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展哪里还会回他的话,提起三尖两刃刀,往前一朔,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
桑英嘿嘿一笑,把手中石斧一转,险而又险之地挡下这一击。脸上长着轻松,可心里却是捏了一把汗:这老东西,不愧是绿林中成名的人物。幸好老子刚才留了个心眼,要不然差一点就遭了殃。
可嘴上却是装作十分轻松,趁着两马交错之际。竟还有闲心说闲话。
“那咱们就说好了。不分个胜负,谁都不准下去。来,来,来。”
“砰……砰砰砰砰”
梅展虽然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脾气性子好。可也经不住被一个后生晚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心里也是窝着火,手上岂还会留手。只把平生所有的本事都施展了出来。
梅展在十节度中,武艺虽只算得上中流。可并不代表他的本事差,这会儿一发狠。把手中那杆三尖两刃刀,舞得呼呼作响。招招不离要害之处,看的人眼花缭乱。
只瞬间,就将刚才还狂妄的桑英。打的节节败退,狼狈不已,脸上也没了先前那分神气。
柴进已经不是第一次,看梅展在众人面前施展武艺了。可上一次对付的人物,比起跑龙套也强不了多少。
桑英的武艺,要比薛永和洪教头强上一些。要以梁山来比的话,也就是16小骠的水准。
可梅展一开始就能将对方压制的抬不起头,只顾一味的抵挡。照这个样子下去,最多四五十个回合,胜负就见分晓了。
由此可见,梅展也有梁山八骠骑中上的水准。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桑英身上又多了好几道口子。整个人的脸色,也是越发的难看。
手上出斧的速度跟刚开始相比,慢的不是一星半点。照这么下去,也就是一二十回合的功夫。
看到这一幕,柴进的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还不等他把这口气咽下,城下贼军阵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紧接着,“嗖嗖嗖……”数支羽箭从贼军营中飞出,径直往场中交战的二人袭来。
柴进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这箭矢的目标。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只能将希望托付到孙安和石秀身上。
梅展此刻后背正对着贼军阵营,全身的心思都放在桑英身上,哪能注意到背后的情况。
倒是对面的桑音似乎猜到了什么,一斧荡开梅展,整个人一躬身,径自贴在马背上。嘴里小声的嘀咕道。
“他奶奶个屯的,真不知道是要射官军,还是要害老子的性命。这事没完,别让老子知道是谁放的箭!”
梅展见桑英突然趴在马上,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正当他回身之际,两道暴喝之声,交织在一起传来。
“梅节度,快躲!”
“小心呐!”
那两道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在城下压阵的孙安和石秀。
他们见贼军中忽然有了异动,便提出了十二分的精神。可还没等多久,果不其然,几支羽箭从阵中急速飞来,往梅展的背后射去。
下意识,两人暴喝一声。随后互相对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眼神中的意思。
只见孙安从背后,拔起两把镔铁双剑,怪叫一声。双腿一用力,坐下照夜玉狮子嘶吼一声,个箭步就跳到了梅展面前。
紧接着,两眼一凝,双手一挥。
“咔咔咔……”
左翼飞来的箭矢,一个不落。尽皆被孙安砍成了两半,散落在地。
而右侧的石秀,也是丝毫不落下风。冲上前将手上的哨棒一抡,胡乱的抡了几个圈。瞬间荡开了右侧飞来的箭矢。
说是迟,那是快。这些事不过是发生在片息之间。
等梅展感到背后嗡嗡作响,背脊发凉的时候。孙安和石秀已经先行一步,将射来的箭矢。各显神通,全部给解决掉了。
当他在转过头时,看见满地散落的箭矢。背后一阵发凉,想都不用想,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忙向两人一拱手,拜谢道。
“多谢两位救命之恩!等回去后,我自当好好相谢二位。”
梅展本就是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虚礼。再加上眼下也不是说事的时候,拱了一礼后,便重新提着三尖两刃刀,又去斗那桑音了。
孙安和石秀微微一点头,算是回了一礼。随即也不退下。就护在梅展身后,望着面前的贼兵,眼神中尽是杀意。
城下的这一变故,让城上梅展的部下险些炸开了锅。一个个咬牙切齿,破口大骂。若不是还看见梅展毫发无损的话,早下去跟贼人拼命去了。
柴进没有说话,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对于张迪的为人,今天又算是重新认识了。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就今天这一招,跟传闻中的张迪实在是判若两人。
而贼兵这一边,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刚刚见桑英招架不住,张迪就命令几个箭法好的头领。出手去取梅展的性命。
他倒不是菩萨心肠担心,担心手下弟兄丧了命。相反,他还期盼着对方死。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吞并对方人马了。
他张迪的大名,最多只在河北一带传的响亮,还闹不到河东去。
之所以河东绿林山在加入,只因张迪这几个月来越闹越红火。河东路的绿林山寨,也想分一杯羹,才选择半路加入。
河东路的山寨头领不比河北路,跟他几乎都是一条心,双方各自也相熟。
他们加入张迪的盟军,只是为了一个利子。死不死的,跟他张迪自然就没有多大关系了。
而刚刚射箭,就是为了杀梅展,根本就没有考虑桑英的死活。至于后果,张迪压根就不会理会。反正到时候杀了梅展,也没有人会注意到桑共这个河东路的山寨头领。
即便是有人要闹,张迪也想清楚了。大不了就推几个人出去垫当,箭法不好误伤了自己人。
反正到时候再怎么着,这事也不会推到他身上来。想归想,可现实中终究是给了他一棒,偷鸡不成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