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
阎折笃定是槐英无疑,他同孙玉惊下床看向门口,发现槐英身后跟着另一个女子。
待两位女子完全褪去面部包裹物时,阎折才发现那人正是艾佳辕。
槐英取下墨镜放在口袋中,口罩巴拉到下巴,提起手中的两层圆柱形饭盒说道:“阎折,我听说你想吃炸酱面,我给你带来,当当当~当~”
说话的同时,槐英努着小嘴将阎折推到床上说道:“不要动,你不要动,好好躺着养伤。”
“羡慕了吗?”艾佳辕看着孙玉惊嘲讽道。
孙玉惊看到这样的画面,牙齿咬得嘎嘎作响:“欺负老实人啊!”
此时,黄槐英将合在一起的饭盒拆分成两份,艾佳辕走到上前拿起一半看向孙玉惊。
“我也有!”孙玉惊有些吃惊。
“对的,听阎折说他还有一个伤友,我就多做了份,给你带来。”槐英笑语。
“谢谢槐英!”孙玉惊看到艾佳辕握着碗筷向自己走来,忙躺在床上,面色绯红嘴角带笑,摆出啊的姿态。
艾佳辕白了孙玉惊一眼,眉头颤动,将饭盒朝床旁的桌面上猛地扣下去,面条和臊子上下晃动:“你没长手吗!有本事你找个女朋友。”
黄槐英和阎折望了眼二人,自顾自的干起自己的事。
“啊~~”。阎折故意把声调抬高,音拉长,槐英夹起面条发在阎折口中。
孙玉惊来回咀嚼口中的面条,总感觉味道差很多,手中的筷子在面条中不停翻动,艾佳辕看着孙玉惊的窘态转面偷笑。
此刻,孙玉惊口袋中的电话铃声响起,给了他逃离病房的借口,提拉上床下的拖鞋快步逃离。
“秀恩爱是吧,我出去,我就不信,你们能一直秀,我真服了,这种人,该死的小情侣。这电话来的及时,涨工资。”
关门离开时,他恶狠狠地瞪了阎折一眼,走到较为清净的地方,将手机贴在耳边。
“老板”
“下个月工资涨一万。”
对面迟疑几秒,笑着说道:“哎呀,老板大气,谢谢老板,谢谢老板,老板你明年大吉大贵。”
“说正事,公司怎么了?”
原本男人想要凭借辞职要挟求孙玉惊给自己涨工资,毕竟他也跟着孙玉惊好些年,孙玉惊也是重感情的人,这方法好用的很。如今话还没说出口,老板自己提出给涨工资,内心顿时觉得无比畅快。
他赶忙回答:“老板,没事,就是快过年了,我专程给你拜年的。”
“想要红包等过年再说,没事我就先挂了。”
孙玉惊挂断电话后,站在走廊尽头处的空间,望向下边形形色色的人群,两侧电梯上的数字上下跳动。
他心中估摸着阎折秀恩爱也差不多结束了,将手机揣在兜内,慢悠悠的走向房间。
房门打开时...
黄槐英将桂圆剥开,小心翼翼地放在阎折口中,艾佳辕见到孙玉惊回来,立马学着黄槐英的模样给阎折剥桂圆。
他合上房门,额头靠着一旁的墙壁,嘴中念念道:“我除了金钱,一无所有,你姥姥的阎折。我这辈子,只要找到对象,我恶心死你。”
路过的小护士听到孙玉惊说后半句话,捂着小嘴,笑着跑开了。
“没见过失恋吗?心都是肉长的,阎折你这个狗养的儿子,艾佳辕你这猪养的...”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打断道:“哎,哎。说什么呐!”
