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包勉携着家眷踏上归乡为母贺寿的路途。
这一日,天色渐晚,残阳如醉,缓缓没入天际。天边那抹余晖,将云彩染成绚丽锦缎,金粉般的光芒倾洒大地。
马车上,南宫清雪面露疲态,她轻轻掀起车帘,望了眼渐暗的天色,秀眉微蹙,对包勉道:“夫君,咱们得赶紧寻个客栈歇脚,不然今晚怕是要在这荒郊野外受苦了。”
“是啊,主君,我肚子也饿了,想必霓裳妹妹也是。”这时,锦瑟捂着肚子,看向身旁的霓裳问道。
霓裳微微颔首,双颊泛红,轻咬朱唇,略带羞涩地应道:“锦瑟姐姐所言极是,我这肚子也咕咕叫了。”
一路奔波,众人皆身心俱疲,此刻南宫清雪的话语中满是忧虑。
包勉闻言,温柔地握住南宫清雪的手:“娘子所言有理,为夫此刻也觉腹中空空。”接着,他抬高声音,朝外面的江樊喊道:“江县尉,烦劳你去看看此地有无小镇,咱们好去镇上客栈投宿。”
江樊应声道:“包县令放心,卑职这就去。”言罢,驱马疾驰而去。
此时,驾车的包墨猛地跃下马车,舒展了下筋骨,拿起身边水袋晃了晃,说道:“主君,我去打点水来。”
包勉点头:“快去快回。”
包墨应了一声,拿着水袋朝不远处的小溪奔去。溪水清澈,潺潺流淌。包墨蹲下身子,将水袋浸入水中,望着水面倒映的自己,思绪飘飞。
包勉回头看向南宫清雪,眼中满是疼惜:“娘子莫慌,想必很快就能找到歇息之所,到时让你好好休息,再饱餐一顿。”
南宫清雪轻轻点头,脸上浮现一丝宽慰的笑容:“妾身明白,有夫君在,妾身安心。”
不多时,江樊快马归来,神色欣喜:“包县令,前方不远处有一小镇,应是有客栈可供歇息。”
包勉一听,精神为之一振:“甚好,咱们速速前往。”
很快,包墨带着水匆匆归来,跳上马车,一行人加快步伐,朝着那充满希望的小镇奔去。
没一会儿,便踏入这座小镇。小镇街道狭窄蜿蜒,青石板路历经岁月侵蚀,略显斑驳。两旁房屋错落,多为木质结构,有的窗棂上挂着褪色的红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街边店铺稀稀落落,卖小吃的摊贩正收拾摊位,食物的香气在空中弥漫。
镇中心的老井,井水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似在诉说着小镇的悠悠往事。
这时,包勉转头对南宫清雪说道:“娘子,这小镇虽不繁华,却别有一番宁静韵味。”
南宫清雪微微颔首,轻声道:“是啊,夫君,只盼能在此寻得舒适住处。”
一旁的江樊望着小镇,挠挠头说:“包县令、夫人,这地方不大,找个好客栈怕是不易。”
包墨却一脸轻松,笑道:“莫急,仔细找找,总会有的。”
锦瑟眨眨眼,附和道:“就是,说不定还有惊喜呢。”
霓裳微微蹙眉,担忧地说:“可别最后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包勉安抚众人:“莫要忧心,先进镇看看再说。”
众人点头,继续前行。终于在街角瞧见一家名为“在水一方”的客栈。客栈招牌在风中吱呀作响,门口灯笼散发昏黄光芒。
包勉等人走进客栈,店内布置简单,倒也整洁干净。包勉开口问:“店家,可有客房?”
店家是个憨厚的中年人,忙迎上来笑道:“客官,正巧还剩几间,诸位里边请。”
众人松了口气,总算在这陌生小镇有了安身之所。
在店家引领下,众人安置好行李。包勉与南宫清雪走进一间宽敞客房,屋内陈设简单,却透着几分温馨。
稍作休息,众人来到大堂用膳。大堂已有几位客人,正低声交谈。桌上饭菜不算丰盛,热气腾腾,香气诱人。
包勉看着众人,略显疲惫地说:“大家快坐下吃饭,吃了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南宫清雪皱眉,忧虑地说:“这一路真是辛苦。”
锦瑟迫不及待坐下,咽着口水道:“赶紧吃,吃完睡个好觉。”
霓裳轻拭额头汗珠,叹气说:“但愿明日路途顺畅。”
包墨和江樊相视一眼,默默点头,迅速坐下准备用餐。
就在众人埋头吃饭时,客栈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六匹乌黑骏马疾驰而来,马上坐着六个身着统一玄色劲装的汉子。
这六人身材高大,为首者浓眉大眼,满脸络腮胡,腰间别着宽阔大刀,威风凛凛地吼道:“掌柜的,好酒好肉快端上来,吃完一并结账。”
紧跟其后的光头,眼神凌厉,胳膊处绣着狰狞虎头的衣衫随风飘动,粗声粗气地附和:“麻利点!”
第三位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背着巨大长弓,脸上伤疤醒目,闷声道:“别耽搁!”
第四位身形瘦削,透着精干,头戴黑色毡帽,衣服略显破旧,嚷着:“快点,爷几个饿坏了!”
第五位白白净净,手持短棍,衣着干净整洁,催促道:“掌柜,抓紧!”
最后一位满脸横肉,眼珠乱转,身着宽松黑袍,不耐烦地叫骂:“再磨蹭,砸了你的店!”
包勉等人和其他客人听到喧闹,纷纷放下碗筷,转头看向刚进来的六人。
“包县令,这几个家伙恐怕不善。”江樊目光紧紧盯着六人,压低声音对包勉说道。
包勉抬眼望去,见这六人皆面露凶相,一看便是恶徒之流。他同样低声道:“江县尉,若有意外,务必护好娘子她们。”
掌柜见六人,满脸堆笑:“几位客官稍等,这就去准备酒菜。”
为首汉子瞪了掌柜一眼,冷哼道:“快点!别让爷爷久等。”
掌柜连连点头,转身吩咐店小二准备。江樊恰看到掌柜递给店小二一包东西,还使了个眼色。
店小二心领神会,瞥了眼六人,朝后厨走去。
那六人找了临近窗户的桌子坐下。“大哥,咱们这趟收获颇丰,整整五万两啊!”光头汉子脱口而出。
为首汉子一听,抬手就是一巴掌,低声斥道:“你这蠢货,不知道隔墙有耳?此事怎能在此讲?”
满脸横肉的汉子赶忙劝道:“大哥,别责怪二哥,他无心之失。”
为首汉子怒目圆睁,狠狠瞪了光头汉子一眼,许久,才压下怒火,闷哼:“下不为例,都警醒着点!”
光头汉子捂着脸,唯唯诺诺,嘴里嘟囔:“知道了,大哥,再不敢了。”
这时,店小二端着酒菜快步走来,满脸谄媚:“几位客官,酒菜来喽!”为首汉子脸色稍缓,粗声道:“放下,手脚利索点!”店小二连连应是,小心翼翼摆好酒菜,退了下去。
这六人立刻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嘴里还低声嘀咕,似在密谋不可告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