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卿,你刚才说两个从七品的散官官凭竟然能换得十三万两银子?”崇祯帝的话语中透露出惊讶与深思。
他沉吟片刻,似乎在脑海中计算着这个惊人的数字,然后缓缓开口,“那朕若给你两百张官凭,是否可以换回一千三百万两银子?”
他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似乎看到了解决朝廷财政危机的希望。
当然,卖官鬻爵这种事,圣明的崇祯帝是不可能提出来的,那得巩永固提出来。
崇祯帝真的是太缺乏资金了啊!无论是在东北地区对抗清兵入侵,还是在西北地区剿灭土匪贼寇,都迫切地需要巨额的银子来支撑战争所需。
崇祯帝内心非常清楚,向老百姓征收“辽饷”“剿饷”以及“练饷”等苛捐杂税将会给他们带来沉重无比的负担,但其实他本人并不愿意这样做。
然而,如果不征收这些税款,那么国家财政将难以为继,更无从谈起给军队发放粮饷之事。
长此以往,军队士兵因为领不到薪水而心生不满甚至发生兵变也是迟早的事。一旦军队出现动荡不安的局面,整个朝廷恐怕都会陷入到更加严重的危机之中难以自拔。
面对如此艰难困局,崇祯帝感到束手无策。他既心疼百姓因征税而变得越来越贫困潦倒,又担心如果不能及时解决军费问题可能引发更大规模的社会动乱和军事叛乱。
在这左右为难之际,崇祯帝陷入了深深的焦虑和痛苦之中……
巩永固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陛下,这种逼捐的法子,只能算是权宜之计,哪里能长久使用呢?地方士绅若是被逼得太急,恐怕会激起更大的乱子,到时候局面将更加难以收拾。”
崇祯帝听了这话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眉头紧紧皱起,嘴唇微抿着,沉默不语。他心里清楚地知道巩永固所说的并非毫无根据,但面对当前朝廷如此严重的财政困境,自己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解决。
过了许久,崇祯帝才慢慢抬起头来,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无助,轻声问道:\"卿认为扬州府和顺天府相比,哪个地方更富有一些呢?\"
听到皇帝这样问,巩永固心头猛地一紧,暗自思忖道:\"难道陛下真的打算对扬州府动手吗?那可不行!扬州府地处要冲,且民心不稳,如果在此处强行征税或采取其他手段敛财,恐怕会引发民众不满甚至暴乱,到时候局势将一发不可收拾!\"
想到这里,巩永固额头上不禁冒出一层细汗,他连忙躬身回答道:\"回陛下,臣以为两地皆为我大明之重地,其富庶程度难以简单比较。然扬州府乃江南繁华之地,商业发达,物产丰饶;而顺天府则为京师所在,人口众多,勋贵、富绅云集。故应视具体情况而定,不可一概而论。\"
崇祯帝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巩永固的说法。然而,他心中对于如何解决财政问题仍然感到十分困惑和焦虑。眼看着国家日益衰败,内忧外患不断加剧,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令他倍感压力山大。
崇祯帝叹了口气,挥手让巩永固退下,心中却在思索着如何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巩永固离开的时候,正遇到内阁新任首辅薛国观、内阁大学士杨嗣昌前来拜见崇祯帝。
巩永固礼貌地向二人打了招呼,随后转身离开了金碧辉煌的朝堂。
他穿过宫廷的回廊,步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原来的驸马府。
这座驸马府虽然不复往日的繁华与热闹,但对于巩永固来说,它依旧承载着深厚的回忆与情感。
他走进府内,刚在书房的椅子上坐定,准备稍作休息,不料此时,梁佐却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急切。
\"驸……驸马爷,不……不好了!\" 梁佐满脸惊恐之色,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结结巴巴地向巩永固禀报情况:\"骑……骑兵将士与京营兵在校场起了冲……冲突,双……双方现在已……已经手持兵器对峙起来了,形……形势十分危急啊!眼看着就要打起来啦!\"
听到这个消息后,巩永固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他心里很清楚,这支骑兵队伍才刚刚收服不久,如果在这个时候受到了什么委屈或者不公对待,必然会产生异心。如此一来,对于日后全面整合梁山那数万之众将会造成极大的阻碍。
事不宜迟,巩永固连忙站起身来,与梁佐一同匆忙赶往校场。一路上,梁佐向巩永固详细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由于驸马府内的场地实在太过狭窄,根本无法容纳数量众多的骑兵们同时驻扎。于是乎,梁佐便安排任七带领着骑兵队伍前往位于驸马府南侧的龙泉寺旁边的校场安营扎寨。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京营参将刘伯隆对骑兵入驻校场一事极为不满,他坚决拒绝骑兵们在此驻扎,并放出狠话,要求任七率领的骑兵半个时辰之内必须离开校场,否则将格杀勿论。
任七这些年来一直担任梁山偏寨总头领,早已习惯了独断专行、随心所欲。此番随巡抚大人回京,本以为会风风光光,却不想遭遇这般冷遇,心中自然愤愤不平。
尤其当面对刘伯隆毫不退让的强硬态度时,更是怒火中烧,岂肯善罢甘休?就这样,两人各执一词,僵持不下,矛盾愈发尖锐。
终于,这场口舌之争演变成了真刀实枪的较量。双方均调兵遣将,一时间校场之上旌旗飘扬,刀枪林立。两队人马严阵以待,只待一声令下便要短兵相接。
整个场面剑拔弩张,紧张到了极点,好似一张拉满的弓,稍有不慎便会弦断弓折。
巩永固听到梁佐的报告后,心中焦急万分,立刻加快脚步,匆匆赶往校场。当他气喘吁吁地赶到现场时,只见京营总督李国桢已经赶到,正指挥着京营试图包围任七的骑兵。而任七的骑兵们则已经做好了冲杀的准备,双方剑拔弩张,气氛异常紧张。
巩永固见状,心中不禁怒火中烧。他大步走上前,大声喊道:“都给我停手!”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校场上空。双方将士听到他的声音,都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他。
巩永固怒视着双方将士,厉声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想造反吗?”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
李国桢见巩永固匆匆赶来,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冷笑,他并不把这位曾经的驸马爷放在眼里。
他高傲地哼了一声,说道:“原来是旧驸马爷来了。这些骑兵擅自入城,扰乱城里秩序,本督不过是想让他们离开而已。这里可不是他们想扎营就能扎营的地方。”
任七听到李国桢的话,顿时火冒三丈。他瞪大了眼睛,反驳道:“我们不过是暂时在此扎营,又不是不走了。你们京营兵何必如此小气,咄咄逼人?”
巩永固转头看向李国桢,原本温和的面庞此刻变得严肃且坚毅无比。
他语气低沉地说:“李总督,这些骑兵是与本官一同进城运送军饷物资的队伍!实在找不出其他合适之地安置他们,只好暂且驻留于此校场之中。他们在此稍作停留,随后便会启程南下返回江南地区。恳请李总督多多包涵体谅,给予通融一二吧。”
岂料,李国桢听完巩永固这番言辞之后,面色骤然剧变。
只见他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的笑容,嘲讽道:“巩大人,本官身负维护兵营秩序、确保军事重地安全之重任。如今这些骑兵未经许可便私自闯入校场安营扎寨,已然破坏了军纪法规。本官要求他们立刻撤出城外,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哼,即便你贵为旧日驸马爷又能如何?难道还能压得住本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