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墙、壕沟、独木桥——
几百米障碍跑,太子从另一时空的电视里看到的,也就那么几种花样。
不过,这已经让王统领惊为天人,对太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是真的五体投地!
王统领能一路高升,靠的可不全是家世,他回到羽林卫,又创造性的增加了许多内容。
等到训练场建好,一千来自禁军的悍卒每日里苦不堪言。
不过为了太子,没有一个人打退堂鼓!
把皇庄改建成合格的军营,需要很长的时间。再加上皇庄目前又在使用,改建只能一点一点地进行,耗费的时间自然也就更长。
太子打算等到春暖花开,就搬到军营去住。
有他亲自监工,营房也能修得牢固一些。
腊月初八,二皇子成婚!
嫁妆,前一日就已送来,十里红妆,让京城百姓大开眼界。
二皇子一早入宫,向皇帝、皇后和母妃行礼。
与此同时,内务府的刘总管已经率属官和侍卫前往保国公府奉迎。
这是当朝第一位皇子成婚,皇帝特许文华殿休课一日。
太子带着诸位皇子前往二皇子的府邸恭贺。
今日,二皇子才是主角,太子象征性的待了一会后,叮嘱三皇子约束好诸位弟弟,然后起身离去。
保国公的嫡女,配谁都绰绰有余,二皇子对自己的婚事十分满意。
行过合卺礼,酒宴正式开始!
太子,去了诚阳侯府。
轻车简从,不等诚阳侯府的下人进去通报,太子径直抬腿入内。
快到诚阳侯养病的院落时,邓侍郎这才带着管家匆匆赶来。
跪下、磕头,太子挥一挥手,吩咐免礼。
在邓侍郎的陪同下入内,诚阳侯见太子突然出现,激动得立刻挣扎着起身,打算下床行礼。
太子急忙上前将他拦住。
“外公要是如此,孤以后只好不来了。”
一边说,太子一边在邓侍郎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下。
诚阳侯听后,只得又躺了回去。
“外公的气色,比上次要好上许多。”太子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全赖殿下赏赐的人参!”诚阳侯慈爱的注视着太子。
邓侍郎也在一旁拱手弯腰,替他父亲谢过太子。
“你是孤的亲外公,私下里随意一点好不好?”
太子伸出手,拍了拍诚阳侯那布满了老年斑的手背。
“您是太子,是储君,君臣有别!”
太子有些无奈的看了邓侍郎一眼,他终于知道这位舅舅的谨慎源自何处。
“母后还是你的女儿,当年母后省亲,你也是这么拘谨?”
转回头,太子又是面带笑意。
“皇后娘娘面前,岂容微臣放肆!”
太子一拍脑门,心里写下一个大大的服字。
“当年——当年母后出嫁,是什么光景?”太子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
站在一旁的邓侍郎突然明白过来,为何刚才太子进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惆怅。
人一老,就会变得啰嗦!
这句话不管放在什么时代,也不管放在何处,都好像是不变的真理。
诚阳侯絮絮叨叨的回忆了半个多时辰,忆到伤心处,已是老泪纵横。
最后还是太子怕他太过劳神,这才结束了对话。
叮嘱诚阳侯安心养病,太子起身,在邓侍郎的陪同下出了房间。
“年后,你就要转任工部,还是侍郎!”
站在廊下,见只有青龙白虎站在身后,太子提前给邓侍郎泄露了消息。
邓侍郎愣了一下,随即拱手弯腰,表示听从朝廷的安排。
从户部转任工部,看似平调,不过含金量不可同日而语。
好在邓侍郎才刚满四十,四十岁的侍郎,已算是年轻有为。
“这不是内阁的意思,是孤的意思!”
说完后,太子的目光落在邓侍郎的身上。
“殿下——”
邓侍郎猛的抬头,满脸的难以置信。
“户部,以后要成二弟的后花园了!”太子拍了拍邓侍郎的肩膀。
“如果这样的话,下官就更应该待在户部!”
“待在那里干嘛?被人当靶子一样攻击?”
邓侍郎一时语塞!
明日,宫中就会有旨意下来,二皇子的爵位,最少也是郡王。
掌管部务的郡王,哪是小小的侍郎能够对抗的。
“去工部吧,听说工部尚书身体不大好,过去后兢兢业业,争取早日更上一层楼。”
再次拍拍邓侍郎的肩膀,太子朝大门口走去。
“下官遵命!”邓侍郎急忙跟上。
“等坐稳了工部尚书的位置,孤再想办法把你调回户部,到时候,你有的是机会同二弟较量。”
一边走,一边说,邓侍郎跟在身后听得极为仔细。
茅塞顿开!
第二日,等二皇子夫妇从乾清宫出来,二殿下,就变成了睿亲王。
睿,深明也,通也。
太子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在书房练习,他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缓缓下笔。
这一撇,有些长了!
下午,杜公公亲自前来,请太子到乾清宫面圣。
“何事?”太子问得十分直白。
杜公公弯腰回话,表示不知。
等到了乾清宫,太子在殿外整了整衣裳,随即抬腿入内。
下跪、磕头,皇帝温和的让他起身回话。
御案上的奏折少了许多,刘总管对皇帝的忠诚,毋庸置疑。
“说说你的想法!”皇帝看了太子一眼,目光柔和。
“睿亲王?”太子微微欠身。
“今日,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皇帝反问了一句。
钓鱼执法!
太子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这四个字。
不过想归想,从嘴里说出来的,自然不会是这四个字。
“二弟双喜临门,儿臣这个做哥哥的,自然是羡慕不已。”
羡慕,是人性的本能,只要不是嫉妒就好。
“太子羡慕亲王,朕还是第一次听说。”皇帝面带微笑,随手翻阅起案上的奏折。
“儿臣羡慕的不是他得了亲王的爵位,而是父皇对他的宠爱。”太子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意。
“听着倒是熨帖,不过,朕想知道的,是你心底最真实的想法。”皇帝依旧面带微笑。
沉思片刻,太子一撩下摆,跪了下去。
“儿臣谢过父皇!”
话音刚落,太子的脑袋就深深的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