“当然有问题。”
文瑞勇早已准备好了换防记录。
他双手献给萧万平。
将换防记录拿在手上,萧万平解释道:“我查了你们的换防记录,每次间隔半个月,但最近的一次,是你游高远主导,却是在十天前,这是为何?”
“此事我已经禀报过唐都统和文大人,近来北城不宁,我必须保证兵士注意力集中,战斗力十足,因此提前五天换防,有何不可?”
扬嘴一笑,萧万平回道:“理由很充分,换做之前,我绝不会怀疑。”
但他旋即话音一转:“但这时间点,太巧了。五天前,刚好是我到达定北城的前一天,你提前让军士换防?”
“本侯从不相信什么巧合,你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趁军士换防、守卫松懈之际,将血尸门众人,悄然放进城中。”
“虽然守军换防,会逐批进行,但有朱六的帮助,你将欧阳雪他们放进来,简直轻而易举。”
听到这里,文瑞勇抬起颤抖的双手,指着游高远。
“贼子,你还真是处心积虑。”
游高远冷然一笑。
“就凭这点便断定我是奸细,未免太牵强了吧?”
萧万平反唇相讥:“你以为就这点?哼,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在本侯面前,你简直漏洞百出。”
眼角略微抽搐,游高远似乎不服。
“我还有其他破绽?”
“多咯。”
萧万平嘿嘿一笑。
“你以为我既然知道太一丸可能在欧阳雪身上,为何还随你去山门走一遭?”
“为何?”
“因为要找你的破绽,确定凶手就是你!”
“结果呢?”游高远立即反问。
“结果还真让我找到了,还不止一处。”
“呵呵,大话谁不会说,你倒是说说,我究竟有什么破绽?”游高远还是不信。
他自以为行事谨慎,多年来,从没人怀疑过自己。
但到了萧万平面前,却是漏洞百出?
他不信。
“首先,既然你和欧阳雪勾结许久,对血尸门的山门必定非常熟悉。”
“只要你到了那里,下意识之下,多少会露出些许马脚。”
独孤幽立即反问:“什么马脚,我怎么没发现?”
“大家可否记得,咱们上了山门之后,急于到那悬崖处,游高远推了那于万里一把?”
众人仔细寻思回忆。
唐中天率先出言:“的确有这么一件事。”
“当时游高远推着于万里前进的方向,恰好就是去悬崖的方向。”
闻言,鬼医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游高远下意识之下,暴露了自己知道悬崖的方向。”
“不错!”萧万平咧嘴一笑:“当时众人还在四处环顾,寻找悬崖方向,游高远好像就已经知道了悬崖要从左侧走,因此朝左侧推了于万里一把。”
“这就说明,他对山门很熟悉。”鬼医补充道。
游高远脸色一变:“臆测,这完全是你的臆测,难道大名鼎鼎的逍遥侯,就凭这些微不足道的行为,便断定我是奸细?证据呢?”
他还是不服。
“想要证据?当然有!”
萧万平指着他的手:“证据就在你那只手臂。”
“嗯?”游高远茫然不解。
“于万里跳崖时,你想要将他拉住,没想到被他藏在鞋子地下的匕首,划了一下,割破衣裳。”
“是又如何?”
“本侯当时仔细看了那道划痕,连内里都划破了,不可能不伤及肌肤。”
“而你,手臂上却是毫发无损。”
“这就说明,你也练了血魔功!”
说完,萧万平怒指游高远。
和血尸门多番交战,定北城将士,早已知道修炼血魔功者,皮肤粗糙坚硬,甚至于无惧刀枪。
如果游高远被划上一刀而未受伤,足以说明这点。
这便是铁证。
后者终于身躯一颤,愤怒看着萧万平。
他拳头逐渐攥紧。
“你还知道什么?”
游高远似乎很怕萧万平知道他的底细。
“我还知道,你的龅牙,是牛骨制成,为的就是,掩盖你修炼血魔功留下的铁证。”
此话一出,众人再次陷入困惑之中。
“侯爷,修炼血魔功,对牙齿有影响?”文瑞勇开口问道。
萧万平脸色一肃:“这一点,我相信于万里都不知道”
“但我查看了欧阳雪的牙齿,他双排牙齿尽皆萎缩进去,唯有上排两颗尖牙,变得异常尖锐,看上去像是走尸一般。”
“我猜,这就是修炼血魔功留下的后遗症。”
“而游高远为了掩饰萎缩进去的牙齿,用牛骨制成假牙,戴在嘴里,但又因为他牙齿没有完全缩进去,但牛骨假牙,却是与正常牙齿一般大小,所以看上去,他就像长了龅牙一般。”
一番分析,众人频频点头。
萧万平看向鬼医,继续道:“至于先生你,在朱六脖子上的血洞处,闻到淡淡的膻味,并不是牛骨造成的。”
“反而,游高远是脱下了牛骨假牙,用尖牙咬死了朱六,再吸干他的血肉。”
“只是因为长期佩戴牛骨假牙,嘴里必然有些膻味,在吸朱六血肉的时候,留在了他的脖子上,而不仅仅是血洞处。”
听到这里,独孤幽一拍脑袋。
“我就说嘛,先生鼻子怎么可能比狗还灵,能闻到血洞处的膻味,原来朱六整个脖子上,都被这家伙用嘴唆过,难怪会有膻味了。”
说到这里,独孤幽双手扶着手臂,上下挪动。
“想想就恶心。”他一副嫌弃表情。
众人本来正经严肃,被独孤幽突如其来的举动,逗得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唐中天却是怒火中烧,他举起佩刀,对着游高远道。
“说,你为什么勾结血尸门,残害自己弟兄?”
游高远双眼逐渐通红,五官扭成一团,嘴角开始抖动。
他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萧万平悠悠一叹,道:“我猜,他索要血魔功,是为了治自己的病。”
“治病?”独孤幽转头去看游高远。
“你还真有病?”
鬼医摇头苦笑:“他的确患了病,不过这种病症,我从未见过。”
萧万平回道:“先生,这种病症,我恰好在一本古籍上见过,名叫血卟啉症,那天你替游高远诊病,我这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