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迷迷糊糊的抬头看向魏无羡,好半晌才像是认出了人,一把抱住魏无羡的腰说道:“魏......婴......我的手......是不是......好不了了?我是不是......是不是变......成了一个......废......废人?没有了……这双手……我拿……拿什么……守护你?拿什么……完成……你我的……夙愿?”
魏无羡安抚的拍着他的背哄道:“不会的,一定会好的!你相信我!我们还要一起出去夜猎,还要合奏忘羡呢!我们的夙愿一定能够完成!这样,过几天我们陪茵茵一起去极北送天星兽回家好不好?上次听景仪说极北的风光很好,我们去赏雪好吗?”
蓝忘机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出去。”
魏无羡皱了皱眉说道:“蓝湛,顾医师说放松心情对伤势有利,我们不能一直闷在屋子里。”
蓝忘机还是不太乐意道:“不想见人。”
魏无羡知道他现在酒意上头,恐怕听不进自己的话,于是只好顺着他哄道:“好好好!不出去了,那明日我就陪你,哪也不去了好不好?”
蓝忘机点了点头道:“好。”
沉默了好一会儿,蓝忘机退出魏无羡的怀抱,举着手满脸痛苦的说道:“魏婴……我的手……好丑!你的手好看!不配了……”
魏无羡捧着蓝忘机的手,看着他手上去不掉的伤痕,又看了看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时间悲从中来,忍不住落下泪来。
他的蓝湛啊!曾经是那么风光霁月的一个人,他的剑法他的弦杀术都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他没有一处不完美,可是现在却只能借酒消愁,把自己关了起来。
魏无羡的泪滴落到了蓝忘机的手上,就像是滚烫的火星子一般灼伤了蓝忘机的心!
他猛然抬头,捧着魏无羡的脸手足无措的说道:“魏婴,莫哭!我……我听你的!我陪你去极北,陪你去夜猎!我……我……给你弹琴,对!你最喜欢……听我弹琴了,我……我琴呢?”
说着就要去找琴,摇摇晃晃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魏无羡怕他再摔了,赶紧擦了擦眼泪,上前抱着他说道:“蓝湛,忘机琴坏了,被兄长带回云深不知处修了,今日天色已晚,我们睡觉了好不好?”
蓝忘机努力睁大了迷蒙的眼睛:“亥时到了?”
魏无羡无奈的点了点头:“对,亥时到了,该休息了。”
蓝忘机这下子乖了,躺回床上摆了一个标准的睡姿,慢慢闭上了眼睛。
魏无羡却是毫无睡意,躺在蓝忘机身边默默的看着他。
第二日,蓝忘机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头痛欲裂,揉了揉额头,起身看了一下天色,有些惊讶自己竟然起迟了:“我是怎么了?魏婴都已经去乱葬岗了吗?”
洗漱好之后,蓝忘机就坐在桌子边,失神的看着屋外明媚的阳光。
思追过来时就看到发呆的蓝忘机,皱着眉头回想着早上魏无羡和他说的话。
“思追,我一会儿要去一趟炼器阁,你今日寸步不离守着蓝湛!记住了,在我回来之前一直陪着他。”
思追那时还有些不解:“是!可是为什么?您今日不去乱葬岗了吗?”
魏无羡摇了摇头:“不去了,我刚刚让阿凌到那边去了。至于蓝湛,你去了就知道了!”
他眼中的担心没有隐藏,思追心下一沉道:“我知道了,您放心!”
此时看到这样的蓝忘机,思追突然就明白了魏无羡为什么那么担心。
因为蓝忘机的神情不对!很不对!
发呆这种事情,蓝忘机从未做过!就算是那凄苦的十三年,他也没有这样消沉过!
思追自己就是医师,大概明白了魏无羡的担忧!
轻呼出一口气,走到蓝忘机身边说道:“父亲?该用早膳了,爹爹早上亲手熬的莲子粥哦!”
蓝忘机却好似没听见,思追皱了皱眉,抬手轻轻在他耳边打了一个响指。
啪!
响指的声音不大,但却像一声闷雷在蓝忘机脑中炸开。
他猛然回神,揉了揉眉心说道:“抱歉,思追!我走神了,你何时来的?”
思追笑着给他盛了一碗粥说道:“刚刚到,您先喝点粥。”
蓝忘机摇了摇头:“放着吧,没胃口。”
思追手一顿,把粥碗放到蓝忘机眼前说道:“这是爹爹一大早起来亲自煮的,您就当心疼心疼他,多少吃两口,好不好?”
蓝忘机听说是魏无羡煮的,自然没有再拒绝了,浅尝了一口后惊讶道:“甜的?”
思追笑着点了点头:“嗯,爹爹说您不能吃辣的,所以把辣椒改成糖了。”
蓝忘机看了看那碗粥,犹豫了一下一口气灌了下去。
放下粥碗后说道:“好了,我吃完了。”
思追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赶忙倒了杯水给蓝忘机:“您慢些吃!这还有很多呢。”
“不用了。”蓝忘机赶紧摇了摇头,捧着茶杯不断的喝水。
思追疑惑的看着他,想了想自己尝了一口粥。
然后无语的开始狂喝水,心中不断吐槽:“爹爹啊!您以后还是别进厨房了吧!做辣的拉肚子,做甜的齁嗓子!绝对的厨房杀手!”
等口中终于没有了那种过于甜腻的味道之后,蓝忘机才问道:“魏婴去乱葬岗了吗?”
思追放下杯子摇了摇头:“没有!爹爹去了炼器阁。”
蓝忘机有些疑惑:“炼器阁?他难道是要亲自铸匾吗?”
思追把食盒收拾好,放到了一边,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父亲,要不我们去看看?”
蓝忘机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思追再接再厉道:“江宗主今日挺忙的,阿凌去了乱葬岗,茵茵在姑姑那里,爹爹一个人在炼器阁,不知道需不需要帮忙呢?!”
蓝忘机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我们去看看吧。”
思追高兴的直点头道:“好,那现在就去?”
蓝忘机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