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破防,无异于间接确认了此番行动源自王允的授意。
皇甫嵩立即接过话茬:
“温侯,整合董卓旧部,实为增强朝廷之基,善莫大焉。然则,王司徒此举,岂非背道而驰,于大局无补乎?”
吕布慷慨陈词:
“董卓之罪,罄竹难书,天人共弃,其羽翼之下,皆是助纣为虐之徒,唯有斩草除根,方能正本清源,震慑那些蠢蠢欲动之徒!”
赵风听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董卓之行,固然恶名昭彰,但试问这世间,真就人人皆恶而无人向往其权势之位乎?董卓倒台,王允便急不可耐地崭露头角,此等心态,朝中恐非孤例,放眼天下诸侯,如此想法者也不在少数。”
言罢,他目光深邃地转向皇甫嵩,语重心长道:
“皇甫将军,您心系汉室,忠肝义胆,但朝中暗流涌动,此等局面之下,守护正道,只怕是任重而道远啊。”
皇甫嵩虽心知赵风之言或有挑拨之嫌,但此时大局为重,不宜纠缠于细枝末节,更何况赵风身为诸侯,其立场亦非全然清白。
于是,他轻轻瞪了赵风一眼,转而目光凝重地望向吕布,沉声道:
“温侯,可否暂且按兵不动?待老夫返回长安,亲自面见王司徒,向他陈明此中利害关系,相信定能劝其收回成命,化干戈为玉帛。”
吕布正欲回应之际,一名卫兵疾步而至,神色紧迫地禀报道:
“将军,紧急军情!探马刚刚传回消息,李傕所部已悄然拔营,正朝秦岭方向而去。”
吕布闻言,神色一凛,当即果断下令:“传我军令,全军即刻集结,随我出征,务必截住李傕叛军!”
话音未落,赵风却突然插话,语气中夹杂着几分不屑与深意:
“奉先,你怎可如此轻率?王允不愿接纳西凉降众,实则是因他深知皇甫将军与凉州渊源颇深,此番为凉州部众请命,若真纳降,无疑将增强皇甫将军之势力,令他难以制衡。
王允此举,实乃出于一己之私,你竟还看不透吗?”
皇甫嵩闻言,眉头微蹙,心中暗自思量。
吕布闻言,怒火中烧,厉声反驳道:
“赵风,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王司徒大公无私,岂能像你说的那般不堪?不要以为人人都像你一般喜欢骗人,什么事都藏着掖着。”
赵风见吕布旧事重提,脸上有些尴尬,但系统的事情他是真没法解释,索性脸皮够厚,只一下就恢复了常态。
当即冷笑回应:
“大公无私?这么些日子过去,你应该与那貂蝉行房了吧?当知道她是完璧之身,当初王允以此来挑拨你我关系之时,难道也是大公无私?”
吕布闻言,当即反驳道:
“那时只不过貂蝉受到了惊吓,误会了你罢了,你何故与一个小女子计较。”
赵风步步紧逼:
“误会?我身为朝廷大将军,没有王允的指使,他一介婢女,胆敢误会于我?只怕我就是真的做了,她也不敢吱声!”
皇甫嵩在一旁静观其变,未置一词。
吕布虽性情直率,却也非愚钝之人,此刻心中虽有动摇,嘴上却不肯示弱:
“赵风,你我恩怨暂且搁置,当前首要乃是对付李傕叛军。你等若愿助我,我自然欢迎;若不愿,就请自便吧。”
赵风却身形一动,直接挡在吕布面前,语气坚定:
“董卓旧部已尽归我南阳麾下,有我在此,你走不出这营帐。”
吕布怒视赵风,一字一顿道:“你!”气氛一时剑拔弩张,双方对峙,营内众人皆屏息以待。
吕布的双眼仿佛能喷出火来,他紧握双拳,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显然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愤怒。
然而,长安一战,让吕布知道赵风的武艺在他之上,更何况他是亲眼见过赵风手中那顶绿帽子的。
门口被赵风堵住,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足以让任何细微的动作都充满威胁。
想到当初董卓被控制时候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让他瞬间恢复了冷静与理智。
他缓缓后退几步,与赵风拉开安全距离,声音低沉而冷冽:“赵风,你意欲何为?”
同时,他眼神凌厉地扫向周围的卫兵,语气不容置疑地吩咐道:
“若赵风有任何不轨之举,无论我后续有何命令,你等务必第一时间将其制服!”
见此情景,皇甫嵩也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置身事外,他上前几步,站定在两人中间,沉声道:
“两位将军都是朝廷肱骨之臣,又有结义之情,何必为了这些事伤了和气。”
吕布闻言,面色更沉,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奉命出征,志在平乱,赵风却在此刻拦我去路,孤身闯营,言辞间更似有挑衅之意,实乃不将我吕布放在眼中!”
赵风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轻描淡写地回应:
“奉先,不瞒你说,我手中不仅有绿帽子这等奇物,诸多手段层出不穷,可让我于百万军中,来去自如,并非轻视与你。
此前独闯诸侯营寨,乃至收服白波军,皆是这些手段之功。”
此言一出,皇甫嵩与吕布皆面露惊讶之色,显然对赵风所言之能力感到难以置信,但联想到赵风过往的种种传奇事迹,又不禁信了几分。
赵风见状,语气转而诚恳:
“西凉铁骑,勇猛无双,兵力犹存数万,若真要硬碰硬,即便奉先能够取胜,也必将付出沉重代价。
如今关东诸侯蠢蠢欲动,我们更应保存实力,以备不时之需。董卓余孽,我愿一力承担,带回南阳处理,不知奉先意下如何?”
吕布回想起赵风先前的言辞,心中对王允的真实意图不禁产生了几分动摇。
此刻,面对赵风的阻拦,他显得犹豫不决,最终缓缓开口:“此番出征,若空手而归,我该如何向朝廷交代?”
赵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轻松答道:
“奉先无需忧虑,郿邬之地尚存钱粮数百万,何谓无功而返?若朝廷真有人因此怪罪于你,你只管将责任推到我赵风身上便是。王允若是不服,大可让他亲自来与我较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