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灯之下,烛火闪烁。
阴谋开始酝酿。
“来了吗?”
糜芳听见了敲门声,问了一声坐在八仙桌对面的傅士仁。
“我去看看,你在这坐着。”
傅士仁起身,往外屋走了出去。
“你终于来了!可把我们等苦了。”
傅士仁紧紧握住来人的手,小声地说道:“快请进来,里面说话。”
来人走进内屋,点头说道:“刚才有些杂务缠身,处理得当才赶过来,茶水都没喝过一口呢!”
糜芳指了指摆在八仙桌子上的上好茶水,说道:“早已备下了,专候先生。”
原来,那人是荆州城里的一个干吏,名叫潘濬,为人聪明敏锐,但与关羽隔阂颇深。
糜芳开口道:“近日我得到消息,关羽之子关平去了一趟耒阳县,擅自作威作福,随意殴打公人,悬吊羞辱县令。更令人不齿的是……”
潘濬问道:“愿公明言,方好处置。”
糜芳啜了一口茶水,再次开口道:“那关平小子竟然强抢一娼妓,名唤“欲奴娇”,生的极妖艳淫贱。根据眼线报称,当晚关平小子就与那妖妇在县衙后堂苟合。就在今天,关平又差一老卒领着四个兵差将此妖妇接回关府。”
潘濬骂道:“如今北有曹操侵扰,东有孙权隐患,关羽竟然放纵其子关平殴打地方县令并其公人,实在是无法无天。我想那关羽凭借刘皇叔结义兄弟的名分,刚愎自用也就罢了。不想又教养出这么一个败坏纲纪的儿子,可恼,可恨!”
傅士仁凑前道:“先生有所不知。那耒阳县令名唤江武,本是我麾下从事,办事十分得力且忠心可靠,从徐州时期就一直相伴左右。后来刘皇叔借到荆州,四面山县多有盗贼作乱,我同糜芳将军前往耒阳县平叛,赖刘皇叔洪福,所到之处历经十余次大小恶战,拿下贼首张庆,其中江武居功甚伟。”
“不想那关平小子苦于手无寸功,想借耒阳县令来立功绩,今已将县令江武下在监狱,已择定日期处斩。”
潘濬问糜芳道:“傅将军所言实否?”
糜芳垂泪颔首道:“傅士仁将军所言俱实,我已经派人查证过了。说起那耒阳县令江武,实乃忠诚干练之人,前番能破强贼张庆,多赖此人谏言献策。再者江武虽为我妻弟,然而每战必先,多有先登之功,刘皇叔亦知之。今闻江武不日就被处斩,我心甚寒。”
潘濬拍桌道:“关羽父子,欺人太甚!若果然要处死江武,需发文书至我处。”
糜芳涕泣道:“愿先生保全妻弟江武,我当以死相报。”
潘濬以手按糜芳臂膀道:“容我思之,此事料也不难。若有结果,当来相告。我尚有公务在身,不便久坐,就请告辞,将军勿送。”说罢,手捧香茶一饮而尽。
糜芳送出内门,眼神里透出一片阴暗……
傅士仁上前问道:“糜将军,托潘濬之事,妥帖否?”
糜芳手搓短须,淡然说道:“料想江武应性命无虞,只是那关羽父子,真乃我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立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