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熹微的阳光透过窗棂,轻柔地洒在床榻之上。
包勉悠悠转醒,侧头望着身边仍在酣睡的南宫清雪,满眼爱怜,轻声道:“娘子,你再睡会儿,为夫先去处理公务。”
言罢,他轻手轻脚地起身,唯恐弄出丝毫声响扰了佳人清梦。穿戴整齐后,又深情回望一眼那睡梦中的娇颜,这才蹑手蹑脚地迈出房门。
门外,微风拂面,带着丝丝凉意。包勉深吸一口气,抖擞精神,朝着县衙书房走去,心中既有履职的担当,亦有对家中爱妻的牵挂。
包勉踱步至书房,刚一坐下,书吏柳青便推门而入。只见他双手将一份公文恭恭敬敬呈上,道:“启禀包县令,此乃昨日刑部差人送来的王钰和胡小狗判刑的核准公函,请您过目。”
包勉接过公函,小心拆掉火漆,徐徐展开阅读。
“本部核准余杭县王钰作恶多端,欺压良善,罪不可赦。故准县令包勉依《宋刑统》判其发配充军,以正国法。另核准余杭县人犯胡小狗无故杀害林婉、李紫菀及方锦汐三女,其罪行令人发指,天理难容。故准县令包勉依《宋刑统》判其斩首示众,以慰逝者在天之灵。”
包勉读完公函,眉头紧蹙,面色沉凝。他深知这两份判决背后,是数条人命的沉重和无数家庭的悲恸。他暗暗发誓,定要让余杭县成为清平净土,再无此类恶行发生。
包勉缓缓放下公函,那坚毅的目光直直投向窗外。此刻,缕缕阳光艰难地透过窗缝,斑驳地洒落在他的桌案之上,却无法驱散他心头那犹如阴霾般沉重的忧虑。
不多时,包勉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望着柳青道:“柳书吏,你即刻传本官口谕,传令三班衙役速速升堂,本官要当堂判刑,以正视听!”
柳青得令,匆匆转身离去。包勉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气,迈着坚定的步伐朝大堂走去。
公堂之外,早已聚集众多前来旁听的百姓,将公堂围得水泄不通。
“这王钰平日里就仗着财势胡作非为,早该严惩!”一位老者怒声说道。
“那胡小狗杀害三个无辜女子,简直丧心病狂!”旁边的妇人附和着,满脸愤恨。
大堂之上,气氛肃穆。包勉端坐在公案之后,面色威严,不怒自威。三班衙役整齐排列,齐声高呼:“威武——”
王钰和胡小狗被押解至堂前,两人神色各异。王钰满脸惊恐,胡小狗则一脸死灰。
包勉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王钰,你作恶多端,欺压良善,今依律发配充军,可有怨言?”王钰吓得瘫软在地,磕头如捣蒜般求饶。
包勉怒目圆睁,猛拍惊堂木,厉声道:“堂下听判!王钰,你身为乡绅,不思造福乡里,反倒欺压百姓、鱼肉乡民,恶行累累,罄竹难书。经本官上报刑部核准,今日本官依《宋刑统》之律,判你发配充军沙门岛,你可心有不服,怀有怨言?”
王钰浑身颤抖,伏地拼命哭喊:“包县令饶命啊,罪民已然知错,求包县令开恩呐!”
包勉目光凌厉,丝毫不为所动,正色道:“你犯下滔天罪行,此时才知后悔,为时已晚!来人,将王钰押下去,即日启程前往沙门岛!”
很快,两名衙役上前,毫不留情地将王钰拖出公堂。
包勉又看向胡小狗,目光如炬,喝道:“堂下听判!胡小狗,你只因一己私欲,无故残杀林婉、李紫菀、方锦汐三人,手段残忍,令人发指。经本官上报刑部核准,今日本官依《宋刑统》之律,判你斩首示众,你可心服口服?”
胡小狗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道:“小人罪该万死,心服口服。”
此时,堂下百姓群情激昂。
“这胡小狗终于得到应有的惩罚,大快人心!”一位中年男子握紧拳头,义愤填膺。
“那三个姑娘太无辜,多亏包县令主持公道!”一位大娘红着眼,声音哽咽。
“看看他那丧气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年轻后生满脸鄙夷。
“还有那王钰,就该发配边疆!”老者仍愤愤不平。
“包县令英明,咱们余杭县能太平些了!”众人纷纷点头,脸上满是欣慰。
接着包勉怒视胡小狗,高声道:“你这恶徒,既已知罪,那便等待秋后问斩!”说罢,包勉再次拍响惊堂木,宣布退堂。
回到后堂,包勉长舒一口气,心中却并无多少轻松之感。他深知,维护一方安宁,任重而道远。
“包县令啊,下官多谢您替小女找出真凶,小女如今终于可以沉冤昭雪了。”方申此刻端着茶杯,脚步匆匆地走到包勉身边,神色恭敬地将茶轻轻放在桌上。
他眼中满是感激的泪花,声音颤抖着继续说道:“包县令的大恩大德,下官没齿难忘。若不是您明察秋毫,小女怕是要含冤九泉。今后但凡大人有用得着下官之处,下官定当万死不辞,肝脑涂地以报此恩。”说罢,方申深深作揖,久久未起身。
包勉连忙起身扶起方申,宽慰道:“方县丞快快请起,此乃本官职责所在,理应还令嫒一个公道。”
方申站直身子,脸上仍带着激动的红晕,“包县令公正廉明,实乃百姓之福。下官今后定当以您为楷模,尽职尽责,为这一方百姓谋福祉。”
包勉微笑着点点头,“方县丞有此心,乃百姓之幸。只望今后我们能一同努力,让这县中再无冤屈,百姓皆能安居乐业。”
方申重重地应道:“下官定不负包县令所望!”
这时,窗外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仿佛也在为这正义的伸张而欢呼。
包勉端起茶杯,轻轻吹去浮沫,顿时茶香四溢,令他神清气爽。他小抿一口,正沉醉于这片刻的宁静与惬意之中。
这时,文青云迈步走入后堂,神色匆匆,急忙拱手作揖道:“包县令,那李紫菀的兄长李修远在县衙外求见。”
包勉微微皱眉,放下茶杯,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惑,问道:“这李修远所为何事?”
文青云赶忙答道:“卑职也不知,只瞧他一脸焦急,似有要事相商。”
包勉稍作思索,随即起身,整了整衣冠,说道:“且去看看。”说罢,便迈着沉稳的步伐,向着县衙大门走去。
包勉和文青云来到县衙门口,只见李修远正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额上汗珠密布,眉头紧蹙。
当他看到包勉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草民李修远多谢包县令为小妹沉冤昭雪。”说罢,李修远竟然不住地向包勉磕头,那脑袋磕在青石板上,发出声声闷响。
包勉赶忙上前,双手扶起李修远,和声说道:“快快请起,这是本官职责所在,自当还无辜者一个公道。”
李修远缓缓起身,眼中满是感激与敬畏,他嘴唇颤抖着,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此时,文青云也走上前来,微笑着说道:“李小哥,令妹在天之灵,如今也可安息了。”李修远望着二人,郑重地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若不是包县令明察秋毫,小妹怕是要含冤九泉。今后,我李修远愿做牛做马,报答二位的大恩大德。”
阳光洒在县衙门口,映照着三人的身影,正义与感恩在此刻交织,成为了这小城之中最温暖人心的一幕。
包勉拍了拍李修远的肩膀,宽慰道:“李修远莫要如此,往后好好过日子,才不枉这一番波折。”
李修远连连点头,眼神坚定:“大人放心,小人定当铭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