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过。
此刻长安城下，所有官员皆是呆住。
表情跟见了鬼一样，满眼不可置信。
郑裴，王恒远更是被惊的不自觉倒退两步。
看着那一尊尊造型奇特的大炮。
一时间只觉得口干舌燥，如梦似幻。
刚刚就是这些东西，眨眼之间，轰没了一座山头。
“这...这就是大炮？”
“威力竟然恐怖如斯！那可是一整座山啊！竟然眨眼之间没了？”
“难怪...难怪陛下敢以五万兵马，攻打吐谷浑！这武器出现在战场上，任你吐谷浑兵马如何强壮，也断无反抗的余地啊！”
“大唐必胜！”
“大唐必胜！”
“....”
人群中不少官员沸腾起来。
这一刻，他们终于知道这场发兵吐谷浑的决策，底气是有多么的足！
一切的质疑，不解烟消云散。
只剩下了满眼的佩服和高兴！
陛下，一如既往的高瞻远瞩。
而他们，此前竟然还质疑，不解陛下的能力？
实在该死！
众多官员中，世家大臣面色难看。
震惊之余，无不望向王恒远和郑裴二人。
这场在他们看来必输的战争，如今已然发生了巨大变化！
如此，那份赌约...又该如何收场？
“不...不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神兵利器？”王恒远怔怔开口。
“我不信，那座山头肯定有问题。”郑裴呢喃道，随即迈步快速向前，接着一路狂奔。
他要看那座山头究竟有何玄机...
肯定是李世民提早布置好的，这世上绝对没有什么武器能够将一座山炸平！
二人失魂落魄，不再意气风发。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今事情已经断无回转的余地，这二人到头了。”长孙无忌摇了摇头。
早在大炮被推上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二人的结局已然注定。
可惜，王恒远，郑裴两人自视甚高，死到临头仍不自知，甚至几分钟前还在出言不逊，毫无悔改之意。
“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赌约已成，只待大军凯旋，这二人便可以以身赴死了。”魏征淡淡开口，声音毫不掩饰。
此刻，世家大臣面色阴沉如水，难看到极致。
王恒远陷入呆滞。
某一刻，他蓦然抬头，看着李世民，怔然道：“陛...陛下，这武器何时出现的？我们怎么不知道？”
声音颤抖，底气不足。
内心有了惧怕...
“王侍郎，这重要吗？”李世民眸光开阖，语气淡淡。
“陛下，这是假的对不对，那座山头有古怪对不对，这些大炮只是徒有其型对不对。”
“这个世上不可能有这样威力巨大的武器，这不公平，这对战场而言不公平！”王恒远自顾自道，话音最后，语气癫狂。
李世民眸光闪烁，并没说话。
正此时，郑裴踉踉跄跄跑来，最后直接跪倒在李世民跟前，慌乱道：“陛下，臣错了，臣不该和您对赌，臣不想赌了！”
刚刚他跑到了那处化作碎石一堆的山头遗址处。
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
越看越心惊，那些碎石，泥土，甚至是炸烂的树枝全是真的...
轰炸处留有浓浓的硝烟味道，久久不散...
无不表明，那座山头确实是被大炮轰没了！
这一幕，彻底乱了他的心神。
山头亦能如此，何况是血肉之躯的吐谷浑士兵？
如何抵挡这一百三十尊的大炮？
没有！
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扛住这一百三十尊大炮的轰炸！
吐谷浑的国门，城墙全部会在这件武器的轰炸下灰飞烟灭！
没有半点幸存的可能！
这一战，吐谷浑必输！
什么高原反应，人数优劣，在这件武器展现威力的时候，都是浮云，不重要了！
所以，郑裴怕了，他不想死！
那场赌约，这一刻宛若心头刺一般，让他痛且害怕！
“陛下！臣知错了，臣无知，臣有眼无珠，臣今后再也不敢冒犯您的圣威！那场赌约就此作罢可好？”
“臣等愿意对这场冒犯的无心之举做出赔偿，臣愿意给户部贡献白银万两，以抵税收！”王恒远当即跪下。
看到郑裴失魂落魄的那一幕，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这一切是真的。
那大炮真的有这么恐怖的威力，加上那六百件火铳。
饶是他将吐谷浑想的如何艰险，难以攻克，也想不出，吐谷浑要如何在这两件逆天的武器下取得胜利...
兵虽未发，可结局似乎已定！
心中只剩下了无尽的懊悔！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两个蠢货！”程咬金毫不留情的骂道。
“赌约已下，更是签了军令状，二位，如有违背，等同抗命，如何能够作罢？”长孙无忌冷哼一声。
“当初陛下发兵，是你二人一再要求，乃至逼迫陛下作赌，一朝君王不惜放下颜面答应你等那荒唐的请求，如今见势不对，就要反悔，若人人如你二人这般，陛下威信何在？”魏征淡声道。
此刻，李靖，侯君集皆是冷眼观望。
这二人如今这般姿态说到底都是咎由自取！
“陛下，饶命，饶命啊！”
“陛下，是臣无知，但臣不想死啊！”
王恒远，郑裴心中那颗紧绷的神经，这一刻终于全面破防。
溃不成堤！
越是钱财优渥，越是掌权得势，就越是惜命。
李世民缓缓阖起眼脸，声音淡淡：“要你们命的从来不是朕。”
“是我啊，两位大人！”这一刻，秦怀道嬉笑的声音忽然响起。
“翼...翼国公！赌约作废可好？我保证从今往后太原王氏不会再和你作对，您大人有大量，将我当个屁放了吧！”王恒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着秦怀道不断磕头认错。
“对对对，不仅是太原王氏，荥阳郑氏，甚至是范阳卢氏三大世家之人以后都不会再和你作对，那日赌约，全当是场玩笑可好？”
“我愿意赔偿，你说你要什么！我都给！”郑裴也急忙道。
“二位，眼下战局未定，胜负尤为可知，这般慌乱成何体统？赌约尚且还未到兑现的时候，不要怕嘛。”这时，秦怀道笑呵呵道。
可这句话落在王恒远，郑裴二人耳中。
表达的意思，无疑就是两个字：等死。
“翼国公，你好狠的心！你让我二人在家等死？！”王恒远恼羞成怒。
“翼国公，凡事都好商量，一场赌约，没必要上升到生死啊。”郑裴咬牙道。
闻言，秦怀道摇头一笑，恍若未闻，接着看向李世民，笑道：“陛下，是时候了，大军该出发了。”
“不...不要出发！陛下，不能啊！”王恒远郑裴这时急道。
仿佛大军此去，他们的生命也进入了倒计时。
李世民恍若未闻，脸上淡漠。
随即看向李靖等人，凝声道：“众爱卿，时候不早了，领军即刻出发！”
“是，陛下！”
“...”
五万兵马，齐齐踏步。
马匹昂首嘶鸣，甲胄猎猎作响。
至此，大军出发！
秦怀道坐在战马上，某一刻回头望向王恒远，郑裴二人，淡笑道：“二位，乖乖在家等死，这期间可要好好享受一下最后的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