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才离开书画店后,董浩恰巧到了书画店。董父一见到董浩来了,忙不迭地赶紧迎过去,脸上满是欣喜之色,说道:“儿啊,你可算到了,想死爹了。”
一个父亲好久未能见到自己的儿子,如今儿子来到帝都参加科举,见到儿子的那一刻,心里自然是充满了万分的欢喜。
董浩心中也是对自己的父亲思念至极,虽说在家里有着亿万家产,对一般人来说那是遥不可及的,但对于董浩来说,都不过是冰冷的铁块罢了,远远比不上自己父亲所给予的温暖。
董浩紧紧抓住董父的手,眼眶泛红,眼中饱含着泪花,声音略带啜泣地说道:“爹呀,我也想您啊。”
董父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满心怜爱地拉着董浩走进内屋说道:“这个,一路上奔波肯定累坏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咱们就吃饭。”
董浩坐下以后,依然拉住董父说道:“爹,我休息一会儿就去找家客栈住下,好些达官子弟参加科举也不在京城的家里住,去住客栈。”
董父听完,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也好,你先安心休息休息,等你到了哪家客栈住下,记得回来告诉我一声。”
董浩简单地喝了几口水,便匆匆告别董父,出门去找客栈了。
一路上,他左看右瞧,仔细打量着街边的各家客栈。这家客栈装饰得太过华贵,董浩觉得俗不可耐,不愿意住;那家客栈又显得太过破旧,环境实在糟糕;还有一家倒是不错,可房间过于宽阔,董浩家里有宽阔屋子,不在家住,也不会在这住,屋子太大董浩睡不安稳。
突然,他看见一家名为福星客栈的店面。这家客栈看起来很是特别,既提供客房也供应酒食,既不显得华贵奢靡,也没有破旧不堪,房间的大小也是恰到好处,既不太大显得空旷,也不太小显得逼仄。董浩迈步走进门,小二立刻带着满脸的笑容迎了上来,热情地问道:“这位客官,您是来吃饭,还是住店呀?”
董浩轻轻说道:“住店,要间普通客房。”
小二没有预想中的势利眼,依旧很热情地跟董浩说道:“好嘞,客官您来的真及时。小店还有三间普通客房,刚才有个公子选了一间,大元帅让人留了一间,剩下这一间正好给客官您留下了。”小二热情地把董浩领到房间。董浩惊喜地发现,旁边住着的竟是高才。董浩放下行李,小二给董浩详细说完自家客栈房间的特别之处后便离开了。
刚离开不久,高才便过来与董浩打招呼。“这位兄台,打扰了,在下住在兄台隔壁,如有不当之处,还请多多见谅。”高才对着董浩躬身拱手,态度极为谦逊。
董浩看着高才这彬彬有礼的模样,自己也十分有礼貌地回答道:“不打扰,不打扰,如此翩翩公子,怎会有不当之处呢。不知兄台尊姓大名,还请见教。”
高才站直了身子,微笑着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在下姓高,单名一个才字,乃是沧州人士,今年已然二十六岁了。”
董浩也微笑着介绍自己:“我姓董名浩,姐丈乃是大元帅王信,我来自金陵,今年二十出头。”
高才听完,忙说道:“原来是官家亲戚,在下冒犯了。”
董浩赶忙摆摆手说道:“仁兄差矣,哪里是什么官家亲戚,参加科举,靠的是真才实学,有能者上榜,不论贫富高低。仁兄比我多读了几年书,经验丰富,某不敢以高位自居。”
高才听完董浩的话,只觉心里瞬间涌起一股十分温暖的热流,他缓缓开口问董浩:“董兄弟,不知你可是初次前来参加这赶考之事?”
董浩连忙拉出凳子,满脸诚挚地邀请高才坐下,而后说道:“正是,高兄想必也是初次来此赶考吧?”
高才微微颔首,说道:“不错,我也是初次赶考。这科举之路,竞争激烈,心中难免有些忐忑。董兄弟,你对此次科举可有什么期许?”
董浩沉思片刻,回答道:“我只盼能发挥所学,若能中榜,自然是极好,若不能,也当积累经验,来年再战。高兄呢?”
高才轻叹了口气:“我家中父母对我期望甚高,此次我定当全力以赴,争取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董浩点了点头,说道:“高兄有此决心,定能得偿所愿。不知高兄平日里都研读哪些经典?”
高才说道:“我对经史子集皆有涉猎,尤其偏爱儒家经典。董兄弟你呢?”
董浩笑了笑:“我倒是对诗词文章更为感兴趣,不过为了科举,各类书籍也都有所钻研。”
两人又兴致勃勃地聊了许多关于文章才学方面的见解和心得,从先秦诸子的哲思妙论,到唐宋大家的传世名篇,他们各抒己见,交流得畅快淋漓。不知不觉,时间悄然流逝,直到傍晚时分,天边泛起了绚丽的晚霞,董浩这才恍然想起要去与父亲报信,告知自己已经找到地方住下,让父亲安心。
董浩略带歉意地对高才说道:“高兄,实在不好意思,小弟一时聊得兴起,竟忘了时辰。我需先去给父亲报个信,让他知晓我的情况。烦请高兄先点些酒菜,等我回来,咱们要好好饮宴一顿。”
高才笑着应道:“董兄弟尽管去,我自会安排妥当,等你归来。”
董浩匆匆出门,一路小跑着往董父所在之处赶去。待他见到董父,将住店之事细细告知,董父叮嘱他要与高才好好相处,用心备考。
董浩告别父亲后,又急忙赶回福星客栈。一进房间,便看到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菜,高才正坐在桌旁等候。
董浩满怀感激地说道:“高兄,让你久等了。”
高才起身相迎,说道:“无妨,快坐下,咱们这就开怀畅饮。”
两人相对而坐,举杯共饮。酒过三巡,董浩面色微红,说道:“高兄,偷摸告诉你,那酒逢知己千杯少是真的啊。”
高才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董兄弟所言极是,某今日当大饮一场。”
就在这时,胡从柳也慢悠悠地下楼来用饭。他一眼瞧见董浩与高才正在共饮,便向前几步,笑着说道:“董兄弟,幸会啊。”
董浩连忙起身,拱手问候道:“胡兄,真是没想到你我竟会在此处相遇。”高才见董浩起身,自己也赶忙起身行礼,拱手伸出,只是并未言语。
胡从柳赶忙给高才还礼,问道:“在下眼拙,不知兄台你我是初次见面,还是此前曾有过交集?”
董浩紧接着说道:“胡兄,此乃高才,乃是沧州人士,你们确是初次见面。”随后又对着高才说道:“高兄,这位乃是金陵胡家的大公子,胡从柳。”
胡从柳连连摆手,说道:“什么大公子,公子大的,我不过一介纨绔罢了,七次赶考,七次落榜,虽说文章才学倒是长进了不少,可就是没考取个功名。”说完,便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高才再次满是敬重地对胡从柳说道:“胡公子,您七次参加科举,那定然经验极为丰富,还望能教诲在下一二。”
胡从柳笑得愈发开心了,说道:“高兄弟,果真有趣,我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罢了,实在不敢说能教诲些什么。”说完,突然兴奋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我带你们去帝都最热闹的地方玩玩。”
董浩面露难色,说道:“胡兄,咱们此次进京赶考,去那种地方恐怕不太合适吧。”
胡从柳说道:“唉,董兄弟,这你就不懂了,正所谓花间一壶酒,最能慰风尘。高兄既然与你如此投缘,必然也会与我投缘。走,先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