縻胜也不是那听不出好赖话的人,只是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卞祥的用意。
柴进这时也走到了二人的身边,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笑着说道。
“卞祥兄弟和縻胜兄弟,你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你们入了我柴家,那都是自家的兄弟。何必定要分个输赢,今日,你们二人第一次见面。要我说,你俩若是还想分个胜负的话。今晚就喝个痛快,来一见高下。”
縻胜眼神一亮,他原本就是个酒坛子。柴进的这个提议,正好符合他的胃口。侧过头,把眼望向卞祥大声笑着说道。
“哈哈哈……卞祥大哥。大官人这个主意,俺縻胜是求之不得勒。俺在这武艺上,虽胜不得你。可在这酒桌上,俺可是谁都不服。不知道,你可敢跟俺和。”
“哈哈哈……有何不敢!”
卞祥话少,一阵爽朗的笑声过后,只吐出这几个字来。
“爽快,俺就喜欢和你这种人打交道。走,俺们这就去。”
縻胜此时,早己足迫不及待,当下紌拉着卞祥回桌上去拼酒。
卞祥也不好拂了他这个面子,更何况他心中也有这个心思。朝着柴进,微微点了点头,就被卞祥拽着往大厅中去了。
“柴大官人,恭喜恭喜呀,今日又收得一绝世猛将。先前得了縻壮士,今日又有着卞壮士,着实让在下羡慕不已呀。”
辛从忠脸上露出一丝羡慕之色。像这样的猛人,能遇上一个已经是万幸了。柴进来定州短短不过半个月,竟一下遇上了两位。这份运气,着实让旁人羡慕不已。
“可惜,可惜。这等勇将,若是能报效朝廷。为国为民,都是一大利事呀。柴家小子,你这可真是撞上狗屎运了。一下子得了两元绝世猛将呀。要不,你跟咱商量商量。让他们去从军……”
“咳咳咳……好了,好了,张开老弟,咱们也赶紧回宴席上。”
张开这话刚提了个口子,梅展就不停的在一旁咳嗽着。上前拉了拉还想张口的张开,催促着说道。
“唉…唉,梅大郎,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别拉我呀。我跟你说话了。”
梅展话刚说完,朝柴进露了一个善意的表情。就扯着张开,离开了此处。
柴进看着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此刻的院子里,已然没了热闹可看。周围大部分人都已经往宴席上赶了。
除了柴进和辛从忠,也只有站在他们不远处,思虑悠深的王焕了。
柴进看着这位早已白了胡子的风流老将军,不知怎么的,心里竟产生一丝敬畏之色。
与身旁辛从忠相视一眼,两人当下泷顿步朝着王焕身旁走去。
“王老将军,大家都往宴席赶了,咱们也快去往回赶吧。你不过去,大伙也吃的不尽兴呀。”
柴进半开着玩笑,笑嘻嘻的对着王焕说的。
辛从忠看面前的王老将军愁眉苦展,满脸的忧愁之色。同是西军出身,他也早把王焕几人当做了自己的前辈。
看到他脸上布满愁容,连忙关切地询问道。
“王老将军可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小将去给你找大夫。”
说着话,辛从忠就朝着守卫的将士挥了挥手。
“辛将军,老夫的身子并没有什么毛病。让他退下吧。”
王焕朝着辛从忠摇了摇头,说完过后。又看向柴进,问了一句。
“柴大官人怎么看这次征剿张迪啊?”
“啊!……什么?”
王焕这句话一出口,只把柴进惊的一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吐出了两个字道。
王焕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又继续重复了一遍说道。
“我是说,柴大官人觉得我们这次能多久平定反叛。”
“有几位能征善战,经验丰富的节度们带领。依小可看,不出数月,几位节度们一定会还河北百姓们一个太平。”
柴进想都没多想,对着王焕他位几位节度使,就是一阵恭维。
“哈哈哈……这次剿贼即使成功了,恐怕以后的大宋还会有更多的张迪出现。唉!朝廷若是再再这样下去,不仅会寒了咱们的们,也会使天下越来越多的百姓离心离德啊。说到底,还是咱当今圣上的错……”
王焕的这番话一出口,柴进倒还好,都让一旁吃着瓜的辛从忠吓了一跳,忙向四周望了望。
见周围除了他们三人,也只有十几丈外的守位。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若是换了常人说出这句话,就算不会当众军法从事,也会是斥责两句。从小到大,在他的教育理念里,皇帝的命令大于一切,任何人都不得在背后议论皇帝。在他的人生字典里,一心效忠着整个大宋朝,才是他一生追求的目标。
辛从忠自然跟这绿林出身,半路才入了朝廷的王焕几人不同。王焕虽说也是效忠当今朝廷,可他可不是那些死忠。
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王焕何尝不知道底下百姓的苦。这次河北之乱的主要根源,还是来源于当今朝廷。
若是没有朝廷这么严重的苛捐杂税,百姓们哀声怨天,过活不了。又如何会跟他张迪造反。
王焕作为他的前辈,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威望都在他身上。辛从忠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终究没有说出口。
柴进在心里徘徊了半天,组织了好一阵语言。才缓缓的说出道。
“圣上这几年只是被朝廷的一些官员迷了眼睛,说不定再过上几年,圣上就能看到这底下百姓之苦了。”
“也许吧。咱们往回赶吧。”
王焕笑着点了点脑袋,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也不是个爱与人在背后议论事情的人,尤其是议论当今的皇上,这种杀头的大事。
可今日不知怎么的,也许是看到了縻胜和卞祥这种绝世猛将,不能为朝廷效力,而感觉心中一凉。
一提起朝廷,在他们的脸上,丝毫不隐藏自己对朝廷的厌恶之色。
又或许是想到了河北的灾情,底层百姓。以及张迪势如中天的造反盟军,发出感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