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夜玉狮子嘶吼一声,终是落下了前蹄。柴进稍松了口气,只感觉手中抓着一坨毛茸茸的东西。
低头一看,见自己正抓着照夜玉狮子的毛发。
心里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松开了手,手掌上赫然多了几缕白色毛发。还不等他有所反应。
照夜玉狮子似乎也真生气了。仰起脖子,迈开四蹄,便加速飞奔了起来。
柴进只感到耳畔呼呼作响,可他也不敢坐起身子,就这么俯在马上。
照夜玉狮子速度越来越快,柴进只能死死抓住缰绳。可身子在马上是左摇右晃,摇得他心中一阵心烦意乱,头晕目眩。双腿也被颠得无处安放。
照夜玉狮子见柴进还不落马,又加快了几分速度。直颠得柴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头晕眼花。意识也是模模糊糊。
“段大哥,我看小官人不行了。你赶紧让这马停一下呀!”
“小玉啊,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此时我们若上前,这照夜玉狮子暴躁起来,小宫人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段景住,苦笑道。
接着又补充说道“要么小官人自己跳马,要么这照夜玉狮子自己肯停下。”
马上的柴进靠着这份执念,渐渐的便没了动静。
等他再醒时,已是深夜了。
见众人都在,柴进迫不及待问道“怎么样?我可是成功了?”
众人闻言,都是苦笑着,也不开口说话。
进静见大家这副表情,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也是,自己无半分骑术。全靠心中的执念和运气。像照夜玉狮子如此好马,心中怎能没有傲气,又岂会看上自己。
柴进想明白了心中所事,心中也就释然了,出声道“是我心里太急了,还是在跟段兄弟在学些时日骑术吧。〞
“好了,咱就不卖关子了。”薛了见柴进满脸失落之色,笑着开口道。
段景住听了薛永的话,接话道“
“哥哥,你刚才在马上趴了许久,我们都未曾察觉,你有异样。还是这照夜玉狮子发现了,奔到我们面前。我们这才扶着你下了马。”
“少爷,我闯荡江湖这么久。今天这事真是个稀罕事。这照夜玉狮子跟你只怕是命中的缘分呀!”
“这也算是照夜玉狮子认了主?”柴进满脸的不可置信。
“小官人,我可真佩服你。你一没有动武,二也没有高超的骑术。全靠着你不服输的毅力,才让这照夜玉狮子屈服。”段景住对着柴进不禁夸赞道。
“是啊,小官人。你可真厉害!”小玉也是满脸高兴之色。
“这都是一时侥幸。对了,照夜玉狮子怎么样了?”看着众人对自己的夸赞,柴进也不禁觉得不好意思。
“它又没有受伤,现在刚吃了草料,可活蹦乱跳了。”小玉回答道。
“好了,你们都下去忙吧。都别守在我这了。”柴进见这事情也尘埃落定了,当下便提出送客。
众人听了也不再停留,现在柴进给他们各自分派的都有事做。也不再耽搁。挨个告辞出了屋。
眼瞅着离过年也不过几日了,柴进也让众庄客放了假。 至于年货也不需要他操心,柴皇城早都置办好了。
柴进也是无事可干,只是每日与众兄弟饮酒作乐。闲事带着照夜玉狮子练练骑术,就这么等着自己穿越来过的第一个年。
萧疏白发不盈颠,守岁围炉竟废眠。剪烛催干消夜酒,倾囊分遍买春钱。听烧爆竹童心在,看换桃符老兴偏。鼓角梅花添一部,五更欢笑拜新年。
岁寒正月,辞旧迎新。
柴进终于迎来了穿越以来第一个春节。天气下着鹅毛大雪,虽然十分寒冷,但他的心灵可是热乎着。
柴皇城前几日也将柴进的婶子从高唐州接了过来。
整个柴家庄的热闹非凡,喜气盈盈。荡漾着过年的气息。鞭炮之声不时响起,红彤彤的火光打断了黑夜里的寂静。
