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折快步上前,同姬韵蓉并排而行:“可以让我请你喝杯茶吗?算是表达我的感激。”
“你不应该请我喝杯咖啡吗,怎么反倒是请人喝茶?”姬韵蓉心中感到疑惑。
阎折慢慢的解释道:“我闻到你周身有淡淡的花香,这种淡香,应该是长期饮用花茶形成的。”
“嗯,你分析的很对。”
姬韵蓉看着站在原地等待自己答复,脸色羞涩的男子又调侃道:“刚夸你懂礼节,你怎么又不上道了,走啊!”
“走!”他眼角叠着笑意:“好的,这边请,车在那里。”
阎折驾车带着姬韵蓉前往最近的茶店,期间坐在副驾驶的姬韵蓉看了眼手机,面色便严肃起来,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到达地点后,阎折将车停在车位上,姬韵蓉先是看下后视镜,然后推开车门,将双脚放在车外,侧身站起说:“下来坐坐,等一下,会有人来接我回去,我那边还有些事情待商榷。”
“我直接送你去吧!直接还一下人情。”阎折望着姬韵蓉生怕自己耽搁对方。
“不用了,要是你有事耽搁不太好,坐下来品杯茶的功夫还是有的,电梯内吓你,你没放在心上吧?”
“没有,你那时的动作和陶锦葵很像。”阎折关上车门说道。
姬韵蓉眼中出现惊喜,悠然的讲述:“其实,锦葵告诉阎折很有意思,我想,既然碰到了逗逗他。”
“啊...逗人!”阎折迅速转换话题:“陶儿姐还会夸人!”
“你在你陶儿姐心中的地位可不低呀!碰面时你陶儿姐,经常给我讲阎折多有意思,多么好,我就想见见阎折到底是谁。”
阎折上前推开玻璃门,女子挑眉张目欣赏,具有绅士风度的男子:“很帅的,好好保持你的礼节!教你礼节的老师是个不错的老师。”
“是的,我当年大学教授礼节的老师,三观超级正。”
“有空介绍认识一下!”
“这...”阎折跟在姬韵蓉的身后,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那个传授他礼节的老师在另一个世界,要见面真就是太荒唐了。
姬韵蓉点了杯百合花茶,把茶单推给阎折:“说见就见了吗?瞧把你吓的,感觉你说话总给自己留余地,有些不太真诚。”
“原本应该是我挑起话题给你带来乐趣的,如今反而让你多份口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阎折圈了杯绿茶将茶单递给身边的服务人员。
“没事的,你知道孙玉惊的故事吗?”姬韵蓉说道。
“他吗?我不太清楚!”
“他曾经赞助别人嫖资,听说专门为这创了个群,真是钱多没处花...之后进到了秘事局。”姬韵蓉两肘支在桌面上,欣赏阎折脸上的微表情。
见状,阎折低下了头,眼神乱瞟,双耳通红像是醉酒的莽汉,心中偷偷的吐槽:“真符合他变态的个性,我还真以为他是为了大义,原来是为了躲避牢狱之灾。”
这时,服务员将两杯茶水摆放在二人面前。
姬韵蓉端起茶水抿了一小口接着说:“其实根本原因是利益冲突。”
“那他就是故意的?”
姬韵蓉挤眉摇头:“不知道,你喜欢喝绿茶?”
阎折回味着刚才姬韵蓉皱眉动作,这话落在阎折耳中让他迅速惊醒过来。
“不是,不是...绿茶...我...。”他很想表达自己的真实的想法,可总觉得怎么说都不对。
黑色的车辆停在门口,姬韵蓉低头扫眼手机,又转头透过玻璃看向外边的车辆。
“来接我的人到了,我们下次有时间再聊。”
阎折起身送别:“好的,好的,下次!”
“你不用送我,你坐下把这杯茶品品,傻乎乎的朋友。”
阎折听到姬韵蓉的称呼轻咳一下,不再说话,原本想着展示自己的口才,现在看来更多的尴尬。
他从玻璃窗内望着坐上黑车离开的姬韵蓉,想起了曾经的令楠珂,端起茶灌下肚后,结钱离开。
在前往车辆所在的车位时,骑着红色破旧电车的父亲载着孩子来到阎折身前。
那是一辆粉红色的、铺着尘埃的电瓶车,后座的小男孩眸子清澈,他望向四周,发觉没有汽车经过后,小心翼翼地从后座跳下来。
脚掌接触地面那一刻,他身形有些不稳,前后颠簸几下,提了下裤子,这种动作看起来显得十分可爱。
小男孩走到父亲身边,张望一旁的小卖铺,趴在男人的耳边轻轻巧巧的说了些什么。
阎折转头看向近处,肌肤黝黑黝黑的中年男人,他的右手臂间缠绕的白绷带悬挂在脖间,阎折猜测应该是作业时伤到的,土褐色的棉袄上,也有着片片灰尘,口中叼着香烟,这头是半截未燃,那头伸长燃成灰白色的烟灰,是自然的微妙弧度。
中年男人的身子后仰,缩着脖子,脸上的笑容是慈祥的,摸索着从裤袋中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钱币。
小男孩看到钱币那一刻头颅前后摇晃,腿部下意识的前后动了一下,中年男人从中挑出一张破旧的一元钱币放在男孩的手中。
阎折这时才从那满是黝黑的肤色中找出些特殊的嫩白,那是手掌的颜色。
接到钱币的男孩开心的前后蹦跳几下。
看着孩子的模样,阎折陷入了沉思,他眺望远处的店铺,冷柜的汽水标价最低五元五角一瓶。
他想知道男孩要买什么,又等待了片刻。
此时,男孩握着五角的棒棒糖塞到口中从超市跑了出来,又从口袋中掏出一根递给父亲,中年男人口中咯咯笑声:“你吃吧!你吃吧!”
阎折的眼中附上了层薄薄的水雾,眉心处霎时扯紧,他抓挠头发看向四周,心头有一种莫名的滋味。
“喜欢吃糖的男孩,他应该不知道,这可能是这辈子吃过的最甜的糖。”阎折听到声音从左侧传来,转头看去。
两名三十来岁的男子正向自己这边走来,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他的面容上留下了时间的狼狈,但是挡不住骨子中股子英气。
另一位穿着格子衬衫的男子,面容清俊,眼睛中带着自信的光芒,那种光是内心充满希望的人才能有的。
西装男子瞅见男孩同父亲离开,接着说道:“肮脏与鄙陋结婚,公平与劳动舔泔。想想看,他们在想些什么,很好奇!”
听音色方才说话的是这人,阎折心中升起困惑,他不明白方才那些话中究竟包含了什么意思,他的目光不加掩饰的注视二人。
“生活总是要充满信心的,向前看看,会有不一样的烟火和暖人的夕阳。”男子的伙伴反驳道,笑着对阎折伸出手来。
他握上那只手,感觉到层层粗糙感,不像是这种富贵长相男子才有的手掌,与他心中手如棉花大为出入,男子热情的为阎折介绍自己和同伴的身份。
西装男子叫吴华裁,作介绍的人是洛志延,都是秘事局的,对于阎折也有过耳闻,曾见过阎折的照片,今日见到自然容易相认。
阎折看着洛志延俊秀的长相和那随和的笑容,快速的扫过吴华裁严肃的神情,感觉还是洛志延友好些。
“昨天的大学生尸骨未化,今天的楼下片片血红,这还是人间了的。”吴华裁冷不丁防的话语,让阎折表情实为尴尬,他本来打算同吴华裁握手,现在只好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