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马鞭声将陷入回忆中的赵破奴拉回现实,原来探马来报,前方发现敌寨,正有大队人马朝我方靠近。
赵破奴一听大喜,料想必定是左大都尉率部来降,于是令缑王、虞常出列,前去辨认接应。
得令后,缑王、虞常一同前往,站在山岗上远远见到见到前方为首的带头人正是那日出手相救的左大都尉,于是策马疾驰回去禀报赵破奴。
赵破奴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决定亲自前去纳降,于是对赵安国、王恢说道:“二位将军分列两旁,列队欢迎!”
赵安国、王恢于是令大军整齐划一分列两旁,随后各自立于队伍最前方,威风凛凛,傲然挺立。
赵破奴带领缑王、虞常上前纳降,赵破奴迎住左大都尉,用匈奴语对左大都尉问道:“来者便是左大都尉吧?敢问都尉带了多少人前来?”
“一万人,已经带走了左贤王大部,匈奴大单于乌师庐暴虐成性,与右贤王呴犁湖夺位之争直接让匈奴人口锐减,又加上雪灾,牲畜冻死无数,匈奴正可谓雪上加霜,可是乌师庐依然想与汉帝国作战,我们这些人实在是受不了了,故而南逃!”
“我大汉皇帝有旨,非常欢迎你们前来投奔,可加入我大军,带路前去剿灭匈奴本部,活捉乌师庐单于!”
“那就太好了,这下有了汉军撑腰,我看那乌师庐也活到头了!”左大都尉愤愤地说道;
“好,都尉请满饮此杯,稍作休息再启程!”赵破奴怕降军再生哗变,故而略作观察;
“这些都是不愿被乌师庐统治的军民,有军士,还有牧民,走得匆忙,牛羊都赶不及!”左大都尉介绍道;
“怪不得他们没有赶着牲畜,确实是影响速度!”赵破奴不再怀疑;
“那么请带领我军前去踹营,端了乌师庐与左贤王的老巢!”赵破奴接着说道;
“随我来便可!”左大都尉爽快地答道,随后跨上战马,同来的军民编入队伍同去。
赵破奴看着自己的队伍一下变得声势浩大,于是信心倍增,跨马提枪,领着三军随左大都尉前去。
长途跋涉令汉军疲惫不堪,可是知道前方就是被带走大量军民的匈奴王大营,匈奴单于乌师庐与左贤王且鞮侯父子都在那,全军群情振奋,以现在的实力必定能将其一举歼灭。
汉军一行三万人浩浩荡荡越过山岗,见前方大大小小的都是寨栅,洒扫的匈奴人进进出出,左大都尉用手一指,不用说赵破奴也知道那便是单于营寨,于是大手一挥,王恢往左,赵安国往右,赵破奴居中,马蹄声震耳欲聋,三路大军朝单于营寨包抄而去。
汉军冲进敌军营帐时,那些洒扫走动的匈奴人早已扔下手里的工具,跑得不知所踪,赵安国掀开帘子,见里面空空如也,连个匈奴的影子都没有,根本没人,此时王恢也发现了,手下军士纷纷前来报告。
赵破奴见此状,大呼上当,转头去寻找左大都尉询问,还未开口,只听见四周山丘上铿锵声此起彼伏,原来是乌师庐与且鞮侯率七万大军将汉军团团围住。
赵破奴至此依然对左大都尉抱有一丝幻想,可是左大都尉突然变脸,命混入汉军的匈奴军民朝汉军攻击,那些军民有的冲入匈奴营帐抽出弯刀朝汉军砍去,有的抽出藏在衣物中的短刀朝汉军刺去,汉军被这投靠不久的降军打得猝不及防,死伤无数。
赵破奴久经沙场,今日却被乌师庐包围,恼怒惊奇,可是眼下情形,唯有赶紧突围,才有一线生机,于是大声下令,令赵安国,王恢奋力反击,率众突围。
乌师庐怎么肯让到了嘴边的肥肉飞走,于是拔出上帝之鞭,朝汉军一挥,七万人朝汉军奔去。
乌师庐自己的班底加上且鞮侯的左贤王部,又借了东胡兵马,东拼西凑凑足了八万人,利用左大都尉诈降,将赵破奴诱敌深入,欲围而歼之。
见匈奴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赵安国攥紧银枪,双腿一夹玉龙马,挺枪而出,奋力拼杀。
“王恢将军,趁匈奴没有完全堵死出路,你我挡在外围,护送主力退出!”赵安国冲王恢大声吼道;
“弟兄们一定要顶住,赵破奴将军先走!”
