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来客栈。
苏清欢抱着一身男装的流云使,在老板异样的眼光中,要了一间房。
付钱的过程中,老板一直欲言又止。
唉,有口难辩呀。
还不如当时不给她戴帽子遮面巾,直接大摇大摆的进来呢。
现在真是黄泥巴掉裤兜里。
苏清欢在将流云使安顿好后,也顾不上沮丧,先去药房买了上好的金疮药,又去成衣铺为她买了一身衣服。
别的也就算了,在买完外衣时,苏清欢忽然想到流云使的亵衣也被血浸透了,需要一身新的。
在他支支吾吾地说出想买一件裹胸时,那店铺的女老板也被逗得笑了起来:“怎么你家娘子自个儿不来,反倒打发你来了。你娘子穿多大的?”
多大?
苏清欢估摸了下,那大小当是d以上,E未满。
但这怎么跟老板描述呢?
接着他手脚并用地给老板比划了下,老板目瞪口呆的看着苏清欢,被他的一顿比划臊了个大红脸。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娘子多高就行了。”老板小声说道。
听了老板的话,苏清欢也恍然,古代的裹胸是用带子系的,根本不需要知道的这么详细。
他也不好意思了起来,在买好裹胸后,就匆匆赶回了客栈。
当苏清欢手里拎着女子的内衣外衣回到客栈时,客栈老板不禁眼睛虚眯。
等看清苏清欢手里拿的东西后,老板看向他的眼光更是充满了异样。
还有这花样......
苏清欢只能安慰自己以后再也不会见这店老板了,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而苏清欢回到屋中,先为流云使的伤口上了金疮药。
至于换衣服,眼下并非必须,还是等她醒来自己换吧。
女子的名节最是重要,若非性命攸关,还是不要碰她的好。
苏清欢虽非守礼君子,这点底线还是有的。
夜里。
流云使来来回回、前前后后发烧了两三回。
中间,迷迷糊糊的她甚至还说了好几个字。
“水......水......”
苏清欢只好从地上爬起来,为她倒了一杯水。
可惜她并不张口,苏清欢不得不用汤匙一勺一勺地盛了喂她。
而喝过水的她,嘴唇润泽了一些,呼吸也似乎平稳了不少。
看着流云使光洁的额头,苏清欢不禁感慨,这小姑娘生命力还真是顽强。
受了这么重的伤,只是被苏清欢这么蹩脚的处理了一下,现在看起来就已经有好转的迹象。
照这么看来,估计要不了几日这伤就能好上大半。
苏清欢也不知道他救她到底对不对。
按理说,当日流云使曾向他射出过一箭,险些威胁到他的生命。他不仅不该救她,还该补上一刀。
但那日在太湖上,流云使的奇怪态度,让他直觉流云使和他并非是截然的敌对关系。
而且从她这里,苏清欢也有望知道以前的事,解开心中的一些谜团。
这些才促使他决定救下她。
当然,这些理由可能只是苏清欢为自己找的借口,他救她也许仅仅只是因为她是一个让他看起来并不讨厌的姑娘。
人静夜风响,窗虚秋月明。
躺在床上的流云使正在艰难的修复着自己的身体,而躺在地上的苏清欢则做着各种虚无缥缈的美梦。
月光像一个愉悦的小姑娘,欢快的脚步轻移。
刚刚还在窗下照人安睡。
再看时,就不知转到哪里去了。
当苏清欢醒来时,立马感到脖子凉飕飕的。
“你最好不要乱动,要不然剑可不长眼睛。”
苏清欢很快就明白了眼下的处境,流云使正在用剑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看着嘴唇仍然没什么血色一脸虚弱的流云使,苏清欢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他慢慢坐了起来,说道:“流云使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我身上为什么穿着你的衣服,我的伤口是谁上的药?”
“那自然是我喽,荒山野岭我去哪儿找人给你上药去。”
流云使闻言脸色一红:“哼,那我岂不是......”
“我本以为流云使必然不是一般女子,没想到见识也是如此浅薄。岂不闻嫂溺叔援?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
“你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说话一套一套的。”
流云使慢慢地将手里的剑移开:“还有,以后叫我云儿就好了,一口一个流云使难听死了。”
看到流云使将剑移开,苏清欢也松了一口气。他刚才还真怕流云使发起疯,一剑劈了他。
流云使拖着疲惫的身躯又上了床,然后用被子将自己盖好。
苏清欢看着这无比正常的一幕却觉得无比的奇怪。
这就上床了?
“你这就上床了?”
“不然呢,我现在还虚弱的很,自然得在床上休息。刚刚只是确定一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儿?”
“那我变成了什么样儿?”苏清欢好奇道。
“满口之乎者也,嘴利索了许多,胆子也变小了不少。我这么虚弱的人拿剑威胁你,换作以前,你早和我拼命了,现在却只想着说服我。你也不想想我是你能说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