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柴进再多想,黑衣人立马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轻嗽了两声,语调生硬说道“小官人,只要你放我出府,我是不会动你一根豪毛的。”
小竹见柴进只是受了皮外伤,害怕黑衣人老恼。抢过话说道“千万不要伤害小官人,我们放你出府就是。”
小玉现在身上被绳子绑着,动也动不了。只能大声的吼道。
柴进眼见黑衣人面色苍白,脸上虚汗直流。刚刚又对自己手下留情,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好感,开口问道。
“以你现在这样,伤势怕是很严重。就算出了府,也走不了多远。”
黑衣人强打起几分精神,语调轻微道“这倒不一心小官人费心。小人只要出了府,是死是活,跟官人没有一点关系。”
柴进见他生的五短身材,面相丑陋。第一眼给人的印象都不像好人。但他这行事作风,却也不像一个歹人。叹道
“汉子,刘府给了你多少钱!我十倍给你,又何必再为这刘府办事。”
黑人微微有些吃惊,这柴进竟然知道自己是谁所派。随即又恍然大悟,也不惊讶了,喘了几口粗气,轻声道“拿人钱财,替人消财。小人虽算不得什么君子,但官人也莫忒小看人了。咱走江湖的,最重要的便是信和义二字。莫说是十倍,就是百倍。不该我得的,小人看都不看。”
柴进闻言,一时间竟高看起了这汉子。这样的汉子,放了他这一次又何妨。
“哥哥!哥哥!”
“少爷,我们来了!”
“小官人!小竹姐!”
外面几声喊叫打破了柴进与黑衣人的对话。薛永他们听到了屋内的动静,就急匆匆的往这赶来。
这时,他们一股脑冲进来,见眼前此影。一个个立马拔刀呵斥,怒目圆睁,瞪着这黑衣人。
小玉见此情形,惊得目瞪口呆。呆了呆,才跑向床边去解小竹身上绳子。
“泼贼,还不放开我家哥哥!”杨林把刀一指,出口愤喝道。
“放开我哥哥,我等还可以饶你一条性命。”段景住也嚷道。
“汉子,你先放下刀子。想出府,我们绝不拦你。”薛永此时最冷静,先用询问的眼神望了眼柴进,随后出口对着黑衣人淡淡说道。
“你们的哥哥,等出了府,我自然会放。现在快给我准备一匹快马,一套衣服。”黑衣人也是满脸紧张的望着众人,开口说道。
薛永忙叫过后面一个庄客,说道“都按照他说的,快去准备。”
庄客下去后,黑衣人也带着柴进出了房门,慢慢向府门口移去,一步一回头的盯着薛永他们。
薛永他们也不敢离得太近,始终隔着十来步的距离,不急不慢的跟着。
作为当事人的柴进,此刻心里确是一点都不慌张。
虽然只是初次相遇,但黑衣人给他的感觉,并不像歹人。
见他额头上冷汗淋淋,嘴唇发白,连架在柴进脖子上的刀,都微微有些发颤。
柴进笑着摇摇头,轻声跟他唠起了嗑。
“汉子,以后混不下去了,尽管来柴府找我。”
黑汉子颇有些意外,强提了口气说道“小官人莫不是说笑!小人今日可差点杀了你,你能放过我。”
柴进望着他,语带双关说道“汉子若想杀我,我现在已经是具死尸了。”
黑汉子却反驳道“我只是害怕杀了你,出不了府罢了。哪会想这么多。”
柴进却反问道“杀了我虽然有些麻烦,但以你的本事。想逃出府,也并不是并无可能。何必再多此一举呢?”
黑衣人这次倒不说话,也不知是身上的伤疼的他说不出话,还是心中的想法被柴进猜到了。
“不管以后如何,我柴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见他不说话,柴进还是又说了一句。
黑衣人没有开口,只是望着柴进,心里五味杂陈。
此刻,离柴家大门不过几丈距离,马匹和衣服也早都准备好了。
薛永使了个眼色,庄客便把马上的包裹和马儿,牵到了,离黑衣人两丈外的距离。
“汉子,你吩咐的事我们都办到了。你现在,是不是也该遵守诺言了。”薛永早已经到了府门口,生怕他反悔,连忙开口问道。
“你们放心,我答应过的事,绝不食言。”语音落定,又小声的朝柴进说道“大恩不言谢,小官人。如果有机会,必当报恩。”
柴进还未听清楚,只感到一股大力从自己后背袭来, 不受控制的扑向薛永他们。
薛永等人见此赶紧上前两步,接住扑过来的柴进。等他们回过神来,黑衣人骑着马,已经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快追,赶紧上马追!”柴进见黑衣人已跑远了,连忙对这众人喊道。
“得勒。哥哥在此稍息,小弟这就去追。快,给我牵一匹马来!”杨林说完,赶忙招呼庄客,给他牵来马匹。
其余人见了,只以为是柴进发了火,也各自寻了一匹马,就要追赶。
可不料,这时柴进说出一番话,直惊的众人以为听错了。
“记住,要活的。他身上有伤,尽量不要动武!”
“啊!哥哥。你这是气糊涂了。”杨林握紧缰绳,正要去追。听了柴进之言,不解的叫道。
其他人虽没有说话,但望着柴进,也是一种不可思议。
柴进当下也来不及解释,只说了一句“这汉子要杀我,我现在早都没命了。”
话充,也顾不上众人惊得目瞪口呆的表情,抓过身旁一位庄客的马,便匆匆驾马追去。
大伙也不再多想,“驾,驾,驾,”抽着马匹,朝着柴进追去。
黑衣人此时拼命的往前逃,却不知他的伤口早已裂开。柴进一行人,顺着地上的血迹,进了沧州辖下的一个小镇。
可自从柴进等人进了小镇,却再也找不到地上的血迹。
柴进只能派人分开寻找。他和薛永带着一半人朝东,段景住,杨林两人则带着剩下一半人朝西追去。
柴进这路人又在镇子行了几十丈远,一旁的庄客突然大叫道“小官人,薛教师。那不是咱柴府的马吗!”
柴进抬眼一瞧,见前面确实有一匹马正拴在院子的门前。便问那出声的庄客道“你能确定,这就是我柴府的马吗?”
“小官人,小人拿性命担保。这就是我们柴府的马。”这庄客原来是柴府的一个马夫。再加上柴家的马本来就不多,他自然对柴家的每匹马都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