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展年轻时,中了夏贼的埋伏。厮杀了一天一夜,还脱离了包围圈。
当时身上中了七八箭,刀伤更是不下于十余处。其中最严重的便是胳膊上的那一箭,因为处理的时间晚,而留下了暗疾。
每年都会发作那么几次。只是这两年,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就在半个月前,梅展才刚刚发作了一次。
这也是王焕不想让梅展带兵的最大一个原因。
“王老哥,你放心吧。我这条胳膊是老毛病了,我自己心里清楚。这次就让我去吧!”
王焕望着梅展那双满眼坚毅的目光,自是他这兄弟是下了决心。一旦他下了决定的事,就是八头驴也拉不回来。
可是一想到梅展越来越频繁发作的旧伤,心里还是下不定决心。
赶紧看王焕一时下不定决心,肯定是心忧梅节度的暗疾。
虽然原着里,梅展十多年后还去征讨了梁山泊。可他也不敢保证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毕竟,张迪造反就是一个最大的意外。
既然心里吃不定,不如自己跟着去。想到这,柴进就向外走了一步,朝上首犹豫不决的,王焕说道。
“王节度使,不如就让小可跟着一起去吧。”
王焕心里暗叫了一声,柴进这时候凑什么热闹。让你去,我这心里反而更担心。正想开口拒绝。
辛从忠立马抢先说道。
“王老节度使,你可不要小瞧了柴大官人。他这一身武艺,也是不俗。在辛某手下走上三四十个回合不在话下。更何况他手下薛永教头等人,也有一身的武艺。跟着一起去,说不定也能帮上忙。”
辛从忠心中猜到了王焕的想法,既然柴进主动请缨,反正他这心里是求之不得。
跟柴进相处越久,不知怎么的,他对柴进心里就越放心。有柴进带人去,起码也能上一层保障不是。
所以他看王焕想开口拒绝,立马抢着说道。
王焕细细一琢磨,还是答应了下来。梅展自己去,他心里又不放心,一时间也没有合适的人选,重要的是他现在也是无人可用。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梅展当然没有什么意见,这几日跟柴进待在一起,也是相谈甚欢。有这么一个符合自己脾性的后生晚辈陪同,岂有拒绝的道理。
说完了正事,王焕又吩咐了一些琐事。就赶紧让即将出征的将官们下去准备了。
柴进这边出了县衙,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原本想着只带着薛永一人,可最后拗不过卞祥,就把他两个发小顾凯和傅祥一起带着了。
这二人原着里短短不过几句,可武艺却是一点都不低。既然都能跟薛永打了不分上下,放在梁山中也有小骠骑的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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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吹走了最后一次暑气,叶子不知不觉的也开始发黄了。
大路两旁的农田上,金灿灿的麦子已然熟了。如今正是秋收的时节,田地里却不见忙碌的身影。
柴进跟着大部队走了许久,一路上只见了熙熙攘攘的几个人。
“自古打仗,首先受害的就是百姓呀。秋收一过,今年又是一个灾年。这河北的冬天,又不知道要饿死多少百姓呐。”
柴进看到此番情景,心里正想到了前世知名诗人的一句诗来。刚想吟诵出来,就听到身旁的梅展突然发出感慨道。
“节度大人,这还不都怪那张迪。要是他不造这次反,这河北道上的百姓能受这么多害吗?还有那些投靠张迪的百姓,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等我们把张迪一灭,这些人可都成反贼了。唉……”
身旁的将士见梅展说话,出声骂了张迪两句。又说起这河北路上的百姓来。
梅展听他这么说,摇了摇头。先是呵斥了一句,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
“住嘴,你怎么能这么说!……唉!百姓若是有口饭吃,能活得了,又岂其会做出这样事。他们的心里也清楚,可能活都活不下去了,还在意什么呀?记住一句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啊!”
那将官被梅展一阵训斥,一时间无语,也不敢说话。心里也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柴进想了想,还是没有多话。可是也没了欣赏路上风景的心思。
就这样,众人行了大半日。终于是快走到了洺州地界。
“报!…………”
梅展刚要吩咐众人先歇息片刻,一声急报从远处传来。转儿,便看见一人骑着快马往这边奔来。
梅展一看到是自己本部的斥候,忙叫嚷着说道。
“有什么急事,就快说。”
“节度大人,张迪的反军,离此处已不到30里。小的们仔细看去,怕不下有2万人。”
梅展对这个数字倒不是很惊讶,在他们没来之前心里就默默已经估计到了。可他惊讶的是,这洺州的援军来的竟如此之快。
在他们的计划里,最起码明日中午他们才会赶到此处。
原本还想着让军士们在这稍作休息之后,明日一早就在这里设伏。可现在张迪反军一来,能不把计策全部都打乱了。
也不敢多想,招呼着全军起身后。就对柴进说道。
“柴大官人,贼人的援军到了。等一会儿,你就离我近一些。免得贼人伤到了你。”
柴进知道梅节度使也是一片好心,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笑了笑,点了点头。
见柴进点头答应了,梅展就没有再说什么。急忙就指挥着手下人马列队迎敌。
梅展一走,薛永还好。可顾凯和傅祥好似如临大敌般,握紧手中的武器,死死的围在柴进的身旁。
柴进看他们俩这番动作,就好比前世押镖车的武警。自己就是那箱钞票,他们两个就是那武警。
越看越想笑,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笑着说道。
“你们二人这是干什么,贼人少说,也得半个时辰之后才能到达。你二人如此紧张作甚?”
“大官人,小的在走之前。我家卞祥哥哥就吩咐我们两个,要好好的保护大官人。就算我们两个的命失了,也不能让大官人掉一丝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