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秦叔,到家怎么不叫我?”
秦栀迷迷糊糊睁开眼,对着前座嘟囔了一声。
“秦小姐,没到你家。”
陌生的男生拉回几分秦栀几分清明的思绪,她迷茫睁开眼,水雾弥漫的眸子直直对上那双沉沉黑眸。
“你看起来好眼熟啊。”
秦栀摇晃着摆正身体。
她试图从脑中找出这张脸的信息,但过去很久也没想起来这人到底是谁。
“我是池野他哥。”
男人往后转头,看着后座酒醉的女孩,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烦乱。
他最是不喜酒醉之人。
无论男女。
偏偏秦栀还上错了车。
“池野他哥?”
秦栀拍了拍脑袋,终于从大脑中找到了关于池默的记忆,“你就是那个喜欢男人,又厌女的池默啊。”难怪对她说话那么凶。
“喜欢男人?厌女?”
池默拧起眉,眉宇染上疑惑。
“谁跟你说的?”
他的声音虽不小,但秦栀完全没听进去,她自顾自开口:“送我、送我回家。”
她黏黏糊糊报了个地址,脸颊枕着手背继续睡去。
池默:“......”
想到弟弟那不值钱的样子,他还是发动了车子。
车子驶出他停车场,右转驶入主流车道。
半小时后,车子在别墅前停下。
池默解开安全带下了车,他敲了敲车窗。
后座的女孩睡得正香。
他一连敲了好几下,没有任何用处,池默单手撑在腰上,眉宇染上淡淡的不耐。
女人就是麻烦。
无奈之下他只能打开后座车门。
“秦小姐,到你家了。”
他弓腰,看向车内的秦栀,一连叫了好几声,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秦小姐?”
池默伸手试探性拍了拍秦栀的手。
“唔~”
车内的人嘤咛着动了动,池默松了口气,他正要收回手,手上一软,不等他反应,大手已经被两只柔软的手捧着抱住了。
池默瞳孔骤然紧缩。
他稍稍用力想将手抽回,哪知秦栀抱得太紧,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顿时,池默耳尖染上可疑的红。
他全身僵硬站在原地。
夜风习习,风中夹着淡淡的燥意。
高大的别墅铁门外,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树花墙旁,淡黄的灯光铺在满墙的蔷薇上,长长的人影映在花墙上。
男人弯着腰,一只手还在车内。
淡淡的花香飘进车厢内,秦栀轻合的眼睛用力眨了两下。
她缓缓睁开眼,下意识往前座看去。
“到了吗?”
她迷迷糊糊见没看到前座有人,懵懂中感觉胸口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她低头看去,除了她的手,还有一只男人的手。
“!!!”
秦栀脑中酒意都不由得散了几分。
她猛地转头。
跟车外的池默对上视线。
“秦小姐,能放开我了吗?” 池默扯了扯嘴角。
看着柔柔弱弱,却力大如牛。
“抱歉。”
秦栀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借着车外的路灯她看到了池默手背上那道长长的血痕。
她把人抓了!
她睡觉时有抱东西的习惯。
但从没人敢从她手里抢东西。
这是秦栀第一次知道她睡着了居然会抓人!
还是抓了池默这个男同又厌女的手。
她想,池默现在肯定讨厌死她了。
她虽然在男人面前魅力无限,可魅力到底没大到男同圈去,她扬起抱歉的笑:“实在不好意思,我睡着了有点不可控。”
“你熄一下火,去我家,我帮你上药包扎一下。”
秦栀并不认为池默会同意,她想,他应该更愿意去医院。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池默居然真将车熄了火。
“秦小姐不走吗?”
“走,走。”
她也是头一回跟男同接触,还是厌女的男同,以前在异性面前那套倒是无力施展。
秦栀长这么大头一回在异性面前感觉到了局促。
她领着池默进了别墅。
这是她回国前就买好的,原想回国后自己住,哪知出现了意外。
裴继砚跟秦婉芝交往了。
故而她这段时间只是偶尔过来住。
别墅门一打开,七斤立刻冲了过来,围在秦栀脚边。
当它看到跟着秦栀走进来的陌生男人时,摇的欢快的尾巴瞬间耷拉下去,它扒了扒秦栀的腿,小声呜咽,像是被吓到一般。
“七斤,别抓妈妈的裙子。”
秦栀低头轻点了点七斤的脑袋。
她的狗,脾性自然随她。
“池先生,你穿鞋进来吧,我这里没有男士拖鞋。”
七斤转身时冲池默吠了一声,然后摇着尾巴贴着秦栀的腿走进客厅。
池默微挑了下眉。
而后跟着一块儿进了屋。
“池先生,喝水。”
秦栀倒了一杯水给池默,然后转身去电视机柜旁找医药箱。
女孩儿蹲在那里,低着头打开医药箱,露出后背大片细腻雪白的肌肤,池默喉结上下滚动,一股莫名的情绪自心头升起。
他艰难地将视线移开了。
那种没由来的冲动让他有些不可置信。
正如旁人所说,他对女人的确没什么兴趣,但也绝不像弟弟说的那样爱好男色。
他纯属是觉得相比起女人,还是工作更合他心意。
他并没有心思去应付女人。
想巴结他,跟他谈合作的人里面也有不少会给他送女人,他从不接手。
一是怕商业间谍。
二是......他的确对那些女人提不起任何兴趣。
他没想到活了二十八年,让他第一个有冲动的女人居然是弟弟的前女友。
这太荒唐了。
“池先生?”
秦栀拿着碘伏棉签叫了池默好几声。
他一直没回答,秦栀只能轻拍了拍他的肩。
“嗯?”
终于回神的池默看着秦栀,露出个疑惑的表情,后者扬了扬手里的棉签:“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池默敛下心头乱如麻的思绪。
低声“嗯”了一声。
身旁垫子陷下,淡淡的茉莉花香钻入鼻尖。
池默忽然觉得嗓子干得厉害。
他顺手拿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
只是这水并没有解决他的干涸,更糟糕的是捏住他手背的那只女人的手。
柔弱无骨,软绵绵的。
池默从不知道女人的手居然会软成这样。
像是稍微用力就会断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