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人用“北林南杨”来概括林听和杨美云的组合。
99.99%的人都认为,宁犯杨美云禁忌,莫碰林听逆鳞。
因为惹了杨美云,最多也就是个死。
但惹了林听,她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如今,被“反复执行”的资深打手们是第一批有这种感触的人。
他们以前在深城,也曾和张二虎动过手。
虎哥很猛,能断腿就绝对不会让你只是脱臼。
可如今这个穿着西装笑容可掬的据说是虎哥表弟的人,他的指挥是——
“那个脱臼了,给他接上,嗯,然后再来一次。”
“这个是装晕的,谁来补一脚?”
“老爷们儿打架,你喊妈妈做什么?”
“我老板不想听你们说话,你们闭嘴,专心挨打。”
最后,他竟然还拿出照相机,给他们拍了张照。
士可杀,不可辱啊!
然而他们的意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亮哥觉得这是第一次“反复执行”,他此前没有任何经验,只能把能想到的都做到,然后总结经验教训,以求下次做得更好。
这是大秘的基本素养!
警察到时,看到的就是人间地狱般的景象。
“呜……警察叔叔救命啊!”
“快逮捕我!枪毙也行!”
警察叔叔们:“……”
他们没记错的话,领导让他们抓的是一帮作奸犯科的外地人。
为什么告状的人口音也是外地的?
看到警车的瞬间,张亮就喊了停,出于惯性,保安们刚好在警察同志下车围上来的时候停了手。
张亮走上前,操着一嘴地道的东北口音对警察说:“警察同志,这些人来我们厂子找事。”
警察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问:“你们老板和他们有仇?”
“怎么会?我们老板是正经的生意人,向来与世无争与人为善,并且我们厂曾经多次帮助警方办案,刑警队的吴飞同志可以为我们作证。”
“那他们为什么千里迢迢来你们厂找事?”
这绝对不是受害者有罪论,而是合理的怀疑——若不是有仇,谁闲疯了才会长途跋涉来你们这个小厂子闹事啊!
警察是想让张亮好好想想,但张亮说:“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或许您更应该问他们,闹事的是他们,他们自然最清楚原因。”
这话很狡猾,也很不老实。
但又挑不出错来。
警察换了个问题:“这些人是你们打的?”
“正常防卫而已,我们很有分寸。”
有分寸?
有分寸还能让他们求着喊着要求被抓回公安局?
你真的会写“分寸”这两个字吗?
警察看了看在场的人,发现了华点:“你们厂的保安这么多?”
张亮说:“赶得巧,正好是我们白班和夜班交班的时候。”
“你们厂大中午换班?”
“嗯,是的,这是我们厂的特色时间表,有益于身心健康。”
警察彻底无语了。
他现在只想把这个狡猾的男人一起带走,估计能审出来不少东西。
……
林听下午没待在医院,而是去了茶楼。
她看了半本小说,方德良才带着一身寒气进了包间。
“林老板,”方德良的表情极其复杂,“久等了。”
林听合上书,笑靥如花地拿了空茶杯给他倒茶:“方先生辛苦,喝杯茶暖暖身子。”
方德良不自觉又打了个寒战。
他坐到林听对面,端起茶杯,用茶水碰了碰嘴唇。
林听问:“方先生这么久才回,是那些人嘴太硬?”
方德良用看活阎王的眼神看着她:“不,他们的嘴一点儿都不硬,我还没问他们就全交待了。”
林听啧了啧舌,旋即说:“不过这应该不能算主动自首吧?”
方德良沉默。
片刻后,他硬着头皮建议:“林老板,以后还是要注意尺度,公安局差点儿就以为本地又有了什么恶势力,我晚去一步就要组织严打了。”
审讯那几个人一点儿都不难,他耗费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这帮人直接就被带去医院了,包扎伤口费了好些工夫。
林听相当无辜:“他们摔得那么惨?”
方德良:“……”
林听扑哧一声就笑了,她本想给方德良添茶,结果发现他压根儿就没喝。
她给自己添了茶,才说:“方先生,我不把他们打得惨一点儿,以后没人来了怎么办?”
方德良的手微微一顿,旋即懂了林听的意思。
对于一些人来说,面子是比任何事都要重要的。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他们一旦做出了跌面子的事儿,那根本就不需要外敌,他的自己人就能因为觉得跟着这样的人混很憋屈,直接从内部把他反了。
林听就是要架着杜玉成这帮人,让他们不想玩也不能撤,就算明知道划不来,那也得硬着头皮上。
“你怎么确定他们一定会跟你纠缠?毕竟隔着这么远,消息未必会传回去。”
方德良知道,以林听的性子,她这样说了就一定有了安排。
他是好奇她要怎么安排。
“我的八百里加急已经赶赴深城了。”林听笑着说,“很快就会有结果。”
“八百里加急?你还有马场?”
林听:“不,是民航。”
方德良:“……”
……
晚上九点,张亮落地深城。
他只带了一个皮箱,很重。
这是他第一次来南方,也是第一次坐飞机,一路都是新奇,同时也有些忐忑。
漂亮的空姐送了他一个航空公司的领带夹,还硬塞给他一个写着bb机号码的纸条。
他随手把纸条扔进垃圾桶,然后跟随人潮走出机场,抬头就看到了一张写着他名字的纸板。
“你好,我是张亮。”
举板子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染了一头黄毛。
黄毛立即收起板子:“张哥好,我大哥让我来接你!”
“你好,辛苦了。”
黄毛想要帮张亮拿皮箱,却被他拒绝了。
“张哥,我大哥说先要先办正事,等一下我带你去见我大哥,晚上我再找靓妹安排你啊。”
张亮又想起了刚才给自己塞电话的空姐,立即摇头:“不必、大可不必!”
他第一次出差,可不敢搞这些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