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得上,配得上,我看这两孩子极为般配。若是夫人不弃,不如私下里先问问钟姑娘的意思?”
钟夫人哪有不欢喜的,这可是天定的好姻缘啊:“行,一有消息,我立马和你说。”
“不过,我听说,国公爷封爵后,夫人收到了不少拜帖。”
朱安禾大手一挥:“嗨,你也知道,我不是个擅长应酬的,都给推了,就来了这儿。”
这边,李双晚和钟嘉微二人正立于满池荷花边。
“郡主,你见过晚姐姐吗?”
“不曾,但我听说了,说我和长姐长得一模一样。”
钟嘉微看着满池的荷花,似在回忆什么:“晚姐姐待人很是亲和,与我见的第一面,她便邀请我一同逛元宵灯节。”
“若非有她,我,也许连我们钟府都已不存了。”
她转过身看着李双晚:“那样的一个女子却死得那么惨,郡主,你说老天为何不睁开眼看看呢?”
李双晚轻笑一声,别开脸:“她若知道你如此挂念她,会很开心的。只是,钟姑娘,斯人已逝,不如往前看。”
钟嘉微不比胡沐颜。
胡沐颜被北晋这个朝堂伤得千疮百孔,恨透了凌氏皇家。
而且她自强自立。
所以,即使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也绝不会说出去。
就像她说的,就连陆冬青,她也不会告诉。
但钟嘉微不一样,她被钟夫人养得很好,而且她的父亲是国子监祭酒,离朝廷权力中心要比胡家远。
自然看不到北晋王朝这座大厦将倾,根上都已经烂透了的现状。
她更多的是依附于钟家,若是知道她其实就是李双晚,难保她不会和自己爹娘说。
若要告诉她,她也只会等一切尘埃落定,或者等她嫁给了哥哥。
远处,李双汐一双眼满是阴鸷,死死地盯着她们二人。
李双晚哪能不知道的,而且自前天李双汐发现了李双芝的秘密后,她一直让红霜盯着呢。
李双汐憋着一肚子坏还没发泄出来。
宾客陆陆续续到了,朱安禾和钟夫人也从院子里出来了。
主人家去招待客人,李双晚坐到朱安禾身边,凑近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笑咪咪地问:“娘,谈得如何?”
朱安禾将女儿拉到一旁石凳上坐了:“就你鬼机灵。”
“钟姑娘是不是很好,给哥哥当媳妇是不是特完美?”
朱安禾嗔她:“姑娘家家的不知羞。”
李双晚去磨她:“娘,您把我们支开,又把祖母传给您的玉镯给了钟姑娘,不就是要和钟夫人谈哥哥和钟姑娘的亲事吗?快和我说说,和钟夫人谈得如何?”
朱安禾十分得意地扬了扬头:“你娘出马还有不成的?八九不离十,就看钟姑娘的意思了,我看你哥哥也中意她。那钟姑娘,娘也着实喜欢。”
李双晚挑了挑眉,哥哥选媳妇儿的眼光不错。
母女二人正说着私房话,李双汐走了过来:“大伯母,大姐姐。”
李双晚立即收了脸上的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三妹妹怎么不和二婶待在一起?”
“母亲去找别家夫人聊天了,大姐姐,二伯母,我能和你们一起吗?”
她看着石桌旁的空凳,眼里带着哀求,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李双晚知道这个人又在装。
“坐吧。”朱安禾见不得她这副可怜样,拍了拍一旁的石凳,又瞪了自家女儿一眼。
李双汐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刚要落座,便听得几声声音传来。
“哎哟,这不是国公夫人和郡主嘛,让我们好找。”几位夫人和姑娘朝这边走了过来。
李双晚和朱安禾忙站起身,和她们打招呼:“原来是江夫人,袁夫人,刘夫人,永宁侯夫人柳夫人和几位姑娘。”
红霜在众人身后,朝李双晚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几位夫人过来了,李双晚便知道,她让红霜做的事,成了。
那位江夫人便是陆子琪的夫人江氏。
钟嘉微也走过来了,走到李双晚身旁,轻笑:“我看她们要找郡主和国公夫人,便跟着一起来了。”
李双晚伸手拉住了她。
这一切落在李双汐的眼中,她很恨,恨李双琰宁可和别人亲近,也不和她这个亲妹妹亲近。
那些夫人姑娘上前,一下子就将整个亭子挤得满满当当。
李双汐便这么被挤到了人群外,一步步后退,最后只能退到了亭子外面的石阶下。
在她们的眼中,自己和这满府伺候的奴婢下人没什么区别。
她目光死死地盯着这些人的后背,眼神里淬满了怨毒,一张脸已经白如纸。
却不想一人突地转身朝她看了过来:“这位就是镇国公府的李三姑娘吧?”
李双汐慌忙低下头,掩去眼中的嫉妒和怒火,乖巧得如同一只不起眼的鹌鹑。
朱安禾笑道:“是,是我们府上的三姑娘。汐儿,快过来见过陆尚书府上江夫人和几位夫人。”
听到“陆尚书府上江夫人”几个字,李双汐心脏猛地一跳。
抬眼看去,就见江夫人穿着一身石榴红色的褙子,头戴金翠珠宝,她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
眼里射出两道精光,仿佛在打量一件物件似地将她上上下下扫了几遍,眼神更似要将她剥个干净,让她浑身不自在。
原来她就是陆子琪的夫人,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女人。
“小女李双汐见过江夫人,见过各位夫人。”李双汐乖巧上前打招呼。
江氏眉梢一挑,嘴角轻蔑地扬了扬。
“都说镇国公府的几位姑娘都出落得出挑,今日一看,还真是一个顶一个的漂亮呢。这位三姑娘虽是庶出,没想到容貌也如此出挑,看来是随了府上的姨娘了。”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
自古都说娶妻取贤,纳妾纳色。
这在讽刺李双汐的生母童姨娘,是靠着一副好皮囊攀上了李家二房。
也在讽刺李双汐要步她生母的后尘,做她丈夫的妾室。
李双汐脸涨得通红,求助地朝李双琰望过去。
她原以为再怎么样,她们都是镇国公府的人,李双琰也该出面帮她说几句话的。
她是郡主,说话总有些份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