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婉仪看着眼前伤心欲绝的刘明月,心疼地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明月,别太伤心了,我一定会劝子琪帮忙的,你放心吧。”马婉仪温柔地说道,眼神中满是关切。
刘明月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了看马婉仪,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婉仪,其实我知道,我的父母先前那样对他,他不帮忙也在情理之中,我不会怪他的。”
说完,刘明月又垂下了头,泪水不断地滑落。
马婉仪听到这话,心里也一阵难受,她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刘明月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自己。
刘明月的目光在马婉仪的脸上游移,那精致的五官、姣好的面容,还有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这些都是自己怎么也比不上的。
刘明月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羡慕,有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婉仪,你的美貌和家世都是我比不了的,祝你和子琪幸福。”
说完,刘明月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哭着转身就跑开了。
马婉仪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刘明月离去的背影,心里也是一阵刺痛。
马婉仪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中,一见到杜子琪,便径直快步走到他的面前。
她的脸上带着些许的愠怒和心疼,眼神直直地盯着杜子琪,眉头微微蹙起。
“子琪,你不应该这样对明月。就算你帮不了忙,也不应该对她那么冷淡啊。”
杜子琪听了这话,脸上先是闪过一丝诧异,随后那复杂的神情便涌了上来,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嘴唇微微动了动,却又欲言又止,只是默默地垂下了头。
马婉仪看着杜子琪沉默的样子,心里更加着急和不解,“子琪,你倒是说话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明月?她已经够可怜了。”
杜子琪深吸了一口气,他实在无法将内心那复杂的情绪向马婉仪倾诉。
那些过往的纠葛、矛盾与无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
他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地说道:“婉仪,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我先走了。”
说完,杜子琪慢慢地转过身去,他的脚步略显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丝犹豫和不舍。
他的手微微握拳又松开,脸上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神情。他微微低着头,下巴紧绷着,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走到门口时,他的手停在门把上,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随后才缓缓地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马婉仪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这时,马福贵走了过来,他轻轻地拍了拍马婉仪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婉仪啊,别哭了,你应该体谅子琪啊。他这么做也是怕你伤心,因为他心里是有你的呀。而且你想想,先前你当众打了白文彪一记耳光,这也就等于咱们马家落了白家的面子,杜子琪他又怎么会轻易答应呢?他这也是处处为咱们马家着想呢。”
马婉仪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父亲,哽咽着说:“爹,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就不能跟我好好说清楚呢?我难道就那么不讲道理吗?”
说完,她又低下头,抽泣起来。马福贵叹了口气,轻声安慰道:“孩子,有些事情啊,等你以后就会明白了。子琪他也有他的难处,我们要多理解他。”
马婉仪默默地点了点头,她告诉马福贵自己现在释然了。
马福贵看着还在抽泣的马婉仪,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向站在一旁的马五使了个眼色。
马五立刻心领神会,他表情严肃,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悄悄地走了出去。
马五来到门外,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藏好,目光紧紧地盯着杜子琪离去的方向。不一会儿,杜子琪走了过来,他神色有些疲惫,来到路边招了一辆黄包车。
杜子琪坐上黄包车后,低沉地说道:“去江北货运公司。”
马五在角落里听得清清楚楚,他的眼睛眯了眯,仔细地看了看车子行进的方向,确定无误后,便快步回到了马家。
马五回到屋内,待马婉仪离开后,走到马福贵身边,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杜少爷上了一辆黄包车,说要去江北货运公司。”
说完,马五点了点头,便站到了一旁。马福贵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
杜子琪一脸严肃地坐在黄包车上,他的目光深邃而锐利。车子在街道上快速地前行着,杜子琪微微侧过头,对车夫说道:“兄弟,等会儿到了地方,你帮我个忙。”
车夫一边拉着车一边应道:“杜先生您说。”
“你告诉雄武,就说我找林娜,让他尽快通知。”
不一会儿,车子就来到了江北货运公司门口。杜子琪付了车费,然后利落地从车上下来。
深夜的房间里格外安静,只有那微弱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上。杜子琪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
突然,床边那部黑色的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杜子琪被铃声惊醒,他睡眼惺忪地伸手拿起电话,“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一个女人娇柔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调侃:“喂,杜大公子呀,这么晚了让人家给你打电话,是不是想人家想得睡不着觉啦?嘻嘻……”
林娜的声音仿佛能滴出水来,“哎呀呀,你是不是就盼着我这声音给你解解闷呀?告诉你哦,我现在可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呢,要不我过去给你暖被窝呀,保证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哟,嘿嘿。”
林娜说完,还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在夜里显得格外魅惑。
杜子琪皱了皱眉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别闹了,林娜,有正经事说。”
“哟,杜大公子还这么一本正经的呀,人家可不依呢,人家就喜欢跟你不正经,哈哈。”林娜依然不依不饶地调侃着。
杜子琪靠在床头,一只手拿着电话,表情有些严肃。
他微微皱着眉头,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林娜,我问你,你和巡捕房的许局长,关系发展的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林娜似乎轻笑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自信和妩媚:“哼,杜大公子,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放心吧,除了你之外,还没有我林娜拿不下的男人。”
说着,她似乎仰起了头,嘴角勾起一抹骄傲的笑容。
杜子琪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这件事很重要。”
林娜娇嗔道:“哎呀,知道啦,人家心里有数。许局长嘛,已经被我迷得晕头转向啦,放心吧。”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撩了撩头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
杜子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那就好,你继续保持,一定要把关系稳固好。”
林娜轻笑一声:“哼,还用你说呀,我林娜出马,一个顶俩。对了,杜大公子,你什么时候也能像许局长那样对我服服帖帖呀?”