“皆是我轻信匈奴,才有今日之围,我怎能怯战,弃大军先走!”赵破奴不肯先走,决定死战让主力突围。
汉军平日训练有素,如今被围,依然力战,毫不怯战,见赵破奴将军身先士卒,皆抖擞精神,怒吼着冲向匈奴,疲态尽扫,越是与匈奴混战在一起越能避免匈奴的箭阵。
乌师庐与且鞮侯立于马上,静静地观看着自己的杰作,为了成功地诱汉军至此,乌师庐没少花心思,又是与左大都尉上演苦肉计,又是派兵劫掠缑王、虞常,又是放假消息,这才有了今日的决战。
汉军将生死置之度外,奋力拼杀,有的与匈奴兵抱在一起缠斗,有的被几个匈奴围在中间依然不屈不挠,还有的浑身血污,割袍擦脸再战,汉军的拼杀一度让匈奴兵无法靠近,甚至有杀退匈奴之势。
汉军强硬的作风令乌师庐侧目,不禁感叹汉军在车师国一战中胜出也不全是靠侥幸,这两次战役令乌师庐真正的了解了汉军的战斗风格,从此不敢再小觑。
“还好我集结了重兵,不然汉军这般凶顽,兵少了还不一定能将其留住呢!”乌师庐对且鞮侯赞叹道;
“赵破奴跟随霍去病征战多年,颇有些意志力,战法不容小觑!”且鞮侯比乌师庐年长,见识过卫、霍的风采,故而也没有乌师庐的狂傲。
“如此消耗下去,就算我军赢了,恐怕也是死伤惨重!”一直在一旁观战没有说话的狐鹿姑突然开腔了;
“铁血骑兵听令,全军出击!”乌师庐会意,于是派出了自己引以为傲的装备了上帝之鞭的铁血骑兵。
铁血骑兵身着黑甲,头戴黑色兜鍪,蒙着面,身材颀长威猛,一双双鹰眼盯着正勇猛抗敌的汉军,听到乌师庐单于的命令,铁血骑兵像弹簧一般冲向汉军。
听到前方传来沉重的马蹄声,赵破奴警觉地循声望去,只见一支黑色骑兵旋风一般席卷过来,其余匈奴兵都往后退,让出一条路来。
黑色甲兵狂飙而出,为首一将不是别人,正是楼兰蛇影王,蛇影王头戴金色兜鍪,以示区别,一马当先,直取赵破奴。
赵破奴见这金盔黑甲的蒙面战将不管不顾地朝自己冲来,心中不免一惊,稍作镇定后,举枪迎敌,赵安国,王恢也被这股黑色旋风包围。
一阵厮杀后,赵安国觉察到这支部队战斗力比方才的匈奴兵强多了,特别是手里的武器坚不可摧,与以往不一样了,震得手臂发麻,刀锋过处都能感觉到非同一般的锋利。
其余汉军也感受到了这股黑旋风的威力,汉军手里的武器相比他们,就像软了一个度,多次劈砍后,便卷了刃,还有的砍出了缺口,更可怕的是这股骑兵似乎更省力,手里的弯刀更轻巧,汉军手臂在挥舞兵器多次后早已酸痛,可是匈奴骑兵却还是来去自如,毫无疲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