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秀瞬间尴尬,俏脸不自然。
关宁满头黑线,这家伙就查没有明着说偷情了,瞪了一眼:“滚!”
“是是是。”阳文方丈如蒙大赦,立刻离开。
关宁也没有让人关门的意思,毕竟十二地煞就在外面守着,谁也不可能偷听到什么。
“那啥,宁姐,尝尝?”关宁给她倒了一杯茶。
宁秀端起轻轻抿了一口,这才化解了一些尴尬。
“恩?”
“你手上怎么又有淤青?”关宁蹙眉,目光锁定之处,明显是新伤,怪不得大热天宁秀穿的如此严实,长袖遮住了一半的手掌。
如果不是端茶,根本就不会撩起来。
宁秀下意识捂住手背,苦笑摇头:“这……”
“又是摔的?”关宁挑眉。
宁秀尴尬,尴尬尴尬着,突然眼睛就红了。
“公子,就别问了。”她哽咽,暗自擦着眼泪,似乎触及到了什么伤心事。
关宁不傻,猜也能猜到是谁打的,这让他更加坚定要出手。
“擦擦吧。”
他递出了自己随身的手帕。
宁秀犹豫一下接过,掩面轻轻擦了擦泪水,很快又将委屈和伤心藏在了眼底深处,强行还挤出了一丝微笑。
“其实,我找宁姐来,是有一件大事的!”
“大事?”宁秀感觉到了他的严肃,不由跟着严肃了一些。
“对!”
“我偶然的机会,查到了一件事,是关于宁姐家里几年前的火灾的。”关宁道。
宁秀的目光彻底变了,变的紧张关心:“什么意思?”
“你先答应我,不要激动,更不要冲动。”关宁铺垫。
宁秀蹙眉,心中七上八下,这件事原本都被她在心中上锁了,轻易不会提起,但突然关宁却是如此奇怪的提起。
“好,我答应你。”
关宁看向门口,胜七点点头,将人推了出来。
“进去!”
砰!
黄程双腿一软,砰然砸在了禅房的木板上,看到宁秀,他的眼睛没来由的闪躲,不敢看去。
“表哥!”
“怎么是你?”
“你怎么在这?这一年你去哪了?”宁秀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无比诧异。
黄程羞愧,支支吾吾:“我……我……”
当他看到关宁的眼神之时,凛然一惊,咬紧牙关,最终不得不如实交代。
“表妹,表哥,表哥对不起你啊!”
“呜呜呜!”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宁秀完全是懵的,看向关宁,关宁没有说话。
紧接着,黄程大喊:“都是赵义那个王八蛋,他为了得到你,逼迫我放了当年的那把火!”
砰!
宁秀的心中犹如惊雷炸开,脸蛋苍白,嘴唇颤抖:“你,你说什么?”
黄程抬头,羞愧大哭:“表妹,是真的,当年你家里的那把火是赵义让我去放的,他提前调走了官兵,不让救火。”
“他等到叔父等人死了之后才出现,就是为了让你一个人孤苦无依,好带走你。”
”他都是演的,他来救火装英雄不过是他的计划,他才是主谋啊!“
宁秀如遭雷击,踉跄后退,继而泪水滑落。
这些话简直颠覆了她的认知,她一直觉得那是一场意外,当初赵义帮忙给了安葬费,毕竟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来的钱和力气操办后事。
再后来,赵义强行要纳她为妾,一开始她是不愿意的,可安葬费她又还不出来,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同意,就当卖身葬父,葬母了。
可进入赵府,才是她噩梦的开始,外人看到的不过是表面风光。
但她从来也不敢说恨赵义,毕竟她已经是赵府的人了,直到这一刻,所有的谎言被揭穿,她才发现自己跟的居然是杀掉自己全家的仇人。
她崩溃大喊:“你怎么可以这样!”
“黄程,你怎么可以这样?呜呜呜!”
声音巨大,几乎歇斯底里。
黄程羞愧,用手使劲扇着自己的耳光,啪啪啪:“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表妹,我不是人!”
“我也是被赵义威胁的啊,我如果不做,还有其他人做,但我和你嫂子,还有你侄儿都要死啊!”
已经崩溃的宁秀,再也没有了涵养和善良,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恨意。
“赵义,赵义!”
她清泪满面,咬唇冲了出去,无论赵义平日怎么打她骂她,她都不会吭声,但现在得知真相的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砰!
关宁一把将人抓住:“宁姐,不要冲动!”
“放开我,放开我啊!”宁秀虽是弱女子,但此刻只想同归于尽。
关宁示意胜七迅速关上禅房的门,然后他尽力控制住宁秀。
此刻让她回去,打草惊蛇不说,宁秀还讨不到半点好,她能拿赵义这卑鄙小人又如何呢?
许久。
宁秀兴许是累了,砰的一下跪在地上,双肩抽搐,哽咽到呼吸困难。
”爹,娘,弟弟……“
“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对不起你们啊!”
“我竟入了杀亲仇人的家里为妾……”
声音之悲怆,让人潸然泪下,好似窦娥,让禅房外的许多人都感到了一阵不忍。
关宁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守在她的身边,避免她做出过激的行为,至于请她帮忙,作为内应的事更是没提。
他从来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禅房内的哭泣声持续了很久很久,甚至宁秀一度哭晕在了地上。
两个小时后。
宁秀缓缓从悲痛中苏醒过来,才睁开眼,未语泪先流,豆大的晶莹泪水砸落,哭的如同林黛玉吞下那碗苦药汁似的,我见犹怜。
“宁姐,醒了?”关宁轻声。
宁秀哽咽,几乎要咬破嘴唇:“我好恨我自己,我竟相信了赵义,原来他才是凶手!”
关宁摇头:“这不怪你,你只是不知情而已。”
“我一定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宁秀清秀的脸蛋从未有过的坚定。
关宁蹙眉:“你一个人没用的。”
“如果你相信我,不如听我的,我可以帮你报血海深仇。”
宁秀一愣,哭的红肿的眼睛带着一丝茫然。
想到什么,悲苦摇头道:“不!”
“他是手握大权的刑部侍郎,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你不是对手,我不能让你卷入进来!”
关宁咧嘴一笑,坦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