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斜的时候,三人才赶到了商队的迎敌。
队伍的营地上,已经燃起了熊熊篝火。
随着火焰的升腾,众人的情绪也随之高涨。
营地前的草坪里,已经摆了十多坛的好酒,色泽金黄,如同金黄的琥珀。
这是花溪峒那些汉子带来的酒。
酒或许不是最烈,封泥一开,立刻香气扑鼻,一闻就是好酒。
除了那位戴着面纱的圣女云汐,其他花溪峒的人都围着篝火开始祭拜,这是火神教信徒的规矩。
先祭拜了神灵,再把酒坛放在中间,众人围着篝火坐成一圈,将肉干小菜拿出来,摆上一排大碗,就可以开怀痛饮。
这些酒本来是要送到黑风洞去的,不过为了感谢商队救了他们的圣女,这才拿出一些酒来,请众人品尝。
萧雪见的突然到来,引发了极大的关注。
虽然她现在是一副男装打扮,但她的绝美面容,依旧惊艳了不少人。
商队的这些护卫,一年中有不少时间都待在南郡,自然都听闻过太守千金的倾城之貌。
不过真正见过萧雪见本人的却不多。
此时听说这位南郡第一美人到来,皆是抢着围观,像是看怪物一般。
素琴是唯一把不开心摆在脸上的人,见到众护卫这般光景。
进入十万大山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发号施令:“你们都没事做了么?赶紧去检查营盘,巡视四周。”
她是云妃指定的商队领头人,虽不知她怎么突然变脸,但护卫们也不是傻子,不敢多说什么,立刻轰然而散。
只有王百里经过楚朝云面前时,竖起了大拇指,还好一阵挤眉弄眼。
那欠揍的口型大概在说:老弟,你真牛!
萧雪见到来的风波终于过去。
恰在此时,花溪峒那边的队伍派人过来,邀请商队之人过去喝酒。
十名花枝招展的花溪少女,上着短装的兽皮裹胸,下面穿着一条百褶短裙,纤细的腰肢,雪白的大腿,在火光下闪着明润的光泽。
姑娘们跳着舞,欢快的扭动着腰肢,一片波涛汹涌,看得众人兽血沸腾。
此刻的楚朝云,左边坐着素琴,右边坐着萧雪见,旁人只当他艳福不浅,唯独他自己有苦难言。
花月夫人倒是知情识趣,这时候并不过来掺和,否则情况只怕会更糟。
相较于男装打扮的萧雪见,戴着面纱的圣女云汐,这位人比花娇,风情万种的花月夫人。
更容易吸引男人的目光。
一举一动,皆是妩媚动人,一颦一笑,都使人心曳神摇。
王百里这次做了那个不解风情的人,却刚好让楚朝云摆脱了尴尬。
只听得他在一处巨石上大喊:“楚公子,到这边来,狼兄要与你拼酒!”
听到这话,楚朝云立刻一拍脑袋,自顾自笑道:“倒是忘了这件事,先前还答应要与他喝酒庆贺呢!”
众目睽睽之下,二女自然也不好阻拦,只能目送他背影离去。
王百里苦笑道:“楚老弟,这次为了你,我可算是把云妃小姐给得罪了,要是她日后怪罪下来,你可得帮我顶着。”
显然他也已经猜到,素琴现在的这般作为,极可能与云妃有关。
谁都知道,素琴是云妃的侍女,而楚朝云能随商队一起来十万大山,也全都是云妃的授意。
这里面隐藏着什么关系,像王百里这样的老狐狸,多少都能猜出个大概。
夜狼倒是恢复了原先的状态,依旧是不言不语,一副高冷范。
三人坐在大石上,各自提了一坛酒,看着围着篝火跳舞唱歌的众人,也是颇为愉快。
这片露营地位于山头,没有高大树木的遮掩。
月朗星疏,山风阵阵,确乎心旷神怡。
夜狼是极少说话的,只有在王百里滔滔不绝介绍蛮峒时,若实在出现了严重错误,他才会忍不住纠正。
大多时候他都只负责喝酒,楚朝云则负责边喝酒边听王百里的胡侃。
这家伙说着说着,就说起了年轻时自己在蛮峒发生的各种风月,说起那些姑娘时。
他略有些转红的脸上,满含着兴奋和期待。
当然,也有一丝感慨,还有隐约的怀念。
一个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喜欢怀念往事,那些年少轻狂时犯下的错误,到如今全都是感伤而甜蜜的回忆。
正说话间,一名喝红了脸的花溪峒汉子,一边高声唱着歌,一边跳进少女们跳舞的圈子里。
那些姑娘们也不恼,反而有一名姑娘站出来,同样微微红着脸,展开歌喉,开始与那男子一唱一答。
楚朝云记得,这汉子是花溪峒几名护卫中最年轻的那个,好像叫做西多。
二人唱着歌,下面的人立刻起哄,怂恿着二人赶快牵手。
在蛮峒的风俗里,若是此时牵了手,便意味着郎有情妾有意,今晚就可以去幕天席地的滚一滚草丛。
原本楚朝云还以为,这些女孩都是花溪峒特意送去进献给火神的处子,如今看来,似乎也不是这样。
又或许是蛮峒的习俗使然,即便是进献火神,也未必要是处子。
这一点他倒不必纠结,有夜狼这位活地图在侧,很快就能解惑。
事实也确实如此,除了圣女需要保持贞洁外,其她的姑娘是没有这些要求的。
知道内幕的夜狼明言,这些姑娘送去黑风洞后。
圣女就成了赤发老祖的姬妾,至于那些陪嫁的少女,要是能被看上,自然也充入了赤发老祖的后宫。
其余那些没有被看上的少女,名义上是黑风洞的侍女,其实就沦为了众弟子的公共玩物。
王百里笑着咋舌道:“他奶奶的,这赤发老鬼的肾挺好啊!后宫这么多女人,他忙得过来么,难道平日里完全不用修炼?”
这明显是一句话玩笑话,但夜狼的面色却忽的沉了下来。
当然,他并非针对王百里,而是想到了什么,或许是他的妹妹,或许是他的族人。
沉默了片刻。
夜狼才终于开口:“他修了一门邪法,需要大量的处子为炉鼎,那些成为他炉鼎的女子,基本都活不过几天。”
听到这话,王百里的笑容顿时凝固。
半晌才骂道:“去他娘的,这老杂毛还真是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