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池方说的对。这些老家伙背叛了我们绿林同道,投靠了朝廷,想当朝廷的狗。咱们就该好好收拾收拾这些人。”
“盟主,咱们现在把河北东路尽数收在手中。岂能又把到手的肥肉,让了出去。岂不是以为我们怕了朝廷大军;这对盟主你刚积累起来的名望也不利呀。”
“是啊,盟主。现在每日来投靠我们的不计其数,没有上千也有七八百。要是这个眼上,我等不继续扩大地盘,反而是收拢人马。恐怕来投的这些百姓们,会在背后说咱的闲话。”
“盟主,就应该主动出击。何东苍龙山那边已经跟我们取得联系。他们现在那儿聚集了两三万人,只待我们攻下棣州。便可以两面夹击,只围那大名府。若是把大宋四京之一的北京大名府攻破了。不管是对盟主你,还是我们盟军,都是极有力的。”
“盟主,大伙都说的对。我们现在若是窝在这三个州府里。那群节度使们先去围剿那苍龙山,岂不是正中了他们的下怀。咱们也错失了这个良机。”
眼见大帐中人七嘴八舌,都在反驳自己的意见。庞瑾心里大叫一声“不好”。
这张迪在小事方面很有果决,可一旦遇上了大事,就会犹豫不决。往往都会采取多数人的意见,再这么说下去,张迪肯定不会接受自己的意见。
“盟主…”
“大家可不要被眼前利益冲昏头脑啊。论战场厮杀,这些个老节度可比我们强多了。咱虽然瞧不上他们,他们的本事确实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杀出来的。”
庞瑾实在是坐不住了。他要是再不说两句,张迪恐怕就要铁板钉钉了。情急到此,他也没有来得及多想,直接就把心中想法说得出来。
这一说可不得了,这些人多数都是些手高眼低,目光无人的主。平日里一副天老大,地老二。就只有张迪能稍稍压得住他们,庞瑾这一番话。不仅没有起到一丝作用,还激起了他们心中的怒意。
当下就有些山寨的头领,跳起来骂道。
“庞瑾,我得看着盟主的面子上,不想跟你一般计较。你今日如此说话,莫不是还想回朝廷当你的官老爷。”
“哈哈哈,这些个书生。稍有个风吹草动,这心思就活络起来了。八成心里就有小九九。”
“对,咱们现在先把他关起来。好好拷问一番,不就行了吗?”
有些性情急躁的山寨头领,当下就操着手中朴刀,想要上前拿住庞瑾。
“放肆!都退一下。”
张迪见底下越来越乱,一拍系几。呵斥住了想要上前捉拿庞瑾的众人。
庞瑾脸色难看,任他是浑身都长了嘴。 常言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眼下这个阵仗,他哪敢再多说一句话。生怕说错一句,自己的小命就被这些莽夫拿了。
见张迪呵斥住众人,脸上这才好看了几分。正想开口说话,张迪却率先说道。
“好了,庞军师。这件事,我心里自有计较。你就不要再说了。
庞瑾见张迪嘴上虽然客气,可语气之中,明显是疏远了几分。心里叹了一口气,硬生生把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
“大伙儿都静一静。庞军师是我请来,若是出了问题,我一力承担。眼下大敌当前,我们自己可不能起了内讧。”
张迪扫视了帐中所有人,缓了口气,淡淡的开口说道。
“我们就听盟主的,我们相信盟主。”
“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说个玩笑话罢了。”
“对对对….玩笑话。”
见有人开了口,大伙儿也是见风使舵。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弄得刚刚还涨红着脸,喊着上去捉拿庞瑾的众人十分尴尬。
“既然大家的战斗热情这么高涨,我也不能浇灭了。朝廷派来的人,大多数都熟知了吧。就是那河北河南节度使王焕;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银川汝南节度使梅展;以及那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这些人,都是咱绿林的老前辈。如今他们做了朝廷的鹰犬,背弃了当年的道义。张迪就替绿林同道们好好教训教训他们。大伙儿记住了,战场上若是遇到这几个人。都给我抓活的,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看他们的皇帝老儿是如何被咱们拉下马的。”
张迪话音刚落,底下人的心思和脸上都活跃了起来。盟主这番话,不就是告诉众人想要出兵吗。当下,就有人反应过来,拍着马屁。
“盟主放心。我等一个都不会少,全把他们带到盟主面前来。”
“对,盟主发话了。咱们就手下留情,留一留他们的命。”
“盟主……”
“好了。”
张迪也懒得听他们啰嗦,抬眼瞄了瞄一旁发呆着的庞瑾,开口问道。
“庞军师,若是我们执意要出击。你看,我们要先打哪里?”
庞瑾心里正想着这事,见张迪发话问自己。徘徊了良久,这才缓缓说道。
“若是盟主执意要带着弟兄们出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河北东路的所有隐患解决了。攘外必先安内,届时整个河北东路都在咱的手里。不管是防守还是进攻,优势都在我们手中。”
“如今河北东路只剩下定,保,卫,相几个州府。其他几个州府还好说,就是这定州有些麻烦。”
张迪细想了想,缓缓吐出道。上次去攻打那定州。没打下不说,还折了自己两员大将。就是兵马也失了五六千人。此次又说起这定州,确实让他头痛不已。
庞瑾也猜到了张迪心中所想。继续分析着眼下战局道。
“盟主。其他几个州府,打的打不下,倒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定州,境内有辛从忠的定武军;又有那名声在外的后周嫡系子孙小旋风柴进。我们若是能捉了那柴进,就说是为了帮他复国,承诺让他当皇帝,到时候也能师出有名。何况,柴家家财万贯。若是能得到柴进的支持,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