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晚和顾星言二人刚踏上北晋的土地,便收到了杨洛和顾星琅二人遇刺的消息。
信是杨洛写的。
字透纸背,看得出来,写信的时候,杨洛心中汹涌的滔天恨意。
李双晚气得双目通红,紧紧捏着手中那张纸条:“星言,陈氏一党必须得尽快除掉!”
顾星言脸色也十分难看,他轻轻握了握李双晚的手:“放心,兄长知道怎么做。”
“盛京城的事,我们尽快解决,然后回来,对付陈党。”
“好。”
再有两天,他们就要抵达盛京城了。
然而,这个时候,贾成和莫林,以及崔景玉和红霜四人一身是血,互相搀扶着回来了。
四人极其狼狈。
回来的只有他们四人,派出去那么多的暗卫,一个都没回来。
李双晚心猛地一沉,不等顾星言说话,便几步上前:“你们受伤了?”
几人点头。
莫林是受伤最轻的,也是他们几个中武功最高的。
他的手臂被划了数道口子,腹部也中了一刀,但都伤在皮肉。
莫林满脸的愧色:“主子,郡主,我们没能杀掉司珀。”
“先别说话。来人,去把张太医请来。”
张太医是一路跟着他们来北晋的。
使团大队此刻在距离盛京城还有五十里地郊外扎营。
张太医一过来,看到满身是伤的四人时,也吓了一跳。
但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事不该过问,带着自己的徒弟迅速给他们处理伤口。
顾星言命人立即去外面看看,他们四人回来时,是否被跟踪了。
崔景玉受的伤最重,他走时,一直戴着那张大梁东宫暗卫的人皮面具。
右下腹一道长长的口子,左臂琵琶骨被一剑贯穿,血流了很多。
原本俊朗的一张脸,全是青青紫紫,一双好看的眼睛被揍得眯成一条缝。
舒文博和梁天佑二人在一旁协助。
贾成大腿处被砍了一刀,其他地方倒还好。
中间隔了一个不透光的屏风,红霜便在里面。
她的左臂被砍断了,两侧肩膀也中了几剑,脸色惨白,痛得浑身战栗。
舒文博绕过屏风,看到红霜满身是血的样子,心脏颤了颤。
抿紧了唇,拿过婢女手上的剪刀,要将她左臂的衣袖剪掉,以便张太医处理。
红霜身子侧了侧,避开了舒文博伸过来的手。
李双晚见了,走上前,从舒文博手中接过剪刀:“大哥,我来吧。”
舒文博什么也没说,把剪刀递给李双晚,深深地看了眼红霜,绕过屏风去了外间。
他一直都知道红霜在躲着自己。
也知道她为何自回到四九城后,便一直在他面前自称奴婢。
关于红霜与大哥之间的事,李双晚问过她。
她看得出来,大哥对红霜动了心思。
但红霜的回答是:“郡主,红霜出身卑微,又出入风尘数年,舒公子是国公府唯一的嫡子,是要继承国公府的,红霜配不上他。既然配不上,那便从根源上斩断。”
不给彼此希望,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失望。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这也是她为何要求到主子跟前,做郡主婢女的其中一个原因之一。
李双晚想劝的,但到嘴的话终于还是咽了回去。
很多事,要自己想明白了,想清楚了才好。
人活一世,能得一知心人是多么不易。
有机会她得问问大哥的想法。
不管如何,她希望大哥,希望红霜这一生都幸福。
莫林的伤口已经处理好。
顾星言在问他事情的始末。
“主子,那司珀确实太厉害了。我们几人将人引了出来,可哪里知道,他的身边一直有暗卫在,个个身手很强。”
“他的人发现我们要杀司珀后,便有人去通知了凌恒。”
“凌恒来了?”
莫林委屈地点点头,又把脑袋压低:“舒公子和梁公子的暗卫,都被他们给杀了。不过,他们也没讨到好,司珀中了属下一剑,他跟来的暗卫也全被我们杀了。”
若非凌恒来了,他们不得已逃走,四人联手,肯定能将司珀杀了。
“林木森呢?”
“他带来的人也死了几人,不过看到凌恒来了后,我们便都撤了。”
出去打探消息人回来了。
“殿下,北晋太子的亲卫兵来了!”
顾星言闻言来到窗前,挑开一条缝隙朝外看去。
李双晚站在他的身边,看清前面那人时,心下一惊:“是司珀,他亲自带人来了!”
约莫有四五十人。
这里面的那些人,大部分李双晚前世都见过,确实是凌恒的亲卫兵。
亦是前世凌恒当上太子后,景章帝拨给他的人。
而这些人,便是跟着凌仕江拿着凌恒的圣旨,去屠她镇国将军府满门的刽子手!
李双晚目光沉沉地看向顾星言:“星言,我要让这些人的命都留下!”
“好。”顾星言看向李双晚,见她眼中满含恨意,心中便知道了个大概。
他目光陡然变得森冷,司珀来得正好,省得他去找他了!
司珀虽被莫林伤了一剑,但显然伤得并不重,他的左臂处包着一块白布,有血渗出。
营帐外。
“不知这位将军,您是哪位?带着这么多人,气势汹汹的要找谁?”
大梁礼部侍郎罗从林五指并拢朝旗杆一指:“将军看清楚了,我们这可是大梁使团,前来祝贺贵国太子晋封的。”
司珀瞥了眼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大梁旗帜,嘴角带起一抹官方的笑,亦拱了拱手。
道:“这位大人,本将军乃是北晋太子殿下的亲卫军统领司珀,今有刺客,意图刺杀我朝太子。有人看到,逃脱的四名刺客进了这里。”
“既是大梁使团,在下更要搜上一搜了,免得刺客惊扰了大梁九王殿下和宁安郡主,那便是我北晋待客失职了。”
罗从林不卑不亢,轻笑一声:“司将军说笑了,我大梁使团足有数百人,四周均有卫兵把守,又岂会让刺客轻易混进来。”
“司将军莫不是要对九王殿下和宁安郡主不敬?只是不知,这事若是传到贵国太子殿下耳中,或是景章帝耳中,会作如何想呢?”
“或者,难不成这就是你们北晋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