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卫士凌寒供认一切罪状,毫无辩驳之意,这一举止使统治者星瀚心惊不已。居然会毫无保留地认下全部罪行?一丝狡辩都没有,莫非不怕我裁决他的生死?罢了,既如此坦诚,便减少朕的困扰吧。于是宣读旨意:“星辰领主凌寒涉嫌叛逆背叛,欺瞒君主,蔑视军事纪律,罪无可恕。然念其过往曾有过赫赫战功,吾朝以仁德为本,赦免其死罪,剥夺一切职位及封号,贬为平民,家产充公。凌寒,尔尚有何言?”
“臣谨受陛下天恩浩荡。”凌寒匍匐致谢。
“来者,把凌寒带离宫殿,记住,这一杖由我代替帝妹所施。”星瀚下令道。
“陛下留步。”科准疾步入前,“陛下,如若凌寒叛国卖民,何以宽贷,理应立刻处斩,以彰显国法。”
星瀚略有迟疑:“吾朝以仁德立国,历来未有诛杀重臣之事,不能轻易开此恶例。”
“陛下,须区分其罪,叛国通敌,吾宋从未出现此等人。”
众朝臣一时间神色困惑,凌寒不是科准弟子吗,为何要赶尽杀绝?诸多权臣目睹凌寒落魄,由显贵贬为庶民,皆有兔死狐悲的惋惜。
太傅李子隆一向看重凌寒,他曾调派大军为其求得女婿。听闻后来他在极北星盟的多次胜利,心中欣慰,认为吾宋王朝终于后继有人。如今眼看科准要致凌寒于死地,他挺身反驳:“科尚书,陛下已发话,岂能反悔成令。我宋国祖制不斩大臣,阁下却要陛下破例夺命,此举动置陛下的地位于何处?”
“李尚书,此事尚有未详明之处……。”
“好了,孤心意已定,退朝。”星瀚挥手示意。
群臣叩首谢恩,各自返回。
科准焦急,跟随星瀚步入皇宫深处:“陛下,凌寒不能释放。”
“为何不可放?他已经失了一切职权与信符,还怕掀起波澜吗?”星瀚端起星髓茶杯,猛饮一口,近日烦忧如潮,此刻终得解脱,心境渐清。
“陛下,微臣担忧,凌寒与诸多敌对势力关系良好,若是出宫转投他国,凭其能耐,我国将领何以抵挡。”
“哼。”星瀚冷声笑道,“战事胜负源于国势、军力与士气,焉是一人所能操控?大宰理解浅薄啊。”
科准长叹:“陛下所言甚是,臣只恐千分之一的险啊。”
“相国忧虑多余,早些休息吧。”
科准退出,星瀚握着手中的星髓杯许久未曾挪移。不杀凌寒,因为他在与刘瑶的生命危急关头数度相救,而今的皇位也是他助力所成就,若杀了他,岂非成了无情抛弃?况且他深知凌寒与赵星云之间的微妙关系,万一赵星云气消后想念凌寒,人却被他杀了,岂不是间接断送她的生机?
禁宫的杖责并非空乏的威慑,是实打实的惩处。经过一番暴揍,凌寒踉跄步出宫门,遍体鳞伤之下,心境却得到了难得的解脱。
一路狂奔来到万安星殿,他跪伏于宫门外。
守卫见凌寒再次到来,连忙报告总管。总管出来说道:“殿…哎,不是殿督了,你怎么还来,这不是让我们难堪吗?”
“大人,恳请代为传达公主,凌寒愿背负荆杖乞求谅解。如公主不肯原谅,臣宁愿死于这万安星殿门外。”
总管无奈道:“好吧,我去给你通禀一声。”
赵星云沐浴更衣后,略具公主仪态。此时,总管进来禀报:“母后,公主,那个凌寒又回来了,跪在宫门外,说除非公主恕他,他才肯起身。”
太后勃然大怒:“他是有意刁难,怎么,陛下的旨意是没执行吗?”
“回复母后,刚收到最新讯息,他已被革除所有官位荣誉,贬为平民了。”
“他逃过一劫啊,区区平民想在万安宫门前自我了结,想得太美了,再把他轰走。”
“慢着。”赵星云止住他,可能因近日泪腺泛滥,声音带着沙哑,“让我亲自处理。”
说罢,她进屋取了一些物什直奔宫门。
居高而望,见到凌寒匍匐在地,衣物残破,满身青紫如同街头乞丐。赵星云眼眸中热流涌动,即将落下泪来,但脑中立刻浮现那幕刺痛的画面:凌寒与倾城王妃热烈拥吻,两人的陶醉神态历历在目,上官倾城动人心弦的呻吟仿佛萦绕耳边。
她咬牙切齿,冷漠地道:“凌寒,你还有何脸面再来?”
凌寒看见赵星云现身,欣喜若狂:“星云,我请求你原谅,我确实错了。”
“很好,我原谅你了。”赵星云语气仍旧冰冷。
“当真?”凌寒大喜,欲要走近。
“慢。”赵星云接着说:“那一天的事与我无关,所以我不会怪你。但凌寒,你得明白自己的位置,你仅仅是公主的一个仆人,如同他们。昔日你办事能干,我才多加照拂,然而如今我发现你品性恶劣,使我失望。自即日起,我决定解雇你。”言罢,将一方素帕掷在凌寒跟前,“你自由了。”
凌寒捡起细看,正是那个立下的三条规矩契约,显然赵星云决心不再原谅。
“星云,真是遭人下药陷害,那可是燕蜀星国设下的局。”凌寒急切解释。
“呵。”赵星云冷笑两声,“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个陷阱或许你乐于落入。不再谈论这些,你走吧。”说罢便转身离去。
“不,星云,你并未真正原谅我。”凌寒急了,瞬息间施展身法拦下赵星云。
赵星云冷漠地注视着:“我已说过不怪你,你到底想要怎样?要公主嫁给你?还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配不配。一个身无长物的平民,妄图迎娶公主,怕不是病态吧。”
这几句话尖锐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