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刘总管的兴奋,太子微微有些不适。
在目睹了刘总管的杰作之后,翁门的几个家伙仍旧没有修正自己的口供。
太子这才相信,从他们的嘴里,应该掏不出更有用的东西。
北镇抚司的人已经启程前往翁门,接下来,就看他们要如何应对。
如果不能让太子满意,漠西城就是前车之鉴。
话说漠西城的弟子已经全部退回到城内,不敢在燕国的境内活动。
那些接下追杀令的侠客,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掐断运往漠西城的物资。
侠客!
是太子给他们冠上的美誉,并且通过说书人的描述,传遍了大江南北。
这里的说书人,可不单指茶楼的说书人,锦衣卫派出去的说书人,一直在帝国的境内游荡。
这是江湖争斗,也是私人恩怨,一切都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燕国最多也只能是暗中相帮。
还有侠客在源源不断的前往燕国,太子已经命金畅往曹亲王府送了好几次银票。
渔阳山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太子邀请两位忘年交,前往山庄赏雪。
下一次欣赏雪景,只能等到冬季再一次降临。
“漠西城派人前来,想要和解!”
忘山楼内,火锅还在准备中,叶天正在对付面前的薯条鸡翅。
住持对薯条也颇感兴趣。
“和解?同谁和解?”太子对漠西城的狂妄有些无语。
在太子眼中,漠西城已是在苟延残喘,只配摇尾乞怜。
“自然是想与殿下和解。”叶天面带微笑。
“你如何回复?”
“我只是一个要饭的,哪能见到尊贵的太子殿下,不过听说清净寺的住持时常同殿下品茶。”
说完后,叶天看了对面的住持一眼。
住持的右手轻轻抖动了一下,随即又安静下来。
太子将视线转移到住持的身上。
“他们确实找过老衲!”
咽下口中的薯条,住持缓缓开口。
“什么条件?”
“如果殿下请曹亲王取消追杀令,萧城主保证不踏入京畿半步。”
“还敢威胁孤?”太子被气笑了。
“漠西城有上千的弟子,收缩回去,未必是怕了。”
清净寺已上了太子的战车,住持好心的提醒几句。
“无非就是想将那些侠客吸引到漠西城的周围,好一网打尽。”太子早已看穿了他们的想法。
既然太子已经识破,说不定早有应对,住持不再说话,继续研究起面前的薯条。
下午回城,太子邀叶天同行。
猜到太子恐怕有事相商,叶天没有推辞。
“你是上京人?”
车轮转动了许久,太子的声音才在车厢内响起。
“殿下是何时查到的?为何我没有察觉?”
叶天看向太子,脸上只有疑惑,不见丝毫慌张。
“请你吃叫花鸡之前,当时锦衣卫才刚刚查到你的乡贯,就被孤给叫停。”
“殿下就不怕我是梁国的奸细?”
“上京就不是帝国的上京?”太子反问一句。
叶天想了想,冲太子拱手。
“老叶,关于上京,关于梁国,你肯定比孤要熟悉。如果方便的话,孤能否请教几个问题?”
面对忘年交,太子从来都不会颐指气使。
叶天请太子示下。
“梁王对立世子一事,为何如此执着?”
虽然针对此事,太子早已给出自己的判断,不过还是觉得有些蹊跷。
“殿下有没有问过礼部?”
沉默片刻,叶天开口问道。
“问过,礼部尚书也同意孤的判断,不过孤总觉得好像漏掉了什么!”太子微微皱眉。
“殿下,梁王虽然是嫡子,可他的父王,却不是!”
太子的目光落在叶天的身上。
“梁王的大父没有嫡子,庶长子又体弱多病,所以世子的人选,只能在其他儿子中挑选。”
“非嫡非长,梁王的大父决定挑选一位最能干的继承人。”
“那几年,上京城的王宫里,可是没少上演兄弟相残。”
“最后,梁王的父王虽然胜出,可也只能算是惨胜。”
“而且,直到现在,梁王的宗族里面,恐怕都不太稳当。”
太子恍然大悟!
梁王不到二十就已成婚,却等到二十五六才有了长子。
这五六年的时间,就是为了让王妃拼出一位嫡长子来。
等有了嫡长子,这十余年的时间,梁王陆陆续续又有了十几个孩子。
刀剑无眼,梁王是在做最坏的打算。
长子年幼,如果没有世子的名号,将无法震住仍未死心的宗族。
这样看来,郑亲王的计策可不是一般的狠辣!
梁王还在提防自己的堂兄弟,他的嫡长子又得开始对一众弟弟心怀戒备。
乱吧!
乱起来吧!
最好能将梁王困住,让他无力南下。
“梁王的堂兄弟中,有没有出类拔萃的人物?”
心念一转,太子已有了主意。
“我可以让分舵的人打听一下。”
太子冲他点头,笑着谢过。
快到京城时,叶天下车,太子独自回城。
等太子回到东宫,有太监上前禀告。
刘总管,又来了!
略一思索,太子命金畅将刘总管请到凉亭说话。
刚在凉亭坐下,刘总管就出现在太子眼前,满脸的谄媚。
不等他行礼,太子笑着请他坐下说话。
刘总管还是拱手弯腰,这才小心翼翼的落座。
原来那三块土地,让内务府赚得盆满钵满,刘总管前来请教,看看还能不能继续复制。
“不行!”
太子想都没想,立刻回绝。
不但语气坚定,就连表情也十分严肃。
刘总管心中一惊,急忙正襟危坐。
“老刘,让你将那三块土地用来盖房,是因为当时没有更好的赚钱的门路,而且,确实有些富户又有改善的需求。”
“如今,买得起房的都已经买了,内务府又有香料生意支撑,再提此事,就是在祸害京城的百姓。”
刘总管哪还坐得住,急忙起身,垂手低头。
太子请他坐下说话。
“将来如果有人敢鼓动你在京城盖房赚钱,直接打死!”
太子的语气中,隐隐透出了杀气。
刘总管郑重应下,不过也听出了弦外之音。
“殿下的意思是——”刘总管向太子拱手请教。
“不过将这个赚钱的方法用在诸侯的都城,就没有问题。你回去在内务府悄悄组建一个小衙门,到时候,孤教你怎么运作。”
刘总管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