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之战,安平王之子韩望平除了提供粮草补给以外,自始至终按兵不动,睿王则在军中树立了威信,由一个从未离开过京城的纨绔蜕变成为真正的军中领袖。
看完战报,云深松了一口气,小脸上洋溢着开心。
谢枫捋着胡须打量着她,嘴角上扬,“这就开心了?我还有更好的消息呢。”
“更好的消息?祖父快说!是什么消息?”云深连忙狗腿地上去给谢枫捏了捏肩膀。
“你这孩子,真拿你没办法,”谢枫笑着从袖袋中又抽出一封信来,递给她道,“自己看吧。”
云深恭敬地接过来,见是睿王的笔迹,信封上写着四个大字:“云深亲启”
“祖父,这是?”她疑惑地抬起头,询问地看着谢枫。
“夹在战报中,呈递到中书省来的。”谢枫笑着摇了摇头,“睿王定是知道这封战报会先经我的手。好了,祖父就不打扰你读信了。”
谢枫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云深迫不及待地将信封打开,先是掉出了一片北境特有的花团状树叶,旋即,几片五颜六色的落叶掉落出来。
她忽然想起曾经学过“以物通灵”之术,不知还能不能用。
云深将手覆在那北境的树叶上面,催动真气,眼前就浮现出一个身披黒甲的少年。
那少年手握配剑站立在北境苍茫的山原之上,英气逼人,身后是遥远的落日和花叶飘扬的北境秋天。
又过了小半个月,听说睿王早几天就回京了,只是却一直没有来谢府。
这与他平日的作风大相径庭。
云深心里也纳闷,难道是回来的途中发生了什么事?
谢婉瑜刚刚为齐王生了个儿子,因是齐王长子,极受重视。
这日齐王妃便邀请家中姐妹前去参加孩子的满月宴。
秋高气爽,诺大的齐王府中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三姐妹正漫步在齐王府中,准备去给大姐谢婉瑜道喜。
齐王府摆满月宴,王公贵族大约都会前往,看来今日免不了要与睿王见面了。
云深今日穿得略显单薄,不知是因为天冷还是紧张,低头默默地搓着小手。
“云深姐姐,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孟小云今日梳着精致的垂花髻,面上妆容显得十分俏丽。
“知道什么?”云深瞥了她一眼。
“我前几日来看望大姐的时候听说,睿王殿下···带回了一个北境公主呢!”孟小云幸灾乐祸地看着她,眼角媚痣在脂粉之下不那么显眼了。
“你胡说!”谢婉江一把将她推开,“二姐,你别信她瞎说!”
“我也是怕云深姐姐伤心,所以一直没有说呢。”孟小云摇了摇头,嘴角却是挂着一抹笑,“据说是西凉国兵败,送来的贡品。”
“哦?我倒是很好奇,北境女子都长什么样。”云深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北境那种地方,你说这睿王殿下与北境公主干柴烈火地相处了几个月,有没有···”孟小云话还没说完,就被云深一个杀人的白眼封了口。
三人说着,就进了偏厅之中。
谢婉瑜已经抱着刚满月的韩海,在等她们了。
“三位妹妹快坐。”
谢婉瑜还是一样的端庄美丽,这几年还稍微长胖了些,可见齐王待她不错。
“大姐,这是我给海儿的贺礼。”孟小云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只绛色小盒子,里面放着一只金灿灿的项圈。
“小云,你也太客气了。”谢婉瑜眉开眼笑。
出手这么阔绰,看来孟小云这几年真的攒了不少钱啊。
谢婉江眼红地瞥了那项圈一眼。她平日里很少攒钱,花钱又不假思索,要不是上回云深将穆王的谢礼分了一小半给她,她连今日的贺礼都拿不出来。
“大姐,这是···我的。”谢婉江不好意思地递上一只小红包。
“小妹有心了,人来了就好。”谢婉瑜连忙命人收下来,又拉着她坐下。
“大姐,这是我给海儿的。”云深也递了一只锦囊过去。
谢婉瑜打开,见里面放的是一只桃木镯子,虽然不解是何意,还是笑盈盈地道,“你亲手做的?二妹有心了。”
三人正在寒暄,就听见门外有下人通传道,“睿王殿下,穆王殿下到。”
紧接着齐王就领着睿王和穆王走了进来。
云深心里咯噔一下,这还是三个多月来,头一次见他。
“恭喜齐王妃。”两位王爷行了礼,又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婴儿,就在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云深微微抬起头,韩望真今天穿了一身淡绛色的宽袖锦袍,长发半束,依旧是那个丰神俊朗的少年,只是看起来少了几分锐气,多了些柔和。
他看见她,眨眨眼又笑了笑,英俊的脸上仿佛绽开一朵出尘的莲花。
这是眉目传情?云深浑身一颤,连忙低下头继续喝茶。
穆王韩望修看见她和谢婉江,也向她们微微点头示意。
“望真,听说西凉国公主也到了,怎么不让她进来?”齐王韩望玉看了一眼谢家二小姐,又看看睿王,也不知这二人在打什么哑谜。
“她头一次到齐王府来,我让她自己在花园里走走。”睿王平静地回答道。
“传说北境的美人都长得面容深邃,玲珑有致,刚才云深姐姐还说,想见识一下呢。”孟小云笑着瞥了一眼云深。
穆王又接话道,“说到面容深邃,上回见到以明,他如今越发地眉眼深邃,像是有几分北境血统似的。”
睿王英俊的眉眼深深地看了对面的少女一眼,并未说话。
云深正在“咕嘟咕嘟”地低头喝水。
她今日不知不觉已经喝了一大盅,还是觉得脸上灼热,浑身不自在。
“襄世子到。”
廊下一声通传,就看见刘昭修长的身影迈了进来。
“恭喜齐王妃。姑母派我来给王妃贺喜。”
刘昭爽朗笑着,拱了拱手,递上了一个大红封筒。
“有劳襄世子。快请坐。”齐王夫妇连忙招呼着刘昭坐下用茶。
“怎么刚才听到···好像有人在说我的名字?”刘昭扫了一眼坐着的三位王爷,仍旧笑得温柔和煦。
“是皇兄说,以明你长得眉眼深邃,好像那北境人一般。”家有喜事,齐王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
“哦?”刘昭坦然地喝了口茶,“我外祖母,的确是北境人。”
“北境与河东道相隔千里,老夫人是怎么···?”齐王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