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
宫内守备森严,金吾卫定期巡逻,宫殿千万间,如果不是非常熟悉,很容易迷路。到了夜里,除了宦官一切人都要退出宫外。起初李延年多在后宫排练舞剧,为皇后嫔妃演奏,要受到召宣时才会到未央宫,次数并不多。
一日,在后宫内,娜绮丝为皇后卫子夫表演,一曲终了,表演完毕。
卫子夫问道:“看你有些眼熟,似曾相识,你是不是那日在祭祀典礼上舞技出众的女子?”
娜绮丝施礼道:“小女子正是,多谢皇后惦念。”
卫子夫见此女并非中土人氏,却颇懂中土礼数,便道:“姑娘家乡是哪里,为何到此。”
娜绮丝见汉国皇后卫子夫雍容华贵,国色天香,和蔼可亲,便道:“小女子乃是西域楼兰人氏,家道中落,听说中土富庶,便来此谋生,被李大人赏识,后带入宫中。”
卫子夫感慨道:“那估计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只是本宫未曾去过,据说离中土万里之遥,你能到此,也是不容易,本宫见你伶俐机敏,赏你汉国上好的丝绸,乃是进贡之物。”
娜绮丝见汉国皇后如此看顾自己,赶忙谢道:“多谢皇后,皇后千岁千千岁。”道谢完毕,便又到别处去了。
这天娜绮丝在后宫休息,只听咚咚咚的轻轻敲门声,然后鬼鬼祟祟进来了一名宫女。
这名宫女向娜绮丝小声说道:“是李夫人命我来此,向姑娘请求一件事,切莫声张。”
娜绮丝疑惑道:“何事如此小心,不能声张?”
那名宫女道:“李夫人只让我传话说这些,并没有多说,还劳烦姑娘到李夫人宫中细谈。”
娜绮丝道:“既然如此,那走吧。”
于是娜绮丝跟随那名宫女左拐右拐,穿过了长长的走廊,来到了李夫人府上。
只见李夫人宫内与李广利府上有几分相似,都有几分诗情画意,又有几分闲情逸致,再加几分妩媚动人与秀丽婉约,这种独特的气质却是皇后卫子夫所没有的。恐怕天底下没有几个男人能拒绝这样的女子,未见其人已先察觉到了宫中主人的气质,这就叫秀外慧中吧。
娜绮丝一路走来已能感觉到李夫人的魅力,当进宫见到李夫人时还是忍不住被李夫人的美貌所惊艳。娜绮丝也算是绝色美女,可是李夫人应该是中土的顶尖绝色美人,且不仅仅是面容惊为天人,更重要的是集合了几种气质于一身,怪不得李延年能作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佳句。
李夫人见娜绮丝已到,便笑意盈盈,轻启朱唇道:“你就是祭祀庆典上出类拔萃的那个西域舞者吗?”
娜绮丝施礼道:“正是小女子。”
李夫人道:“不必多礼,请你到此,是想向你请教舞技,可否将你的拿手绝技传授于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娜绮丝道:“娘娘你身份尊贵,怎么会想学舞蹈呢,想看的话宣乐师即可。”
李夫人微微叹气道:“你有所不知,皇上他日理万机,每日操劳国事,都没有闲暇娱乐,本宫学会了就可以为皇上分忧,也是为国分忧啊,若皇上疲惫时,一时半会也不一定就能将乐师召来。”
娜绮丝听李夫人如此说,也就不再多言,心里大概猜到了八九分。
原来,李夫人虽说深居宫内,也从不干预政事,可是后宫嫔妃争宠吃醋古来有之,想要在宫内出人头地,被皇上宠爱,除了容貌之外还要多费心机。李夫人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宫内的常侍近臣都常打点,那些宦官得了恩惠,便会将皇帝的一些喜好举动暗中报告给李夫人。
近日,武帝说的对娜绮丝称赞的话就是苏文传给李夫人,李夫人又透露给自家兄弟的,以便让李延年知道皇帝对他主持的本次庆典的态度。
李夫人知道汉武帝很欣赏西域女子的舞蹈便也要学习,汉武帝的注意力就不会被其他女人抢走了。
娜绮丝心中大概猜中李夫人的意思后便答应道:“小女子并无大志,只想此生得个温饱就满足了,所以娘娘想学什么都可以,小女子必将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只是小女子也有一个请求,万望娘娘答应。”
李夫人道:“什么请求这么神神秘秘的?”
娜绮丝漫不经心地说道:“神神秘秘倒是没有,就是小女子那日在庆典上表演,可是却错过了看那宝物,却不知是什么宝物如此贵重,很想一睹为快,可是恐怕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了。”
李夫人噗呲笑出声道:“小姑娘家家的说什么一辈子,本宫还以为什么请求,这点事本宫帮你办了,就当是给你的回报。”
娜绮丝连忙施礼,笑道:“那就多谢娘娘了。”
娜绮丝从此便专心教授李夫人技艺。
李夫人之所以敢如此肯定能办成就是仗着汉武帝对她的宠爱,正所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想看一下宝物想必武帝不会拒绝。武帝自开年以来,一直在布局谋划新的对外战略,并没有什么闲暇,经过数日的群臣会议,基本确定了策略。
那就是将派使者携重金,贵重物资往西域联络各国,加强丝绸之路的防务,通过贸易恢复国力,也使得西域各国与汉国交好。这样一来,经济与外交便打开了局面。处理完国家大事,武帝身心乏累,便想到李夫人宫中歇息,于是便领着苏文到李夫人处。
李夫人早已得到了消息,早早地做了精心的准备,摆上了汉武帝爱吃的果蔬,宫内熏香。武帝携一行人来到宫中,见了自己爱见的花草陈设,闻了爱闻的清香顿觉神清气爽,十分放松,心内已是先自喜欢。再见到李夫人,李夫人面若桃花,肤如凝脂,深情款款迎接,疲惫之态早已消散,于是与李夫人携手走入殿内。
李夫人早已命人设下筵席,汉武帝与李夫人有说有笑,推杯换盏。
李夫人道:“许久不见陛下,甚是想念,莫不是把臣妾忘记了。”
武帝笑答道:“爱妃就不要揶揄朕了,爱妃明知道朕这些时日忙于政事,那些匈奴鞑子一刻也不得闲,时时刻刻算计朕,妄图反扑,朕不提防着,还真怕他们死灰复燃。”
李夫人道:“国家大事那是你们男人的事,臣妾就不懂这些了,我主英明神武,肯定能把那些匈奴彻底扫除。”
武帝又饮了一杯道:“不懂就对咯,后宫还是不要干政得好。”
李夫人又道:“那是,皇上如此神勇,乃是百姓之福,虽比之古代明君也有过之而无不及!臣妾新近学了一支舞,舞给陛下观看,以慰劳陛下整日为国事操劳。”
武帝笑道:“什么舞蹈,速速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