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邓宗弼那边可来了消息。”
柴进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邓宗弼那厮早上才派人传来消息。那什么,劳什子枪圣已经伏法。其余贼子皆已投降。现下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洪教头对于官军并不怎么感冒,说起话来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语气。
柴进朝洪教头点点头,也不再言语了,当下朝着营寨赶去。
洪教头一路上倒是喋喋不休,说的最多的,当然就是时迁,话里话外对他都没有好语气。
……
“哥哥!哥哥!您可回来了!”
时迁看到柴进一行人后,隔着老远就大叫道。
“哥哥,小弟特来交令。幸不辱命,贼首王远已被小弟擒下,现下就关押在后山牢房。”
时迁急蹦到柴进面前,朝一旁愁眉苦脸的洪教头眨巴下眼睛后,兴高采烈的说道。
“哼!偷儿,这次你运气好。若是王远落在我手里,我还能让他给跑了!”
洪教头冷哼一声,把头一扭,有些愤愤的说道。
“黑汉子,莫要生气。下次有这种好事,我一定让给你。”
时迁捂着嘴,嘿嘿笑着,说道。
“你这偷儿,哪个要你让。老爷我还没找你算账。前夜叫你跑了,害得我这几日在小官人面前。实在是无地自容,自愧难当。”
洪教头一想起这事,心里窝火不已。要不是眼前这偷儿,自己这几日的处境也不用这么尴尬。
虽说柴进什么都没说,可他心里就是过不了这个坎,总感觉是他辜负了柴进一片信任。
“好了,好了。老洪,今晚上回去,我自罚三杯,给你请罪。前提是,我那时候还能…”
说到这,时迁偷偷瞄了柴进一眼,嘴里小声嘀咕道。
“好了,你的事回府以后再说。”
柴进一甩衣袖,打断了这个话题。他其实在心里,也没想好该怎么惩治时迁。
若惩罚重了,难免会寒了兄弟们的心。时迁这次好歹立了大功,若抓着这点事不放。始终会让人觉得是小题大做。
何况,要不是时迁,柴进也不可能这么轻松拿下黑虎山。
可要是惩罚的轻了,时迁记不住教训不说。以后开了这个口子,弟兄们有样学样,后果就有些弄巧成拙了。
柴进只感觉脑子乱糟糟的,心烦意乱。处理起这些事来,他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心里暗叹道。
“看来,以后得找个管理法纪的好汉了。”
想罢,柴进又问了一句。
“咱们伤亡情况怎么样?”
时迁和洪教头一听柴进提起这事,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没了。最后,还是洪教头叹了口气,说道。
“唉。咱们庄客都是头一次上战场。不管是在经验还是心态上,都略显不足。这次,死了三十九人。伤了一百多号人。”
时迁接着洪教头的话,又补充道。
“各县的乡勇还有策反的百姓喽啰,伤亡就更大了。死的有一百多人,受伤的初步估计也有三四百人。这么算下来,这几个月还多亏了薛,洪两位教头。要不然,咱们的伤亡,还得往上翻一番。”
柴进听了顿感意外,光这阵亡的差不多就有二百人。再加上受伤的,可就有五六百了。
时迁见柴进面色,心里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继续开口说道。
“哥哥有所不知啊。这群人平日里作恶多端,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不少手上都沾过血,比起我们手底下这些白纸一样的庄客,战斗力自然是不能比的。尤其是王远手下的几十名心腹,硬生生抵挡住了,我们两三百人。这些人心里都知道,即便是投降了。以他们做的恶事,必定也是活不了。所以…这也是伤亡最大的一个原因。”
“官人,说起来。还是我们庄客缺乏实战,胆气也不足。有的拿着武器,手足无措的还不知道干嘛。”
洪教头苦笑了一声,插着话说道。
柴进听他们说,心里也明白。点了点头,附和道。
“你们说的这些我也清楚。以后,是得多把庄客们带出来见见血,练练胆。这次也算是给我们的一个教训…”
“小官人,邓都监派人来报。离此地已不过十里。”
柴进还想勉励两人几句,下人风风火火的的从山下跑来,禀报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稍作等等,和邓将军一同上山。”
柴进听下人汇报后,朝时迁和洪教头说道。
两人自然没有意见,唯柴进马首是瞻。
柴进一行人到了山下营寨,没过上多久。
一阵轰轰隆隆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直震得大地嗡嗡作响。
三人转过身,抬头一望。远处百余骑骑兵狂奔而来,离此处已不过两三百步。
为首一人。头戴乌金盔,身穿铁铠,面如獬豸,双目有紫棱。开阖闪闪如电,虎须倒竖,腕下挂着霜刃雌雄剑,座下惯战嘶风良马。
“好一条威风凛凛大汉!”
时迁不禁出言赞叹道。
洪教头嘴上没说,脸上的表情,也足以证明他内心想法。
“小官人,这次可麻烦你了。”
柴进看见了邓宗弼,邓宗弼也自然看见了柴进。
来到近前,邓宗弼一拉马缰,跳下马来。将缰绳往亲卫怀里一塞,上前施了一礼,笑着说道。
柴进忙拦住他,用手轻拍了拍他的双手。
客套说道“那里的话,不过是举手之劳。倒是邓将军,这来回的奔波,才是辛苦啊。”
“作为堂堂沧州都监,剿灭匪贼本就是我份内之责,何来辛苦之说?倒是小官人,我应该替沧州百姓好好感谢您一番。”
邓宗弼不顾柴进搀扶,重重朝他拜下了一礼,说道。
“身为沧州子民,本就有责任。邓将军,再这么客气。小可,可就有些生气了。”
柴进扶起邓宗弼,故作微怒的说道。
“是小人孟浪了。小官人,咱这就上山。晚上摆下宴席,我再好好相谢,不,是好好敬小官人一杯。”
邓宗弼说到相谢,忙改了口,笑着说道。
“唉。这就对了嘛,邓将军,咱这就上山。”
柴进堆起笑容,拉着邓宗弼就一起往黑虎山上走去。
…
“小官人,刘姑娘要走了。”
柴进别了邓宗弼,鱿回了屋子歇息。这几日,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这精神一放松下来,困意瞬间就来了。
直到夕阳西下,柴进才微微转醒。
捏了捏眼角,时迁一推房门。冲进来,火急火燎的说道。
“哪个刘姑娘?”
柴进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回了一句。
“哎呀!就是那个刘慧娘刘姑娘,您可别把人家忘了!”
时迁在一旁大感惊讶,手舞足蹈的比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