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赵武马上就要近身,梅展的处境是越发不好受。
此时再有谁出阵去救,恐怕也是为时已晚。
“你可不要演我,给点力。”
柴进抚摸着平日里练习的弓,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声。
眼下这种情形,也只能靠着弓箭搏一搏,才能扭转局势。
心里想罢,手上也不敢磨叽。取了弓,随意抓了一支弓箭。
柴进眯着眼,看着靠向梅展越来越近的梅展。心里紧张不已,抓着弓和箭的手指越攥越有力。
在心中默数三声之后,只听嗖的一声。随即传来一声惨嚎声。
“啊!……”
“大哥!…”
“好箭法,官人好箭法。”
“大官人真是箭无虚发,百发百中。神箭手。”
财经咪眼射完了这一件,久久不敢睁开眼,直到听到身边的人一阵暴喝,纷纷朝他投出赞赏的目光和称赞之声,后才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此时的他大汗淋漓,背后的衣架早已湿透了。额头上也有细微的汗渍。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干了一样,双臂更是有千斤重。
眯着眼往场中一瞧,那坠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武。
“大哥!大哥!大哥!”
赵勇三声惨叫之后,也不知是没长脑子还是愤怒冲昏了头了。既然弃了旧伤发作的梅展,往柴进这边杀来。
官军这边正愁没地方撒火气,见了这白送的人命。岂会把它放回去,只听一位将军一声令下。
前排数百名弓箭手持铁胎弓,将箭矢对准了正向阵中冲来的薛勇。
“放!”
“嗖嗖嗖…………”
刹那间,场上竟是弓弦拉动的声音,数百支箭矢。如同长了眼睛一样,齐齐往薛勇身上扎去。
不过片刻工夫,薛勇就如同一个刺猬一样,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还是完整的,连坐下的马,也早被射了个穿。
“呕呕呕……”
薛勇大口吐着鲜血,支支吾吾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一个字,只是把眼死死的瞪着柴进。
柴进也懒得理会这将死之人,急忙吩咐着薛勇几人赶快出了阵,去接回旧伤复发的梅展。
贼人们这边瞬间就显得有些慌乱,六神无主。阵中也是时时传来嘈杂声。如今他们这只随便死了,老大谁都想接替他的位置。
肯定是谁也不服谁,剩下的十几个头领谁也不服谁。意见得不到统一,手下的喽啰们也乱了分寸,不知所措。
在这种情况下,贼人们不追。梅展肯定是被顺利的接了回来。回了大阵,梅展第一时间就跑到了柴进这边,表示了感谢。
“柴家小子,若不是你,老夫今天这条命恐怕就交代在这里了。大恩不言谢,日后理柴家小子,若是有用得上老夫的地方。只管说出来,只要老夫能帮得上,毕竟义不言辞。”
刚刚要说体会最深的,那无疑就是他了。接连在生死边缘上挣扎了两次,表示他已经是半只脚入土的人了,这一辈子也见过了许多的烦恼。
此时想想还是冷汗淋漓,若不是柴进神箭接二连三的帮助了自己。恐怕自己就算有九条命,今天也逃不出来。
柴进看他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安抚了两句,就急忙找人带着梅展去找大夫。
哪知梅展死活都不愿意去,接连看贼兵一点架势都没有。立刻能朝着麾下的将士们吩咐道。
“各部都把阵型打乱,往后面逃去。逃得越乱,越急越好,快快!”
这些将士们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谁也不敢违抗梅展的命令。
柴进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吩咐起薛勇他们,跟着朝廷官军有样学样,装出一副慌乱的模样,往后面散去。
……
贼人这边。
“我不同意去追击,官军现在连杀我两员大将。有一位还是我们盟主清点的主将,就这么被杀了。现在过去,官军士气正是最高的时候。我们现在过去就算是胜了,伤亡必定不少。你们不担心自己兄弟的死活,我可担心着。”
一个独眼汉子,猛的摇了摇头。嘴里连连骂道。
“老黄。你没有看见官军的主帅受伤了吗?咱们现在杀过去,他们没有主心骨。怎么还能给我们交战,现在杀过去,正是最好的时机。你在这拉大家的后腿做甚。何况红头山现在死了两个寨主,十一气正是最浓的时候。我们现在若不替他们报仇,这些人恐怕…”
白脸汉子其实想借着这事,在红头山人马里面留点好印象。说到底,只不过紌是想吞并了红头山的人马。
独眼汉子丝毫不给他留一点面子,扯着大嗓门说道。
“得了,得了,老子还不知道你的尿性。你屁股往哪里去,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你不就是为了红头山那2000人。你们山寨想去,那就自己去。我不阻拦,我也管不着,可是要动我们山寨的人马,那首先得看我同不同意。老子就一句话,不掺和这事。”
白脸汉子一下被怼得哑口无言,下意识的就看向其他山寨的寨主,想寻求一点帮助。
现在各山寨的债主,都是各怀鬼胎。再加上这白脸汉子的吃相未免太过难看了,其他人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大都是对他此举有些不忿。
白脸汉之间没有一个人替他说话,索性咽下了这口气,也不再言语了。
见过了许久,还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一个有些猥琐的瘦小汉子,跳了出来。朝大伙嘿嘿一笑,说道。
“那大伙儿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走还是打,总不能一直在这跟官军耗着吧。那红头山的赵武赵勇已经死了,红龙山的人马该有谁接管也是个难事。”
瘦小汉子说的这番话,都是在场十几个山寨头领最关心的事。
其实谁也不想第一个开口提起这个,免得遭到其他山寨的打压。红头山的人嘛,现在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谁接管,就是跟在场的所有人为敌。
毕竟这里的每个人,都想分一杯羹。可是家伙实力相当,几乎是谁也奈何不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