杜子琪原本严肃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但眼神依然锐利,他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坚定地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林娜,有一件事,你想办法让许耀武把白文彪放出来。”
电话那头的林娜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笑声中带着几分调侃:“哟,杜大公子,你这要求提得还真是突然呀。不过呢,这件事也容易办啦。”
林娜的声音中满是笑意,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
杜子琪眉头微皱,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林娜笑着说:“哼,你先别管我怎么做,杜大公子,那你怎么谢我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狡黠。
杜子琪有些无奈地说:“你想要什么?”
林娜故意拖长了声音,娇声说道:“我呀,我要你以身相许哟,哈哈。”说完又是一阵开心的笑。
杜子琪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别闹了,说正经的。”
林娜止住了笑,假装嗔怒道:“哼,一点都不懂风趣,人家就是要你以身相许嘛。”但随后又笑着说:“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具体怎么谢我,等我把事情办成了再说。”
杜子琪叹了口气,说道:“行,你尽快去办吧。”
林娜轻快地应道:“知道啦,杜大公子,你就放心吧。”然后挂断了电话,杜子琪则拿着电话,若有所思地靠在床头。
杜子琪躺在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心中的事情如乱麻般缠绕。
他翻来覆去,毫无睡意。最后,他索性坐了起来,点燃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中,杜子琪的面容显得有些凝重。他深吸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仿佛要将心中的烦恼一并吐出。
这时,卫雄武轻轻地走了进来。他看到杜子琪坐在床边抽烟,便默默地搬了个凳子,坐在他的对面。
卫雄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杜子琪,等待他先开口。
杜子琪把烟盒递给卫雄武,卫雄武接过烟盒,也抽出一根烟点上。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抽着烟,房间里弥漫着烟雾和沉默。
杜子琪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卫雄武则静静地坐在那里,不时看看杜子琪,似乎在等待他打破沉默。
过了一会儿,杜子琪终于开口了:“雄武,我心里有些不踏实。”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卫雄武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知道杜子琪一定是在为某件事情担忧。
杜子琪继续说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卫雄武深吸一口烟,然后缓缓说道:“杜先生,别太担心。我们会一起面对的。”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杜子琪看了看卫雄武,心中感到一丝温暖。他知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卫雄武都会一直支持他。
两人又默默地抽了一会儿烟,然后杜子琪掐灭了烟头,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卫雄武也掐灭了烟头,说道:“好,我们一起商量商量。”
杜子琪一只手烦躁地敲着床头,眉头紧紧皱起。他心里清楚地知道林娜诈骗犯的身份就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他咬了咬牙,低声说道:“林娜的事,如果不彻底解决,监狱那边万一真查起来,我安插在那里的内线可就全完了,到时候我也会陷入绝境。”
说完,他看向卫雄武,语气严肃地说:“雄武,你尽快找一个与林娜容貌相似的人来。”
卫雄武站在一旁,表情凝重,听到杜子琪的话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
接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我有个精通化妆易容的兄弟,非常可靠。这件事交给他办应该没问题,我可以送他进去。”说到这里,他皱了皱眉,有些担忧地继续道:“只不过时间一久,确实容易出事。”
杜子琪站起身来,双手抱在胸前,点了点头,似乎早就料到卫雄武会有此担心,他沉稳地说道:“我心里明白你担心的事,雄武。到时候马义会处理,你让那个兄弟配合就行。”
卫雄武神色严肃地找到了他那精通易容的兄弟。此时,昏暗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
“兄弟,这次得靠你了。”卫雄武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那兄弟目光坚定,点了点头:“放心吧,武哥,我一定完成任务。”
在马义的精心安排下,这个经过易容与林娜有几分相似的人,成功地混入了海港女监。
女监里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味,墙壁上的青苔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有些阴森。
马义将他带到一个隐蔽的角落,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他,郑重地说道:“这里面是一些药粉,你服下后可以让人面色发黑,上吐下泻,你得遭些罪。”
那人毫不犹豫地接过纸包,咧嘴一笑:“放心吧,我受得住。”此时,角落里仿佛有丝丝凉气在涌动。
马义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过了一段时间,正在牢房中的林娜突然捂住肚子,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滚,随后开始大口呕吐,脸色也迅速变得乌黑。
牢房里那原本就压抑的氛围变得更加沉闷,其他犯人见状,赶紧通知了狱警。
马义得知消息后,立刻通知了狱医。狱医匆匆赶来时,阴暗的走廊里只回荡着他们匆匆的脚步声。
狱医一番检查后,表情凝重地对马义说道:“这个犯人得了绝症,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马义心中一沉,但还是装作惊讶的样子:“怎么会这样?”
然后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此时,牢房里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让人感到阵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