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与董熟成亲之后,董熟那孝顺的举动,简直令人称赞。她每日都会悉心照料王信母亲的饮食起居,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有一日,王母对董熟说道:“孩子啊,你如此孝顺,真是我们王家的福气。”董熟赶忙回应:“母亲,这都是儿媳应当做的。能嫁入王家,伺候您和夫君,是儿媳的幸运。”
而王信和董熟在成婚半月后,一同进宫谢董太后牵缘。
王信恭敬地说道:“太后娘娘,承蒙您的牵线,让我得以与董熟喜结连理,如今我们夫妻和睦,生活美满,全仰仗您的恩赐。”
董熟也跟着行礼,轻声细语道:“太后娘娘的大恩大德,妾身没齿难忘,定会与夫君相敬如宾,不负您的期望。”
董太后微笑着点头,说道:“看到你们如此恩爱幸福,哀家也就放心了。”王信和董熟回到家后继续甜蜜的新婚生活。
董熟本身便是个知书识礼之人,闲暇之时,也常常在王信的书房里沉浸于书卷之中。
这一日,董熟满心欢喜地想要翻阅那本《列国周边海图册》。当她伸手拿出书本的时候,竟带出了一面铜镜。只听得“嘡啷”一声,铜镜重重地掉落在地上。董熟赶忙捡起这面铜镜,满心疑惑地想着:“王信怎么把这铜镜放在这里呢?”她端详着铜镜,见其做工精细,便忍不住照了照自己的面庞,自言自语道:“我还是这么好看。”
董熟突发奇想,想要翻过铜镜看看背面。这一翻,便瞧见了王信写在上面的诗:公主与我别,留镜披风中,今朝一拂拭,自照憔悴容。董熟的心头瞬间涌起王信与公主的那段过往,她轻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我也理解理解他吧。”随后,她便将铜镜放到了王信的案台上。
董熟继续翻阅起《海图志》,看着看着,目光又瞥见了王信的治海军疏。她仔细研读一番,不禁皱起眉头,对着治海军疏说道:“海上战斗岂是士气作战,海战谋略与陆上谋略大不相同啊。”说罢,她拿起笔,又取出一本空奏书,奋笔疾书,写下“水师疏”。写完之后,董熟只觉肩膀酸痛,她转转肩膀,放下笔,不知不觉趴在桌上睡着了。
王信归来,看到董熟趴在桌上沉睡,本想将她叫醒。忽然,他瞥见了那本“水师疏”,心中好奇,便想要打开看一看。这一看,便被深深吸引了。王信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念了起来:“水师作战,非陆上征战,水师战舰为战争巨兽由全舰水兵操纵,故有四大要点,分别为速度、船坚、洋流、军纪。
其一,速度。于水师作战而言,速度之快者,能迅速抢占先机,主动出击,掌控战场之节奏。其包含舰船之航行速度与火炮射速。航行速度快,可迅速抵达战略要位,或追击敌舰,或敏捷躲避敌方攻击。而火炮射速快,则能在短时间内给予敌方密集打击,增加我方获胜之筹码。
其二,船坚。坚固之舰船,乃是作战之基础。这不仅体现在船身之坚固程度,还包括装甲厚度。船身坚固,可抵御敌之炮火攻击,减少受损程度;装甲厚度足够,则能有效阻挡敌方炮弹穿透,保护舰内将士与重要设施。
其三,洋流。海洋之中,洋流变幻莫测,熟悉洋流者,可顺势而为,节省力量,增加航行速度与作战效率。反之,若对洋流无知,则可能被其阻碍,甚至陷入危险之境。
其四,军纪。军纪乃军队之灵魂。军纪严明之水师,将士听从指挥,令行禁止,团结一心,方能发挥出强大战斗力。无军纪之水师,犹如散沙,难以协同作战,必败无疑。
综上所述,速度、船坚、洋流、军纪,此四者乃水师作战之核心要点,缺一不可。望陛下明察,重视水师建设,强化训练,使我水师强大,保海疆永固,国家昌盛。”
董熟听见王信在念什么,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王信正专注地念着自己所写的治水军疏。她一手托腮,目光温柔而专注地看着王信,嘴角微微上扬,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等王信念完,董熟轻启朱唇说道:“王信,你觉得我写的水师疏如何?”
