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你看,这就是省科大,咱们国家的顶尖学府之一啊!”
陆三七领着陆国峰老爸,满脸自豪地走在绿树成荫的校园里。
陆国峰老爸环视四周,脸上挺满意。
“嗯,环境不错,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爸,你第一次来这儿吧?我跟你说啊,那天我来报到,可热闹了。”
陆三七边走边回忆,脸上洋溢着笑意。
“哦?说来听听。”
陆国峰老爸饶有兴趣地侧了侧头。
“那天,我自己一个人拖着大包小包,跟搬家似的。叫蝉姐和……白娜。”
陆三七边说边比划,仿佛那天的情景就在眼前。
“白娜?名字挺好听的,她是?”
陆国峰老爸好奇地问。
“诶,蝉衣的闺蜜,当时我一进宿舍,她们俩就上来帮忙,又是搬东西又是收拾床铺的。”
陆三七不愿多提白娜,省得老爹误会。
“哟,还要两个大姐姐帮忙搬行李,那你小子挺有福气的嘛!”
陆国峰老爸笑着打趣道。
陆三七回想新生报到日的场景,感觉挺有趣。
当时两个校花级别学姐来男生宿舍给陆三七收拾床铺,忙上忙下,贴心得很。
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新舍友,阿飞和肥猫,眼睛都看直了。
由于是新生报到日,男生宿舍楼宿管,允许学生的女性家属到男生宿舍帮忙,参观。
当时肥猫跟阿飞先来宿舍报到,两人刚认识。
两人在角落,表情羡慕嫉妒恨,看着新舍友陆三七带着两校花帮忙,小声嘀咕着。
“阿飞,这吊毛是哪位大神,上辈子修得什么福分啊,两校花这么贴心服侍他!卧槽。”
“唉呀妈咪,刚开学就有省科大的最优先择偶权!气啊,等会买箱啤酒,先把这黄毛干趴下出出气!”
当陆三七给肥猫和阿飞介绍一个是他家姐,一个是家姐闺蜜时候。
肥猫立马大变脸,很不要脸,巴结地喊陆三七小舅子,以后多多关照。
陆三七模仿着阿飞和肥猫当时的搞笑表情,逗得陆国峰老爸哈哈大笑。
“哈哈,他们肯定没想到你能使唤两个学姐帮你收拾宿舍。”
陆国峰老爸拍着陆三七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
“是啊,他们当时都羡慕坏了,说我这小子看起来拽拽坏坏的,怎么就有这么好运气呢!”
陆三七摇了摇头,仿佛还在回味那一刻的荣耀。
“那后来呢?”陆国峰老爸追问。
“后来啊,这一幕还引发了隔壁好几个宿舍男生的围观。他们都在那儿指指点点,有的还窃窃私语,估计是都在羡慕嫉妒恨呢!”
陆三七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仿佛整个校园都因他的到来而沸腾。
“哈哈,你这小子,走到哪里都能成为焦点啊!”
两人就这样边走边聊,陆三七时不时还停下来指点,尤其是宿舍楼周边某个地方。
“爸,你看那儿,那是我经常上课的教学楼;还有那儿,那是我和朋友们经常打球的地方。”
陆国峰老爸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走累了,陆国峰坐在旧木椅上。
目光穿过窗外的车水马龙,思绪飘回那段遥远的时光。
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感慨。
“你们知道吗,其实十多年前,我就跟这省科大有过一段渊源。”
陆三七正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半块未吃完的苹果,眼睛瞪得圆圆的,好奇地问:
“爸,真的吗?那时候我还没记事呢,跟我说说!”
陆国峰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苦涩,几分怀念。
“那时候啊,我刚大学毕业,整个人跟个没头苍蝇似的,瞎混了两三年。刚好那时候,我跟那个女人,唉,也离婚了。你那时候还小,才三四岁,咱们家条件也不好,你爷爷还在海边租船打渔受伤,各种开销。”
陆三七放下手中的苹果,认真地听着,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爸,那时候我家一定很辛苦。”
陆国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是啊,那时候真是难。我忽悠你林杰叔辞去编制下海经商,咱们俩一合计,决定在村里搞点服装加工的事情。咱们就筹了点钱,开了个衣服拉链加工的小作坊。那时候,还批发了些发夹、手链、内衣内裤来零售。”
说到这里,陆国峰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多了几分自嘲。
为了卖货,陆国峰向客户推销时候,一个大老粗还亲自佩戴胸罩,当众展示产品,林杰穿着花短裤跳桑巴舞。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啥都做出来啊,只为了小作坊能活下去,没有面子,自尊考虑。”
陆三七感动这些创业不易,当儿子的一直被瞒着,想象老爹戴胸罩场景也被逗乐了,笑道:
“爸,你们那时候真是挺逗的。那后来呢?”
陆国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后来啊,咱们请了几个村里的阿姨来当小工,做加工。
那时候,忙得跟陀螺似的。可是,有一天,咱们突然发现,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说到这里,陆国峰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那时候,真是急啊。我跟你林杰叔一合计,决定把批发来的内衣内裤都带上,去省科大门口摆摊卖,那里学生多,需求旺。”
陆三七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
“爸,你们真的去摆摊了啊?学校不赶?那生意怎么样?”
