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焦挺为什么混到这么差,没人愿意给他面子,收留他的一个重要原因,恐怕和相扑绝技有关。
“相扑丛中人尽伏”。他的能耐,在相扑圈里封顶了。
而且飞脚绝技无敌,关键是下脚狠,没轻没重,一脚踹到腰子上,跟刀割一样。
作为相扑圈里的顶流人物,他应该影响力应该很大啊,为什么没有广受追捧呢?
这就和他的家教有关了:“却才手脚,父子相传,不教徒弟。”
他们家的相扑绝技,只传自家人,不传外人,连徒弟都不收,就靠这几招相扑挣饭吃。
有了这样的家教羁绊,哪怕焦挺饿死,从山上跳下去摔死,他也不会轻易传授给别人。
就他这样的混不吝,自然在相扑圈里吃不开,谁还愿意跟他打交道?
面子都是相互的,你不给别人面子,人家凭什么给你面子!
慢慢地,他就在相扑圈里越混越臭,大家都戳他脊梁骨,跟他疏远划界限。
焦挺在相扑圈混不下去去,只好主动退役,另谋生计。
跑遍了山东、河北,硬是没人愿意收留他,他从原先的相扑顶流成了过街老鼠。
正经工作找不到,只好剑走偏锋,投奔山头。
但是这年头土匪也不好当啊,尤其是焦挺不愿打破传授规则,还怎么混。以至于不弱于天罡的武艺,却混了个地煞。
焦挺吃饱喝足了,见他们口中要等的人还没有到,竟然在一旁打起了盹。
“道长,我倒觉得这黑汉子很有意思。想来也不是那虚情假意的小人。”
石秀看焦挺悠哉悠哉的打着呼噜,笑嘻嘻的说道。
马灵自是懂得他的意思,点头笑道。
“等一会儿他跟那“浪子”燕青打过之后,咱们再过去。”
话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骚动声。
十几个一二十岁的汉子,拉扯着一个二十年级出头的白净后生。
六尺以上身材,二十出头年纪,三牙掩口细髯,十分腰细膀阔。带一顶木瓜心攒顶头巾,穿一领银丝纱团领白衫,系一条蜘蛛斑红线压腰,着一双土黄皮油膀夹靴。脑后一对挨兽金环,护项一枚香罗手帕,腰间斜插名人扇,鬓畔常簪四季花。
刚见到这汉子时,马灵他们几人也是惊了一跳。主要是因为这后生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模样端正秀气,皮肤嫩的好似能掐出水来。
不过,他身上可没有阴柔之气。整个人规规矩矩,看着让人生不出一丝反感。
白净汉子有些无奈,推推搡搡地入了大厅。看到场中的父老乡亲,忙拱手抱了一礼,笑着打招呼道。
石秀他们几人并不认识这白净汉子,忙向周围的人打听道。
“老伯,这后生是何人呀?”
“你们肯定不是大名府人吧?”
石秀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我们是江南来的,来大名府做点生意。”
老伯露出一个果然的表情,继续说道。
“他就是卢员外府里的燕小乙呀。说来小乙也是可怜,自小父母双亡,得亏得了卢员外长大。为见他一身雪练也似白肉,卢俊义叫一个高手匠人,与他刺了这一身遍体花绣,却似玉亭柱上铺着软翠。若赛锦体,由你是谁,都输与他。不仅一身好花绣,更兼吹的、弹的、唱的、舞的、拆白道字、顶真续麻,无有不能,无有不会。亦是说的诸路乡谈,省的诸行百艺的市语。更且一身本事,无人比的:拿着一张川弩,只用三枝短箭,郊外落生,并不放空,箭到物落;晚间入城,少杀也有百十个虫蚁。若赛锦标社,那里利物,管取都是他的。亦且此人百伶百俐,道头知尾。本身姓燕,排行第一,官名单讳个青字。北京城里人口顺,都叫他做“浪子”燕青。”
说起燕青来,老伯这话匣子好似一下都打开了。让他知道的,都给石秀他们道了个遍。
等老伯把话说完,这边的焦挺已被众人吵醒。眯着那双牛眼,迷迷糊糊的看着大伙,问道。
“可是那位小乙哥到了?人在哪里呀?”
说着,擦了擦眼睛,往大厅里望了望。眼前除了一个长相白净的年轻后生,却也找不到一个人。心中疑惑。
大伙儿早知趣,把场中的位置给他两人留开。
焦挺看眼前的小哥还不走。摇了摇脑袋,笑呵呵的朝着燕青说道。
“小哥,要想看热闹,往旁边站。这里等会儿是打斗的地方,小心伤了你。”
燕青颇有礼数,伸手朝焦挺抱了抱拳,笑道。
“这位大哥,我就是他们口中的“小乙”。”
“啊,你莫不是在取笑俺?就凭你?”
焦挺吓得酒都醒了。眼前这小哥,怎么看也不像一个高手。刚才这些人,莫不是在说笑。
自己真跟他打起来,就凭他这副小身板,恐怕连自己一拳都挨不住。那时候,自己可就惹了天祸了。
拳脚无眼,小哥长着一副好脸蛋。让自己打的鼻青脸肿,自己可真下不了手。
“如假包换!小乙平时也喜欢耍些拳脚。挑战倒不敢当,就当切磋切磋。”
燕青还是那副表情,笑呵呵的回道。
焦挺见他礼数周全,又长着一副好脸蛋。也不忍心下手,急忙劝道。
“小哥,若真是你。哎呀,那你们也忒坏了吧,这不是在……赶紧下去吧,小哥。等会儿脸上挨上几拳,可就不好看了。”
焦挺是个直性子的人,只以为是周围的人在耍弄他和眼前的这位小哥。不过拿人的嘴手短,吃人的嘴软。
刚刚自己已经白吃过人家一顿饭了,也不好出声再骂周围这些人。只得苦苦劝着,眼前的燕小乙。
燕青丝毫不受影响,仍然是那副表情。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这位大哥,小艺也会些拳脚,你尽管出手便是。”
“哎呀。我怎么跟你说不明白了。我的这些功夫,可不是你们这些花拳绣腿。。那打起来,可会是要出人命的。快走吧,快走吧。”
焦挺见一直跟他说不清,也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