除夕当日登门来柴进之人是络绎不绝。庄客,商贩,租户,流民,柴进都一一笑应。
又吩咐柴福,柴义给来的孩童们发了压岁钱。又派人给流民和庄客,分发了米面和酒肉。
送走乡亲们与租客们,小玉下午也回了自己家。
小竹被柴家捡来的,所以留在柴府。当晚,柴进便柴富、柴义,薛永,段景住,柴管家,杨林,小竹,叔父和婶子一起摆了一大桌子酒菜,迎接春节的来临。
柴皇城夫妇,喝了几杯就告辞离去了。
大家这才慢慢放开,开始热闹起来。在桌上猜拳拼酒,热闹不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桌上已是觥筹交错,肆意喧闹。柴义喝的大醉,拉着柴福嘀嘀咕咕。杨林和段累住笑对着一团。
柴管家拍了拍薛永,手舞足蹈,也不知在比划什么。
而薛永端着酒坐在一旁,青黄脸上早已红成一片。
只有小竹,还算正常,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柴进也有些醉了,默默打量了四周一眼。见众人都是丑态百出。忽的便哼起了前世不知名的小调。
众人十分好奇,这种小调虽在宋朝不曾听过,但听着也是十分痛快。唱罢完了,众人都不禁都拍手叫好,上前又是一番推杯换盏。
柴进一时醉意涌了上来,看兄弟们只顾对对坐玩闹时,这才有了片刻的歇息。独自走出了门。
起身来到了厅堂门口,推开了屋门,外面的寒风,冷得他不禁一哆嗦。
寒风在冰冷的夜晚里肆虐,仿佛能把人的骨髓都冻结。枯枝在风中颤抖,吹得吱吱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冬日的凄凉。
枯黄的落叶被风卷起,盘旋着,纷纷扬扬。而地面上,厚厚的积雪在月光下闪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想起自己阴差阳错来到了这个世界,内心都不禁一阵唏嘘。
今日是除夕,也不知那世的父母可安好。儿子不能在你们面前尽孝,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希望母亲能多为自己着想,别舍不得吃穿。父亲也少喝点闷酒,注意自己的身体。
想起自己以后要走的路,柴进抹了抹湿的脸颊。
现在自己正身处于有声有色,有血有肉的北宋末年,也正是民不聊生,百姓处于水火之中的世道。
明年就是1109年了,离水浒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离金人崛起,北宋灭亡的脚步也近了几分。
面对以后走的未知路,柴进心里也是没有底。
但想起自己身旁的这群兄弟,柴进的信心又增添了几分。
自乙不过穿越一个来月,就已经拥有了这么多弟兄。他有信心,在水浒开启之时,将蒙受冤屈的好汉收入囊中。
以他后周皇室子孙这层身份。对他是既有利又有弊。
利的是,至少不会因为黄白之物而操心。靠着自己的名声,也能吸收不少好汉。这就是为什么短短一个月,来投靠自己的好汉这么多。
弊的是。因为这种身份,他早已入了朝廷的眼。以后处理起事情来。肯定会棘手很多。
柴进揉了揉脑子,想着自己以后的发展。还是头痛不已。
等自己再招募几位好汉,就必须要有所作为。自己不是宋江晁盖之流,大不了上山落草。
以他的身份。如果落了草。朝廷必会派大军前来攻打。除非积蓄了足够的实力,要不是他断不然掀起反朝廷的旗帜,置自己与兄弟们的安危于不顾。
还是一步一步一个脚印,走一步再看一步吧。
在外面稍醒了点酒,等他再回来时,桌上已经没有几个人清醒的了。
眼下柴府的下人丫鬟都回了家,柴进又不可能让小竹动手。
无奈只能将这一个一个驮回旁边卧房。
收拾完毕,柴进打了盆热水,洗漱了一番。这才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