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急得不行,她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东宫婢女,要想把这箱珠宝拿出东宫,不被人发现,根本不可能。
就算二夫人今天找出来了,她也拿不出去不说,还会被太子殿下发现。
如此,她定会受到牵连。
她不想李双苗人都死了,她还要因她被罚。
得想个万全之策,既不会被禁军查出来,又能将东西好好地送到李元明手上。
还了他曾救过自己一命的那份恩情,拿回自己的卖身契。
想什么办法才好呢?
许氏目光灼灼地盯着易青:“易青,你告诉我,太子妃究竟把东西放哪里了?你知道的,对不对?快,快把东西给我,我定不会亏待你。”
易青咬着牙摇头:“二夫人,奴婢是真不知道,太子妃是自己将东西抱回来的,具体藏在哪里,只有太子妃一个人知道。”
许氏冷哼:“没用的东西,在太子妃跟前伺候这么多年了,她竟是连这点信任都没给你。”
易青低着头,翻着白眼不说话了。
但许氏是豁得出去的人,在查找了数遍无果后,她终于还是趴在地上,往床底下探。
易青实在是没忍住,眉心突突直跳。
许氏最终还是将箱子掏了出来,呼哧喘着粗气:“这死丫头,东西藏得可真好啊。”
易青一把按在箱子上:“二夫人,这东西,您不能拿走!”
若被太子知道,她也跟着完了。
“滚开。”
许氏踹了易青一脚。
易青疼得龇牙咧嘴,但也没有放手,只能跪在地上求她。
“二夫人,奴婢求您了,这东西您真不能拿走。二公子说了,这东西,他有用。”
“有用?有什么用?”许氏立即来了精神。
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易青也只能胡诌。
“奴婢也不清楚,但二公子一向孝顺,肯定是想要给您一个惊喜。二夫人,您何不给二公子这个机会呢?”
“真的?”
“奴婢敢对天发誓。”
许氏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元明这死孩子,知道好东西要孝顺他这个老娘。
“行,你拿去给二公子吧。”
左右最后也会到她手上:“不要告诉二公子,我来过。”
“是。”
易青长长松了一口气,看着许氏挑挑拣拣,最后装模作样地拿了李双苗的几件衣服走了。
许氏一走,易青立即将这箱东西重新塞回了床底下。
她要想个什么法子,才将东西尽早拿去给二公子?
二公子曾救过她的命,这是她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办好此事,从此才不相欠。
且太子殿下只给了她十天时间,调查那块玉佩和杏水胡同之事,可数天过去了,什么也没查到。
原本她以为,只要去一趟国公府,问一下二房的下人,这件事便会有眉目。
可不知怎的,竟是半分有用的消息也没打听出来不说。
反而得知,芝兰院的下人全换了。
说是伺候不周,几天前被人牙子领走了。
茫茫人海,她根本找不到那些下人。
如果再不能查到实证,她真的要陪李双苗去死了。
就这蠢货,何德何能,让自己要因她而死!
绝不!
易青忧心忡忡地走出屋子,看着烈日下忙忙碌碌的宫人,只觉今天的太阳亮得格外刺眼。
也就是这时,一个小太监从她身边经过时,不知是没看好路还是什么的,毛毛躁躁地直直朝她身上撞去。
正是心情烦闷之时,易青被撞得踉跄了两步,就要骂一声没长眼睛啊,突地手中被塞进来一张纸条。
她本能地抓紧纸条的同时,抬头去找那个小太监,可那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哪还有人。
当即转身回屋,展开纸条,便见上面只写了一个地址:留月楼。
易青看着这张纸条,皱紧了眉。
留月楼,那是盛京城最顶尖的酒楼,若不是提前几个月预定,根本没有座位。
出入其间的,唯有京中的达官贵人或富商。
纵然她伺候在李双苗身边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去过留月楼一次。
这个人莫名其妙地给她这张纸条干什么,她也没那个闲钱。
易青烦躁地将纸条一揉,便扔进了香炉里。
火舌突地一跳,就蹿上了纸条。
不知怎么地,易青只觉心猛烈跳了数跳,总觉得那火烧的不是纸,而是她的命。
当即火燎之痛,极速将纸条从香炉里取出来。
纸条已经被烧掉了一大片,只剩下半个“留”字。
她赶紧拍落上面的香灰,小心清理,将那一小截纸条塞进袖中,整理好后,便打开门出了屋。
院中的宫人依旧做着自己的事,可她的心境却是不一样了。
总觉得暗中有那么一个人,时时刻刻在窥视着自己,将她的一举一动全部看在眼里。
她不明白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只知道,若是不走这一趟,她会后悔终生。
到了宫门口,出示出宫令牌便顺利出了宫。
只可惜,她没法将那一箱珠宝也那么顺利地拿出宫。
易青走得极快,不到半个时辰便出现在了留月楼的门口。
微微喘了几口粗气,上前,便有店小二迎了出来:“姑娘,里边请。”
看来就算没有那张纸条,此人也在等她。
易青抬眼去看他,只见那店小二,嘴角虽带着笑,可笑容却极浅。
就好似数天前,她对着李双苗时,露出的那副爱笑不笑的模样。
瞧不上,却又不得不面对。
易青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没敢说什么,跟着店小二上了二楼。
到了二楼的一间雅间门口,店小二推开门,对她淡淡道:“姑娘请吧。”
易青犹豫地站在雅间门口。
门只开了一条缝,可以看到里面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背身而立于窗前。
她突然有些后悔了,转身就要走。
“姑娘要走?看来,太子殿下交给姑娘的案子,姑娘不想破了?”
易青跨出去的脚步猛地一顿,缓缓转身,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太子殿下让我做的事?”
林木森轻笑一声,看着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的易青:“林某是这个酒楼的老板,姑娘对林某似乎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