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卡萝拉·伍茨。
我是一个米尔塔斯本地的落魄小贵族。
小到,我作为家里唯一的孩子,从小只得到了最基础的教育之后,每天只能吃到勉强维持温饱的食物。
和大部分帝国的芸芸众生没什么区别。
我,在成年时,父母就将我送往当地国教进行魔力觉醒,遗憾的是,我并没有任何元素力上的天赋。
我有一个脾气暴躁的父亲,以及没有任何经商头脑的母亲。
他们自我记事起就不断地吵架,打架,吵架,打架……
我甚至经常能在半夜被他们的吵架声给吵醒。
那时的我,多想直接冲出去,对着他们两个喊道。
“不想过就去离婚啊!”
但我不敢这么做,我清楚的知道,这只会换来那个蠢女人的一顿毒打。
在我确定没有元素天赋之后,父亲更是直接将我给赶了出去,只给我留下三枚金币与一串另一个区公寓的钥匙。
在离别时,那个一向脾气暴躁的老男人——他从小到大没有对我露出过哪怕一个笑容。
此刻,他居然一脸不舍和悲伤地摸着我的头发?
那假惺惺的故作姿态令我感到无比的恶心!
但,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人间炼狱,确实令我感到愉悦。
我摒弃了过去的一切,在这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不再有人骂我是怪物的孩子,也不再有疯疯癫癫的亲属指责我。
我,自由了。
独立生活的日子有些艰难,这是自由的代价。
我在温饱线上挣扎过,我也在生存和学习中做过选择。
最后,我成功了,成功以独特的商业眼光走进了全罗兰大陆最好的魔法学院。
如果我没有收到这封信的话。
我的人生,大概就是继续完成在群星魔法学院的经济学科课程,顺利毕业,找一份银行或者私企的工作,然后找到一个不帅也不丑的伴侣,平平静静地过完这一生。
但在今天,一切,都出现了改变。
我收到了一封来自米尔塔斯当地法警的信。
信上说,我的父亲,在酒吧内死于自焚,我的母亲在十多年就已经死去,而现在,我成了这栋几百平酒吧唯一的继承人。
也是伍茨家族尚存的唯一血脉。
罢了,不提那搞笑一般的姓氏。
至少在当时,我是非常,非常对这笔“意外之财”而感到惊喜的。
当时的我,或者说十几天前的我,正对于群星魔法学院高昂的学费和住宿费而感到困扰。这些年,为了生存,我欠下了不少的外债,我对金币,可以说非常的渴望。
能继承到这样一栋酒吧,哪怕只是卖出去,都能解决我的燃眉之急。
在法警的带领下,我参观了整栋酒吧,这间古老的酒吧大概有400多年的历史,外表是由红砖跟水泥砌成的,表面都灰扑扑的,有像被火烧过的痕迹,位置紧邻着生产区的边缘,旁边就是工厂。
法警还带我看了父亲自焚死亡的地方,那里只有一块黑漆漆的木质地板,其他的一切都没有被点燃。
法警告诉我,现场并没有元素的残留,也没有其他的特殊反应,粗略推断,我的父亲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我并不在乎这个老人渣是怎么死的,在我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他甚至从未抱过我,我并不爱他,也不把他当成自己的家人。
在法警的指导下,我在房契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是我今生,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法警很快就离开了,偌大的酒吧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查探了整个酒吧,发现通往地下室的门没法打开。
我找遍了钥匙,确定没有一把钥匙与那扇满是未知雕文的神秘木门对应后,才想起法警跟我说,父亲的遗物和一把钥匙他明天会派人送来。
因为这里距离我居住的公寓很远,晚上,我在酒吧的二楼的沙发上将就了一夜。
半夜时,我却被茶几上的闹钟吵醒了。
天知道,那个该死的老东西为什么会设置一个半夜的闹钟。
原本被吵醒的我非常生气,却突然听见了一楼有人走动的声音。
年久失修的木质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在空荡荡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提着油灯,壮胆似的拿着一把水果刀,朝楼下慢慢走去。
寻着声音,我来到了地下室的走道尽头处,走廊的另一边,那扇满是雕文的门正静静地立在那里。
我咽了一口唾沫,一步一步朝那扇门走去。
没有任何的异常发生,但我能隐隐听见,门的那边有什么声音。
我壮起胆子。
将耳朵贴上了门。
那边传来了指甲抓挠着木板的扎挠声。
还没等我思考门的那边有着什么。
突然,一道黑影从走廊的那头闪过。
我一下子起身,惊魂未定地看着那边。
“什么人在那边!”
一楼没有开灯,除了有些急促的脚步声外,并没有任何声音回我。
我当时认为是贼,便追了上去。
果然在客厅抓到了一个男人。
在发现他后,他立刻举起双手,惊慌失措地表示自己叫马特,并不是小偷或者抢劫犯之类的,来这里只是想借地下室一用,去与自己死去的亡妻见一面。
马特表示自己很爱自己的妻子。
同时,他拿出了20枚银币放在桌上。
这几乎是我三个月的生活费!
但我依旧保持着相当的警惕,并没有去接钱。
那地下室太过诡异,而且,与死去的人交流,怎么听都太扯了。
这个世界的确有超凡的存在,但,人死不能复生,这是铁律,即便是无比高超的生物炼金术,能做的,也只是将肉体变成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或者安装上某种特质的生物智能。
这与收集死者逸散的灵魂,再注入容器当中,相差甚远。
我能想到的,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是只有神了,但这的确是一个无神的时代。
就在我还在犹豫怎么去将马特赶出去时,马特又拿出了20枚银币。
这是一个我无法拒绝的价码。
我悄悄地咽了一口唾沫。
“可以,但地下室的门我暂时打不开,你明天晚上再来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