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一首《圈儿词》,虽然没有太多艺术性可言,但胜在热烈大胆,活泼有趣,令座中所有人耳目一新。
胡喜诚恳说道:“我的好司马哥哥,兄弟们真没听过这样的词,再来一首,一首就好。”
胡喜这情绪还好猜,但其他人脸上那表情就不知道到底是想让他作,还是不想让他作。
估摸是既怕他今晚抢去太多风头,偏偏心里还想听。
就比如林动旁边的思思,虽然一言不发,但看向苏清欢的眼神里分明充满了鼓励。
苏清欢推托道:“真来不了,而且其他兄弟这还都没作呢。在下再作一首,岂不有喧宾夺主之嫌?”
“司马,你若是指望他们这群草包,那你是想差了。”林动话里话外看不上自己这群小跟班。
“好吧,既然诸位兄弟盛意拳拳,不作一首,倒显得在下扭捏了。”
苏清欢看了眼柔荑托腮的飞烟,酝酿了下情绪,开口念道: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情多处,热如火。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
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
刚才画圈,现在和泥。
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哪里见过这样的诗词。
明白如话,但仔细一品,还真有点儿意思。
而且苏清欢再次作出来的这词,依然没有太高的艺术成分,这倒让在座之人不吝赞美之词。
“我林动佩服的人不多,司马兄你绝对算一个。”
“那以动少的眼光看,在下比起那大乾四子如何?”苏清欢笑着问道。
“大乾四子?恐怕很快就成大乾三子了。”
“大乾三子?”
“说来话长,先不谈这个。”
苏清欢也没指望林动像个话匣子似的,一股脑儿地往外倒。
他接着问道:“那在下比那苏清欢如何?”
飞烟也轻笑问道:“对呀,这小白哥哥比那苏清欢又如何呢?”
“那你比不了。”
苏清欢回头看去,发现说话的是胡喜。
胡喜接着自傲说道:“我胡喜即便不懂诗词,也能看出来。欢哥那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人物,几百年有一个就不错了。”
胡喜一通赞扬的话,惹得林动一阵不痛快:“那你怎么不滚去见你的欢哥。”
胡喜立马嘻嘻笑道:“动少,你老别动怒啊。说句实话,那苏清欢是个性子好的,才华又高,说不定和咱们也能尿一个壶里去呢?”
那应该不能。
不过没想到以前和他有过龃龉的胡喜,在背后竟然这般维护他,这让苏清欢对胡喜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滚滚滚。”有飞烟在场,林动还是收敛了几分脾性。
见场面一度陷入尴尬,胡喜再次提议大家行酒令。
“行酒令这提议不错,不过如果是那什么五魁首,六六六啊,实在没意思的紧。在下倒是有个主意。”
林动也颇为好奇:“说来听听。”
“动少独爱女儿颜色,其余兄弟则爱喝酒行令,不妨今日就行一个'女儿酒令',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一听,纷纷来了兴致。
“怎么个行女儿酒令法?”
“说来也简单,每人行四句酒令,四句酒令需分别以女儿悲、女儿愁、女儿喜、女儿乐开头,然后之后分别接一句诗,但接的诗句需押韵。
打个比方,前面说了女儿悲,后面就可以接一句嫁个男人是乌龟。这接的诗句雅俗不忌,说不上来的,自罚一杯即可。”
“哈哈,这酒令倒稀奇,你们以为如何?”
众人纷纷叫好。
其实这“女儿酒令”并非苏清欢自己想出来的,而是他以前看《红楼梦》时看到的。在《红楼梦》中,当时是贾宝玉、薛蟠、云儿、冯紫英等人一起行的这酒令。
按理来说这种桥段,苏清欢应该记不住才对。但奈何当时薛蟠的一句话实在是太夺睛,导致苏清欢这么多年,都记忆犹新。
规则定下,大家依次行酒令,胡喜自告奋勇第一个来。
“女儿悲,夫君喝酒晚不归。
女儿愁,日日晨起要梳头。
女儿喜,郎中号脉喜得子。
女儿乐,痴心付郎郎不错”
胡喜你可以啊。
虽然这四句话文采风流一点儿也没有,但作为第一个开头的,能把意思表达完整就非常不容易了。
“喜哥,好样儿的。”
胡喜拱起手向四周行了一圈礼。
而第二个行酒令的是坐在胡喜旁边,一个看起来颇为敦厚笨拙的老实人。
“女儿悲,丈夫之器何小哉?”
不是,兄弟,你等会儿。
你这一句有点猝不及防,且容我抓牢扶手。
“管仲之器小哉”,这话我倒是听过,但怎么感觉你这说的好像不是那个意思。
“女儿愁,春来迟日上小楼。”
苏清欢终于确定,这老实人不可小觑啊。
而一众姑娘也脸红了起来,座中人有像苏清欢这样领悟的,纷纷鼓噪起来。
在众人纷纷谈论的时候,苏清欢赶紧向飞烟低声说道:
“小妹,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啊,为什么?”
为什么?你没看到这些人已经手持方向盘,而我手已经扶好把手了吗?
“那个……”
然后苏清欢附在飞烟耳边说了几句。
飞烟在苏清欢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就笑骂了一句,离席而去。
污我的耳可以,污小妹的耳不行。小妹的耳朵,要污也只能我来污。
软肋一去,苏清欢倍觉轻松,现在诸位有什么本事只管使出来,我眉头皱一下就不算好汉。
而座中人望着飞烟的背影,既觉得失望,又觉得压力尽去。
本来还拘束着的人立马恢复天性,淫猥的笑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