陆国峰苦笑了一下,说:
“那时候,咱们真是啥也不懂,就硬着头皮上了,老是给保安队长发烟送酒,人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们门口摆摊。
没想到,这生意还真不错。咱们一摆就是大半年,销路还挺好的。那时候,总算把工人工资的困境给缓解了,熬过来了。”
说到这里,陆国峰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欣慰的笑容:
“那时候,真是难啊。不过,咱们也熬过来了。后来,生意就越做越好了,我也就没空再去省科大摆摊了。”
陆三七听着父亲的讲述,他伸出手,轻轻地握住父亲粗糙劳作的手,平时看老爹悠哉悠哉,年轻时为了养家原来吃过不少苦,声音有些哽咽。
“爸,你真的太牛了。”
陆国峰感受到了儿子的手温,心里一暖,他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手背,笑道:
“那时候啊,确实是辛苦。不过,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挺有意义的。毕竟,咱不也熬过来了,不是吗?”
说到这里,陆国峰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省科大门口摆摊的自己,那个为了生活而努力奋斗的年轻奶爸。
陆国峰笑了笑,继续讲述起那些在省科大门口摆摊时的趣事。
他说起有一次,一个学生模样的可爱女孩来买内衣,结果因为林杰长得太帅,害羞而涨红了脸。
又说起有一次,一个男生来买手链,却非要跟陆国峰讨价还价,最后还成了他们的常客。
正是父子温情之际,过了一会儿,陆国峰又想起了什么,他有点不懂事地破坏气氛,提醒说道:
“对了,你小子给老子逛了一圈校园,腿都快走瘸了,小田怎么还没叫过来聚聚?”
陆三七一听,立马苦着脸:
“她,她不是要上课嘛,哪有空!”
“你忽悠老子?你俩不是同专业的同学么。”
“咳咳,她选修,修选了其他课。”
陆国峰脸一板,络腮胡子抖动,白了陆三七一眼。
“瞧瞧人家小田,多么爱学习,你还好意思说,自己闲在吊儿郎当,不上课!以后怎么追得上这么优秀的好女孩!”
挨了一顿批评,陆三七连连求饶。
现在下午两点半。
“唉,这不是你说要叫同学过来吃面,我哪有空上课。”
就这样,父子俩在温馨的氛围中,相互斗嘴。
陆国峰领着陆三七,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西门边那棵枝繁叶茂的榕树下,这是他年轻的时候摆摊的熟悉场地。
花池里,各色花朵争奇斗艳,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让人心情舒畅。
陆国峰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陆三七也坐下。
“三七啊,你知道吗?这西门口,当年可是我和你林杰叔的‘战场’。”
陆国峰的眼神里闪烁着回忆的光芒,嘴角挂着一抹微笑,他讲了一些翻身的营销细节。
陆三七瞪大了眼睛,仿佛能想象出那个场景:
“按斤卖?那得多热闹啊!”
“热闹!那可不是一般的热闹!别人都论件,我们按斤,学妹学弟们都抢疯了!摊子都要被打包抢走。”
陆国峰的眼神里满是怀念。
“我和你林杰叔,忙到深夜才收摊。收完摊,咱俩就坐在这花池边,傻笑着数着那一大麻袋的零钱和硬币,心里那个美啊!月底的工人工资,就靠这些钱了。”
陆三七听着,不禁有些动容,他看了看四周,问:
“那现在呢?这里还摆摊吗?”
陆国峰指了指西门口一侧的人行道,那里果然摆着长长的一排摊位。
商贩们忙碌着,学生们三五成群地围在各个摊位前,热闹非凡。
“看,还是那么热闹。不过,现在咱们不摆摊了,换成了别人。”
说着,陆国峰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一个面容布满沧桑的大爷身上。
大爷正蹲在原来的摆摊位置,烤着红薯,那香味随着微风飘散过来,勾起了陆国峰的回忆。
“三七,你等会儿,我去跟那个大爷说说话。”
陆国峰说完,撇下陆三七,快步走向大爷。
陆三七好奇地看着父亲的背影。
这大爷,难道是老爸的熟人?
陆三七看见远处陆国峰和大爷热情交谈了一阵,两人似乎都很激动,最后还高兴地拥抱了一下。
好一会,陆国峰终于拎着一大袋烤红薯,回到了花池边。
“三七,你看,这是烤红薯,还热乎着呢!”
陆国峰把红薯递给儿子,脸上洋溢着笑容。
陆三七接过红薯。
“爸,那大爷是您熟人啊?”
陆国峰点了点头,感慨地说:
“是啊,当年我年轻小伙子在这儿摆摊卖内衣,旁边还有个买烤红薯的中年人。我和你林杰叔肚子饿了,就常买他的烤红薯吃。卖红薯大叔说以后要发达了开大奔盖别墅……唉,那时候的红薯,可香了!没想到,一晃十多年过去,那个烤红薯的中年人还在那里,我们都老了。我跟他打了声招呼,感叹时光匆匆啊!”
陆三七咬了一口红薯,外皮烤得焦黄酥脆,内里软糯香甜,确实好吃。他边吃边问:
“那您给他钱了?”
陆国峰笑了笑,说:
“给了,我身上所有的现金,约一千块,全塞给他了。买下了一袋红薯,算缘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