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四年载,让我有些恍惚。直到脸上传来的火辣,方才回过神来。
这下尴尬了!
因为恍惚,以至于当我手触碰到不该触碰的地方时,竟是没有反应过来。不仅如此,更是下意识的,抓了抓。
脸上的火辣证明,我被当成了流氓。而我确实是耍了次流氓,即便有着万般借口,也只能这么受着。
还在,被我耍流氓的,是张倩。在我脸上留下指印的,也是张倩。只要不是被林玲当成是流氓,这事儿还不算完全黄了。
但不知怎的,一想到刚才是被张倩甩了一巴掌,这心情似乎有些低落啊。
不过我也好奇,催眠就催眠呗,干嘛无缘无故的凑过来,害我无端的背上这么一个锅。
虽然腹诽,但能够醒来,我还是庆幸的。四年,可不是四天。就算我这一睡只过了四小时,四分钟,那依然是一段极长的时光。
气氛虽然有些尴尬,但毕竟也是专业。在张倩用那清冷的声音,交代了些无关痛痒的事项后,我跟在林玲得身后离开了张倩的办公室。
林玲一路在前,只留给了我一个背影。这让我几次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总是心有惴惴,不知该怎么组织语言。
该不会是生气了吧?我心中有些慌乱。
就是梦里面对鸟头怪时,我也没像现在这样心慌的。
就这样,我们一路无言,直到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巴士站。
“怎么样?”林玲的声音有些小,但是被我敏锐的捕捉到了。
“不错,不错。”还不容不易开了口,我连忙把话茬接了过去。可这话一出口,就感觉有些怪怪的,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说那个。”
“那你是说哪个?”林玲扭过头来,看不清喜怒。
“这个......那个......”我不知所措,就算想要语无伦次也要有话蹦出来不是。
“好啦,不逗你啦。”林玲莞尔一笑,犹如三月桃枝上的那抹粉红。看看的我有些发愣。
“哎,哎,你这人怎么这样?”被人这么看着,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我现在只能用这无脑的傻笑,来掩饰下自己的尴尬。
“你这人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催眠后的感觉怎么样?”林玲问我。
“如果说,我做了整整四年的梦。你相信吗?”我看着林玲。
“这事儿确实古怪,但我想不出你有什么骗我的理由。”林玲想了想,继续说道,“不过想想,南柯一梦,便是一生。你才四年,也就不算什么了。”
林玲说的典故,我知道。我明白,她这是在开解我。但那典故与我的真实状况,毕竟不同。
说话间,车进了站。我们寻了个位置,便坐了下来。
“对了,我睡着后,有发生什么事吗?”我很好奇,在催眠后,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
“这个,也没什么。你就是一直睡着。”林玲有些吱唔,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声了。
我有些狐疑,但也想不出到底奇怪在哪里。也就没继续问下去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就在我睡着后,张倩确实问了我些问题。只是那些问题,跟我的梦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倒是都与林玲有关。
不知怎的,今晚林玲的话特别的少。我只当是她有些生气,也就没继续找话题硬聊。没多久,林玲就先下了车。
大约十分钟后,巴士开到了我家附近,此时已经八九点的模样了。
我住的地方,属于居民区。不像商业区那样,灯红酒绿的,夜夜霓虹。
这里的人,天黑了便极再出门,也就是常说的老婆孩子热炕头。所以,这个时候的路灯下,根本就看不到几个人。
我走在熟悉的巷子里,只要在下一个路灯右拐,便能到家了。
可就在这时,两道身影走进了路灯下,并排向我走来。
我感觉到了不对。不是因为这两人在这个时间点还在街上,而是因为我从这两人的身上,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在梦里的四年,虽然我都在无争城。但因为那些龟壳的缘故,也不知有多少人明里暗里的盯着我。
什么暗杀、胁迫、威逼、利诱,几乎每天都在我的面前上演。要不是那些人彼此防备着对方,我这四年绝对不得安生。
这不,我别的本事暂且不算。就这趋吉避凶的第六感,练得可是炉火纯青。
但我有些拿不准的是,这两人究竟是想干什么?难不成,是想劫道?
来者不善,我就想着绕开着点。
但我这一让,却是让对面那两人有些犯了嘀咕。想着,难不成是暴露了?可想想又不对。还真暴露了,对方就该扭头跑了才对。
确实,正常人遇上危险。第一反应就是逃跑。谁会像我这样,就只是往旁边绕了绕。
可他们哪知道,我现在哪里是个正常人。正常人会一个梦做个不停?正常人会一梦就是四年?
如果他们知道,梦里这四年,我在铺子后院留下了十来具尸体后,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用这种正常的逻辑来编排我。
他们心中虽然奇怪,但见我想要绕开,也就想也没想得堵了过来。
“你们?”我看向他们,路灯并不算亮,我一时也看不清那连帽卫衣下的面容。只觉得他们倒是蛮壮的。
他们也不吱声,左边那个直接就是一腿向我踹来。
他腿抬的不算高,对着的是我肚子的地方。这是想先把我踹倒了再说。
街头打斗,虽说很少有什么章法可言。但总归是会总结出一些经验教训的。
而这先把人放倒,便是其中制胜的一条。倒在地上便于施暴不说,还省的人跑了满大街的追着累。
所以,这以多欺少这第一下,大多都是奔着中路去的。只要力道够足,将人踹翻不在话下。
若是别人,这一脚绝对会被踹得翻出一两米。可问题是,他们踹得是我。梦里那么些的妖兽怪物都没能把我怎么样,就凭他们这一脚?碰着,就算我输。
我习惯性的提起体内的气息,但却忘了现实里我体内的气息不过跟发丝似的。这发力有些过猛,竟是让体内生出了一些震荡,险些吐出血来。
好啦,我输了。
这一时的不适应,我被一脚踹中了。
但两人却是没有像以往那样,涌上来,对着我就是一顿的拳脚。反倒是有些犹豫,不敢向前。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我这看起来并不怎样的小身板,怎么就是没倒下呢?
这一脚,明明踹倒了啊?那气力,可不该就只是退了这么几步就好了啊?
笑话,就算我现在日内的气息,与梦里有着天差地别。但有些东西,还是不会丢掉。
这意识,这卸力的法子,可就跟气息的多寡没什么关系了。
别看对方这一脚踹在了我的肚子上,真正起了作用的,还不到十之二一。
这还是因为刚才体内激荡了下,受了些影响。否则,我会输?
“说吧,什么人让你们来的?”我蹲下身来,看着被我叠在一起的两人问道。
收拾这样的人,对我来说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被压在下面的那人说道。
“哦?还蛮讲义气的嘛。”我看了那人一眼,“可不知道你们跟别人讲义气,别人会不会跟你讲义气?”
“还不明白吗?自己瞅瞅自己的样,哪像是找人晦气的。依我看,是来找晦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