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箫尘指尖掠过琴弦,灵巧的音符便如灵波荡漾于修士集会上,相较于小岛芽子的“霜雪之舞”,此曲由始至终散发着欢愉恬静的气息。
真正的佳曲犹如峰谷起伏,时而明镜般的旋律令心绪升腾,箫尘为这首乐曲取名为“小岛芽子的炎夏”,它就赋予这样的意境——清雅活力,温馨而生机盎然,所有人都不知不觉松弛了眉心,似乎从中化解了由小岛芽子带给他们的威压。
演奏之中,冰霜般的小岛芽子的神情也开始慢慢软化。从诧异过渡至惊愕,接着合目细细品聆,直至睁开眼,惊艳地望着箫尘。曲落之际,柔美婉约的琴音悄然消退,众人的脸上不由自主浮现舒心的笑容,这些由衷的弧度是他们无意识间流露的。
箫尘也在曲毕的一瞬起身,向听众及评委深深一鞠躬,眼角有意无意掠过小岛芽子的方向。待望见她微怔的表情,他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
此曲原着名为《菊次郎的夏天》,出自岛上知名的琴圣久石让,虽级别约莫在五六级之间,易懂不易精。即便寻常人也能修炼,演奏出的效果却是两码事。要想完美呈现一曲,不仅需熟稔乐谱与演奏技法,更要有深入其中的领悟,带着作曲家的心态去体验其深意。
恰好箫尘是此片的狂热粉丝,同时也是这乐曲在世间最先知者,毕竟这世界并无《菊次郎的夏天》。旁人听到的或许仅是音乐本身的味道,而箫尘却掌握着乐曲的脉络精髓。
即使箫尘自知难以挑战小岛芽子的“霜雪之舞”,毕竟难度悬殊,但他坚信并不会逊色于她多少。音符生来的目的,就是借助美妙的旋律抒发作者情思,引发听者的共鸣或是共鸣。这点,他觉得自己做得相当不错。
评委席的五人并没有像先前一般即时给出分数,反手作暂停示意,聚在一起私议。可惜场外无人听得他们在讲些什么,包括箫尘。但从他们的举止,箫尘看得出这并非恶耗——如若自己真的无法入评委法眼,想必直接给低分便足够,何需讨论?直接让他退场便罢。
此时,评审席上众人正热烈讨论箫尘刚才演奏的曲目。
“我觉得这曲颇佳,值得高分。”
“诚然这少年的技艺不凡,可论琴艺与难度,却不及小岛芽子。”
“然而这曲凝聚的情感尤为可贵!他不同于先前几位稚嫩演奏者,他是在创作一卷温婉叙事!”
“确乎,独创曲不易,旋律迎合我品味,相较小岛芽子,我更喜他的演奏。”
“但这并不能代表此曲可媲美小岛芽子的乐章,难度层面两者相去甚远。”
“诚然,就算独创,作品深度也分高低。”
四位评审吵作一团,中央那位饱经风霜的老者轻咳一声:“这仅是选拔赛,按照你们心中的评分即可,不用争胜负,非是最终对决。”
众人如梦初醒,这仅是初选,他们的任务只听曲、评分,至于这曲能否敌过小岛芽子又或是夺魁与否无关紧要。以选手整体水平及箫尘的实力,这位华夏演奏者理应挺进前三十六。
争论旋即终止,每位评委回到岗位,开始在评分牌上书写他们心目中的分数。
等评分公示时,现场一片惊叹。最高的9.2分出自一位女评审,最低分则是山羊胡男子给出的8.1分。另外三人打出的分数使箫尘一举得到27分,以细微的0.1分优势压倒小岛芽子的26分,拔得头筹。
“我去,牛逼了,27分最高分!”
“恭喜恭喜!”
“稳操胜券。”
“嘿嘿,终于见到碾压这倭国妹纸的好戏了,棒!”
“此曲实在妙绝,虽不懂钢琴,但仍觉舒心宜人。”
“嗯,技术上小岛芽子略胜,但在感情表达上,箫尘掌控地更妥,不愧是国家队人选,了不起。”
“他人这般年纪便如此厉害,我十余年的琴路似是白学了。”
得分一出,直播间内欢腾惊叹一片。在此之前,形势一直被小岛芽子牢牢把控,哪怕是国内选手,人们也没多少把握。毕竟小岛芽子的实力及先前的分数摆在那儿。
此时,星光大楼顶层,张凌烟面沉如水地凝视着屏幕,没有看直播内容,反而滑至选手资料页紧盯着小岛芽子的照片:“为何她的名字成了箫尘的新曲名!她和箫尘究竟是何关系,可恨啊!”
相较之下,现场的箫尘则显得波澜不惊。看完自己的分数,便径直离台。经过小岛芽子身边时,突然低声说了一句:“这局,似乎我稍胜一筹。”
“这只是刚刚开始。”
小岛芽子神色回复冰冷,听到箫尘的话,随即反击。
“或许是吧。”
箫尘意味深长一笑,随后返回座位。
晚上陪几老友共餐去了,回来晚了,抱歉,让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