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可以理解郑妙英他们仨的焦虑,因为她当时忙得忘了劝他们不要焦虑。
“那他们现在应该可以不用焦虑了吧?就算除开他们,也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张亮悲痛摇头:“不,就在昨天,有四十二个同学去面签了。”
看他这表情林听就知道情况不妙,她大胆猜测:“四十二个人,不会只过了两个吧?”
张亮:“倒也没有那么好。”
林听:“……?”
四十二个人,只过了一个。
“这个过签率低得离谱了啊。”
林听皱着眉头,并不是很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以她仅有的在未来办签证的经验来看,这东西不是很容易就能过么?
张亮说:“我听魏老师说,这算是正常的,运气不好的时候,一百个人里也未必有一个能通过。”
“这就不是运气的事儿。”
林听轻点着额角,说:“面签也是面试,这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一种面试是没有经验可以参考提高通过率的。”
张亮迟疑片刻,很悲壮地说:“老板,虽然把面签官请过来的确有难度,但我可以试试。”
这是他能想到的找经验的最好办法了。
直接问考官,多简单。
林听看着她的大秘,半晌朝他竖起大拇指:“哥,你真是什么都敢想。”
是什么让一个质朴的农村小伙变成这样了呢?
又是谁把他也带歪了!
张亮摸了摸鼻子,略显尴尬。
林听摆弄着大哥大,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哎,我打通电话。”
林听哗啦啦翻找着电话本,好半晌才在边角处挖出来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那头吵得厉害,孩子和女人的哭声交织缠绕,顺着电话线折磨着林听的耳朵。
接电话的是个男人,语调不善:“谁?”
林听揉了揉耳朵,尽可能客气地说:“严老板是吗?我是林听。”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是林小姐呀,哎呦真是好久没接到你的电话了,我这也怕耽误你的事情,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
他夹着嗓子声音谄媚,没割干净似的。
林听陪他说了一通寒暄话,这才问:“我是想问问,月英回国了吗?”
如果不是张亮想找考官问考题,林听还真想不起来她曾在滨城日行一善。
当初严月英受父命陪玩,却因为酒店经理抱错了大腿而背锅。
林听秉承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想法,顺手捞了一把这个小可怜。
没想到时隔半年,当初的善举竟然有了用武之地。
果然要听妈妈的话,没事儿的时候要多做好事。
“在!她刚回来不久!林小姐你稍等,我这就喊她来听电话。”
很快,电话那头换了个委屈巴巴还带着哭腔的少女音:“喂,我是严月英。”
“你……”
林听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评。
她是被动开启了什么打断严姑娘被迫害的技能嘛?
怎么又是她委屈巴巴的时候她打去了电话?
“你……有事吗?”
严月英刚刚听到了父亲的说话内容,知道了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有,我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空,想邀请你来沈市待一段时间。”林听说得含糊,连真正目的都没有说明。
但她坚信,严月英一定会来。
果然,不等严月英回答,林听就听到了电话那头的严父迫不及待地说:“有的有的,她有空!林小姐你放心,我这就去给她买票!”
严月英的意见和想法显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林听问:“你想来吗?”
严月英沉默三秒,答:“想。”
现在只要不让她待在这里,让她去哪儿都行。
“那好,你买了车票后给我打电话,到时我去火车站接你。”
“嗯。”
严月英知道,林听找自己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但她一点儿都不怕——最可怕的人就在这个“家”里,外边的人再恶也恶不过他们。
尤其,在林听这通电话打完之后,她的父亲就再不提把她嫁出去的事儿了。
严父当即就让人去给严月英买了最近一班火车的车票,明天上午的车,晚上到沈市。
张亮记下时间后稍显为难:“老板,明天杨老板的飞机下午三点左右到,严小姐晚上到的话,恐怕你这边很难去接她吧?”
晚上摆明了是要给杨美云摆接风宴的,就算省略了这一过程,林听也得按时回家报到。
林听:“没事儿,我头疼。”
张亮:“……?”
……
次日。
林听下午的时候如约接到了杨美云。
数月未见,杨老板风采依旧,只是瞧着下巴尖了些。
她披着件油光水滑的黑貂皮,丝毫看不出刚刚经历过大难。
“姐姐。”
林听朝她张开双臂,狠狠抱了一把毛茸茸的杨美云。
杨美云第一件事就是捧住她的脸,皱眉询问:“伤在哪儿了?让我瞧瞧。”
林听摘下帽子,指着纱布说:“还没拆线,不过不严重。”
“我的天!”
杨美云心疼得眼睛泛红,牙咬得咯咯作响。
她觉得那天还是打轻了。
林听小心地重新把帽子戴好,这才说:“走吧,我们先回酒店,晚上给你接风。”
“算了,”杨美云看她的眼神里尽是心疼,“都是自己人,别搞那一套,你早些回家去休息,不用陪我。”
“哎?赶我回家干嘛?我还想着晚上跟你一起睡呢。”
“我倒是想,蒋少爷能同意吗?”
林听仔细想了想,摇头:“别说,他还真不能同意。”
最近蒋宗像极了她的第二个妈。
她今天来接杨美云都没敢让他知道,不然铁定逃不过少爷面无表情又带着控诉的一顿凝视。
杨美云听林听这样讲,眼睛都亮了:“你们两个……”
终于有些进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