“女儿。”他转头看向身后的男子,下意识的靠在墙壁上,脸色惨白。
“怎么了,孙大老板,吓成这样,我就是个主治医生。没有天大的本事。”
“李承!”孙玉惊眼中满是惊恐。
李承作为孙玉惊和阎折的主治医生,同时也是秘事局的工作人员,直接服务于秘事局的司令。
而艾佳辕的父亲——艾须迟,也就是秘事者称呼的司令。
“我去,他没听到吧!我骂司令要是被他打报告了,我就没法在唐明国混了,司令也是出了名的记仇。”
孙玉惊润了下嗓子,声音分外柔和,贱兮兮道:“李哥哥,你刚刚听到了什么。”
“我就...听到...你说了什么女儿,还有你别恶心我了。”李承断断续续的回答。
孙玉惊心中暗暗叫好,被李承拉着进入病房。
孙玉惊爬上自己的病床,李承先是问候了两名女子,随后询问阎折和孙玉惊的情况如何,在探讨过程中,屋内的气氛缓慢的上升。
李承了解到槐英要留下照顾阎折,但是艾佳辕的相同回答让他有些后怕,他是艾须迟派来监视阎折的,心中也知道艾佳辕的身份。
随后,他以一种较为和谐的方式结束谈话,找到较为隐蔽的场所,拨通艾须迟的电话。
艾须迟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听到李承的汇报后,告诉李承,他知道了,面带沉默的看向桌面上摆着的一家六口合照。
他和夫人坐在中间,周围是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艾佳辕最小,坐在母亲的怀抱中。
多少年前,他的家庭还算圆满,那时艾佳辕的母亲是秘事者但还活着,后来死在了界域之中,他的两个儿子和女儿也有秘事者的资质,他一个个的送进秘事局中,最终六口的家庭只剩下他和艾佳辕。
艾佳辕十五岁那年,被检测出有成为秘事者的资质,他也发现自己产生了私心,他不想家中的最后的孩子离开他。
但是,在科研会内望着那朵绽放的血富花,他又将女儿定为候补秘事者,希望她能多掌握生存技能,剩下的事情,他也只能将其交给命运。
如今政局动荡,三大党派暗中相互排挤,秘事局这个强有力的武器成了所有人争夺的对象,他这种不站队的自然成为所有人攻击的矛头。
如果让人知道他艾须迟有私心,那么唐明国的动乱将一触即发,后果他不敢想象。只能有家不能回,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中。
对于繁忙的工作,艾佳辕也十分理解他,但他有时不善于表达感情,偶尔想起总觉得自己愧欠艾佳辕太多,
他拿起电话拨通后勤部,吩咐自己亲近的人带两张折叠床送到医院。
挂断电话,望向窗外光秃秃的老树上悬挂的枝叶陷入沉思...
后勤部按照艾须迟的吩咐将折叠床放置在屋内,见到阎折和孙玉惊躺在床上交代几句,匆匆离开。
在艾佳辕和黄槐英回来后,阎折提起艾佳辕的父亲,艾佳辕的脸色上也是冷暖不定。
阎折察觉到艾佳辕的情绪后,也没敢多说,闷头将二人带来的晚饭吃完后,盖着被子缓缓入睡。
那一夜,阎折睡得深沉,鼾声在病房内回荡。
“稼山,你打呼噜太响了,我睡不着!”槐英用手捣在阎折的脸颊处说道。
他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子,思想混浊四处张望,看到孙玉惊捂着脸颊欲哭无泪的表情,他迅速清醒。
“怎么了?”他快速瞥了眼孙玉惊带着红印的脸颊,结合朦胧中槐英的话语,猜测孙玉惊是因打鼾被艾佳辕抽了一巴掌,心中又窃喜。
“你打呼噜太响了,吵的我和艾姐都睡不着。”槐英抱怨道。
“好的,好的,你们先睡。”
阎折看着两人睡去后,转头看着支撑着头颅,眼皮耷拉着摇摇欲睡的孙玉惊。
“他们睡了,我们俩也睡吧!”孙玉惊听到这话,迅速躺在床上昏睡过去。
见状,他包裹着被子,合上眼睛,总觉得脑子乱哄哄的,胸中不知何时积攒起闷气。
像是上了烤架一般,胸腔中燥热难受。
起身扫过入睡的三人暗道:“出去透透气吧!”
他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廊道内格外清静,他带着透透气的念头,缓步向右侧电梯前的空台走去。
那里的窗户可以打开,正好他可以在不影响他人的前提下透透气。
清冷的廊道空间中,灯光是断层的,不是全部亮起的。
这时,夹着悲伤而细小的声音传入耳中,他停了几秒,思索自己会不会打搅到人家。
“算了,还是去看看。”
他又向前走去,随着脚步的跟进,声音逐渐清晰。
“......前日的你冰清玉洁,今日的你点点泪花,霞红的两叶后是清香的柔丝。想你的日子是该哭泣,又是烟雾缭乱,再用指尖轻拨柔嫩的发丝,总有几缕能烙印我的心田......”
“这是什么含义?”阎折有些不解,脚步慢慢的跟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