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巧奴心中冷笑。安道全的妻子究竟为何身死,他心里清楚的很?
为了不让安道全发现异样,赶忙上前安慰道。
“安郎,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故意的。这也不能怪你,你照顾了她十多年。我相信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怪你。”
安道全没有回话,一把抓住桌子上的酒壶,猛的就往嘴里灌了起来。
奈何他也是年近半百的人了,身体又如何比得上以前。再加上这两晚上提心吊胆,也没睡什么好觉。
一壶酒下去,当场就栽倒在了桌子上。
李巧奴见他喝醉了,心中大喜。她刚刚还想着,怎么去给安道全张这个口?问清他带了多少金子?
这下,岂不是正随她意?也不去管醉倒的安道全,蹑手蹑脚的就要解他包袱。
也不知是手上解的快了,还是包袱没系紧。一个不留神,包袱径直从安道全的背后掉下来。
“砰砰砰……”
“啊!”
里面的黄金散的地上到处都是,这可晃瞎了他的眼。李巧奴这辈子哪见过这么多金子,大叫一声,连忙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一方面,是害怕惊动了醉倒的安道全。另一方面,也是害怕别人听见动静赶过来。财不外露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吴婆一早就在屋外候着,她自从刚刚瞥见安道全包袱里面的黄金,心都被勾跑了。
实在是想搞清,这里面到底有多少金子?真想找个机会,让李巧奴好好问问。都听见屋内一声大喊,急忙就冲了进去。
这一下进去,差点也给他吓了一跳。不过他到底年纪摆在这里,见过的世面,自然也比李巧奴这些年轻女子多。
虽不至于叫出声来,可嘴上还是连声感叹道。
“我的个妈呀,这么多金子。那如何得花得完?女儿,咱们发财了,发财了。以后搁那安道全,这些金子还不是你的。哎呀,女儿,你果真是棵摇钱树呐!”
李巧奴先是一阵欣喜,最后想到自己后半生嫁给这个糟老头子,才能得到这些金子。心
里就有些不愿意了,她心里是既想要银子,也不想跟安道全过日子。
石秀自从今日在酒馆听到安道全与戏子的时候,心里就一阵不安,总感觉要出点事儿,哪里睡得着。
大半夜的,也不想惊动马灵。裹了两件衣服,随身带了把短刀。往那飘香院去了。
他平生不近女色,也害怕被那些老鸨给缠上。左右想想,还是找了处矮墙翻了进去。
正想四处打探打探,就瞧见一个瘦小汉子鬼鬼祟祟的,往院子后面摸去。
石秀找不到李巧云的去处,见这汉子贼头贼脑。不由来的兴趣,跟在他的后面,也进了内院。
“咚咚咚……咚咚咚。巧奴是我,孙五。快开门,免得让人给撞见,就麻烦了。”
汉子警惕的往四周瞧了瞧,摸上前,轻轻敲了敲门。小声的催促道。
屋里的李巧奴和吴婆吓了一跳。孙五一个江洋大盗,如今正被官府通缉。
若是让他惊动了安道全,怎生了得?
吴婆倒是机警之人,示意李巧奴收了银子。缓步来到屋门口,打开一丝缝。开口问道:“你许多时不来,却在那里?今晚安神医醉倒在房里,却怎生奈何?”
孙五见是吴婆,有些意外。听屋内有人,脸上有些鄙夷,可却也不敢得罪吴婆。
忙陪着笑道:“吴婆,咱有十两银子,送与姐姐打些钗环。老娘怎地做个方便,教他和我厮会则个。”
吴婆一见,爱财的本性又显现出来了。一把接住,答应道:“你只在我房里,我叫女儿来。”
借着屋内忽明忽暗灯光的缘故,他也把那汉子的脸瞧了个清楚。
石秀听得仔细,只觉得这个声音熟悉异常。他皱着眉头想了想,终于记起来这人是谁——正是那个被官府通缉的江洋大盗,绰号“油泥鳅”的孙五!
石秀心里一惊: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刚刚说的安神医,难道就是安道全不成?
不等他再想,就听见油泥鳅说道。
“吴婆,我今日可是听说了,安神医那了娘婆刚刚走不久。那就来这,莫非…………”
“好了好了,这都不是你该问的。你先在屋子里歇歇,我过会儿就让巧奴过去。”
吴婆懒得再跟他废话,一把将门拉住。
孙五见此,无可奈何。左右瞧了瞧,转身就进了隔壁屋子。
石秀见屋子里果真有安神医,正犹豫要不要出去,抓个现行,让安道全看个明白。
屋内却又传起了争吵声,石秀见孙五离开。直接凑到了房门口,竖起耳朵听起来。
“妈妈,让我把后半辈子,交给这么一个糟老头手里。我这心里又怎能愿意。”
石秀用手指透了一个小洞,往里面一瞧。安道全正栽在桌子上,打着呼噜。
旁边的包袱,正是他中午才交给安道全的。这时包袱已经打开,百两蒜头金就这么摆在里面。
旁边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理汱的看了一眼安道全,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黄金。咽了一口口水,不悦的说道。
吴婆还以为是她不肯,立马就骂道。
“死丫头。陪谁不是陪,咱们在这里还不是为了钱。我看得出来,安道全对你算是动了心。以后跟着他,肯定是享不尽的福。何况,你谋害他那废人妻子。不就是想让安道全替你赎身吗?现在事也如你心里想的,怎的还不愿意了。”
李巧奴见奴婆说起这个,脸上更是不忿。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有这么多金子,我还委屈自己,跟着死老头过什么日子。妈妈,要不然我们他……”
话虽然没有说,可言外之意,在场的人都看得出。女子的那个眼神,分明是想把安道权给杀掉。
吴婆吓了一跳,往门口敲了敲,小声骂道。
“女儿啊,女儿啊,你是当真不怕死。他安道全虽只是个大夫,可背后关注他的人可不少。尤其是知府相公,对他可看重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