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宇花了一整天的时间,专门调阅了所有领取政府补贴的企业名单。
然后让区政府办立刻协调审计局、财政局、工商局、税务局等部门,成了专门的领导小组,全面调查政府补贴发放情况。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赵宇接到了姜磊的电话,约着晚上一起吃饭。
赵宇问什么事,姜磊也没明说。
依旧是以前的那个苍蝇馆子,赵宇赶到的时候,包间里已经坐了三个人。
除了姜磊,还有吕明和李刚。
三个人把赵宇让到上座,李刚赶忙倒上白酒。
赵宇把公文包一放,笑着说道:“先说事,后喝酒!”
赵宇说着,把目光转向李刚,“是不是因为祝明辉的事?”
李刚拿着酒瓶,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赵主任,祝明辉的案子我回去之后,立刻召集经侦的干警重新梳理了一下,确实没找到什么疑点。人证物证俱全,祝明辉也亲口承认,是他侵吞公款。我也查看了审讯过程,完全符合程序,没有刑讯逼供……”
李刚详细给赵宇讲述了祝明辉案的全过程,把相关资料做了复印,一一展示给赵宇。
赵宇仔细查看着李刚复印的材料,不时地询问着。
赵宇合上资料,沉思半晌,低声说道:“从材料上的确看不出任何问题,但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祥云精密仪器制造公司已经破产清算,但是他们依旧可以领取政府补贴。
他们不仅雇了两个身强力壮的保安,而且这两个保安还和对面图灵单晶硅材料制造公司的保安相互勾连。
并且他们都是黑恶势力,这难道不奇怪吗?
我找人调查了这家图灵单晶硅材料制造公司,他们的成立时间,就在祥云精密仪器制造公司破产后的一个月。我不信会如此巧合,这两家公司之间一定有联系!
我建议你们就从这两家公司查起,中间一定有猫腻!我给你们介绍个公安部的经侦专家……”
赵宇拿出手机,把上次查办梁晓天案时认识的,从公安部借调的经济犯罪侦查处副处长隋佳佳的电话发给李刚。
“我已经给隋处长打好招呼了,你直接打她电话就可以!”赵宇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李刚频频点头,感激地看着赵宇,“多谢赵主任,有了公安部的支持,我们就有信心了。”
姜磊吁了一声,酸酸地说道:“人比人得死!同样都是男人,人家赵宇怎么就是招美女喜欢呢?那个隋佳佳自从第一次见到赵宇,就不停地和我打听赵宇的情况,可酸死我了!
梁晓天的案子一结束,隋佳佳立马退出群聊,电话号码都不给我留一个。结果呢,人家暗地里和赵宇联系,真是羡慕嫉妒恨死我了……”
赵宇拿起一个茶杯,作势要扔,吓得姜磊连忙伸胳膊护住头脸。
“老姜,你那张大嘴别瞎咧咧。我和隋处长就是工作联系,别的什么事都没有。”
姜磊哈哈大笑,笑的满脸通红,不屑地说道:“你又不是警察,跟人家有啥工作联系,床上工作啊……”
吕明扶着姜磊的肩膀,一脸坏笑地说道:“人家赵大主任就善于坐床上工作,资本雄厚,技术出色,广受好评……
赵大主任,传授点经验呗,我们也好学习学习!”
赵宇抓起两包纸巾,一人一个,狠狠地砸了过去。
几个人打打闹闹,氛围顿时热烈起来。
官场之外,还能有几个可以吹牛逼,侃大山的哥们,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渐渐打开了话匣子。
吕明酒量最差,早已经醉眼朦胧,举着酒杯,愤愤地说道:“我给你们说,顾旭峰来了之后,临水市的官场至少倒退了五年!”
姜磊和吕明碰了一个,一口干了,“你们部长可是顾旭峰一伙的,当心给你小鞋穿!”
吕明喝了半口,赶紧吃口菜压一压,“孔方茂这个跟屁虫,我们现在都烦他!顾旭峰放个屁,他都得开个会研究一下,这个屁到底是什么味的!”
赵宇夹了口菜,笑着说道:“他们应该都是刘方海的人,穿一条裤子很正常。”
“能不能把他俩干下来?”姜磊阴笑着说道。
赵宇举着酒杯,晃了晃酒杯里的酒,“嘿嘿,事在人为!”
说完,一饮而尽。
几天之后,区调查组对开发区内的企业全面摸底调查结束。
张盟把报告放到赵宇的办公桌上,面色严峻地说道:“赵主任,情况很不乐观。开发区里的企业不仅骗补现象严重,而且还存在偷税漏税、环境污染等问题,加强整治,刻不容缓……”
赵宇低头看着调查报告,眉头越皱越深,最后气的拍了桌子,“简直无法无天!按照违规的企业名单,一个一个仔细地查。凡是查出问题的,一律严肃处理,绝不姑息。不论是涉及到哪个领导,都要一查到底!”
赵宇掏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两口,沉声道:“处理速度要快,防止有人打招呼求情!固定好证据后,立刻拟定处理方案,我随时批复,火速处理!”
张盟点点头,赵宇见他欲言又止,“怎么了?还有事?”
张盟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红色的请柬,轻轻放到赵宇办公桌上,轻声说道:“赵主任,我下个月结婚。这是请柬,到时候您可一定要去!”
赵宇赶忙拿起请柬,微笑地看着,拍拍张盟的肩膀,“这是好事啊,干嘛扭扭捏捏的。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去!给你当个伴郎怎么样?哈哈哈!”
张盟连连摆手,这种级别的伴郎,张盟可不敢用,笑着说道:“赵主任,我想请您当个主婚人,行吗?”
顶头上司当主婚人,是官场上流行的做法。
既尊重了领导,拉近了和领导的关系,也给自己涨了面子,一举双得。
赵宇欣然答应,“那我得好好写个发言稿,不能让你丢了面子!”
张盟千恩万谢,笑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