王信放下“治水师疏”,眼中满是赞赏与钦佩,说道:“真乃惊为天人之作,水师要点皆是实际。此疏若能上呈,必对我朝水师建设大有裨益。”
次日朝堂之上,王信手持董熟所写的“水师疏”,慷慨陈词,向李太后及众大臣阐述其中的精要。李太后听后,龙颜大悦,问道:“王爱卿,此等精妙之策,你是如何想出?”王信恭敬地答道:“回太后,此乃臣之妻董熟所写。”
李太后微微一惊,随即说道:“竟有如此奇女子,速宣王信之妻董熟上殿答疑。”
不多时,董熟身着端庄华服,从容步入大殿。她跪地行礼,神色不卑不亢。李太后问道:“董氏,你这水师疏所提之要点,甚是独到,哀家问你几句,你且细细说来。”董熟答道:“是,臣妾必知无不言。”
李太后微微蹙眉,问道:“这炮击速度,与炮击威力,孰轻孰重?”
董熟略作思考,从容答道:“回太后,二者皆重要。巨型大炮口径硕大,射程辽远,威力惊人,若能一炮制敌,自然可快速得胜。然而,海战之中炮击十次未必能命中两发,此乃常情。速射火炮虽口径较小,射程不远,但其优势在于可快速轰击敌舰,从而提升命中数量。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此亦是战舰需同时配备轻重火炮之缘由所在。”
李太后听完,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思索之色,又问道:“海上作战,最佳战场在哪里?”
董熟不假思索,又答道:“回太后,最佳战场不在本土,而在敌人军港。”太后听完若有所思,神色凝重地说道:“敌人军港,定然有敌人补给,且有岸防设施,岂能是最佳战场?”
董熟神色坚定,又答道:“太后,敌人军港停泊众多敌人战舰,若向港内炮击,命中率极高,敌舰无处可逃,无需围师必阙之法。战舰不同于军士,士气并非起决定作用。对于敌人岸防,可用重炮轰击,敌人战舰则可用速射炮打击。港内战舰机动空间极为有限,在港内遭受炮击,无疑就是活靶子。”
李太后又饶有兴致地问道:“汪洋大海无边无际,若在海洋上交战之时,我朝水师又该如何制胜?”
董熟当即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回太后,当围绕敌舰队进行机动,并组建快速机动营。一旦战端开启,机动营迅速绕至敌舰队一侧,往敌舰后方移动,舰队主力则往敌舰队的另一侧移动,皆以侧舷对敌,集中炮火全力进攻。与此同时,机动队绕至敌舰队身后,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如此定然能够击败敌舰队。”
李太后闻听此言,顿时大展欢颜,欣喜地说道:“大列有水师奇人,实乃大列之幸。哀家决定拿出内库黄金三万,创建水师学堂。董熟任学堂堂官,领正二品衔。”
董熟赶忙跪地谢恩:“臣妾谢太后恩典,太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后,王信和董熟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二人面带喜色,边走边逛,悠然自得地朝着家的方向缓缓走去。
王信满脸笑意,望着董熟说道:“夫人今日在朝堂之上真是大放异彩,为夫佩服。”
董熟轻轻摇头,说道:“夫君过奖了,我不过是尽己所能,为水师之事出份力罢了。”
王信拉着董熟的手,感慨道:“太后如此看重,创建水师学堂委以夫人重任,今后怕是要更加忙碌辛苦了。”
董熟目光坚定,回应道:“能为朝廷效力,再辛苦也是值得的。况且有夫君在旁支持,我定能做好。”
王信笑着说:“那是自然,我永远是夫人的坚强后盾。只是这以后,咱们相聚的时光或许会少些。”
董熟挽住王信的胳膊,温柔地说:“无论如何,咱们夫妻之心永远相连。”董熟走着走着,又突然转头问王信:“昨日我在书房偶然发现了一面铜镜,那上面还有诗呢。”
王信听闻,脸色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急忙说道:“夫人,我那是......”董熟轻轻一笑,说道:“没事的,夫君,我理解你。你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元帅,而我之前只是个深闺中的小女儿罢了。莫要为此忧心。”
王信满怀感激,又深情地说道:“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谢夫人如此宽宏谅解。”董熟微微颔首,又说道:“好了,快到家了,我们赶紧回家吧。”
后来一日,王信在京城军策府忙碌至夜半时分,忽然,天空降下绵绵秋雨,雨滴敲打着窗棂。王信触景生情,有感而发又写下: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
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
乡远去不得,无日不瞻望。
肠深解不得,无夕不思量。
况此残灯夜,独宿在空堂。
秋天殊未晓,风雨正苍苍。
不学头陀法,前心安可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