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后来我听闻他人传言,说是冯永维宣称遭我偷袭,还要找我报仇。然而自那以后,我便再未与他相遇过。”陈宇语气平淡如水,神色安然,全然一副实话实说的模样。
徐长老和冯长老对视一眼,两人的目光于虚空之中交汇,仿若有灵光闪烁,似乎在传递着某种信号。他们心中已然信了几分,毕竟陈宇所言内容,与他们从试炼弟子那里所听闻的几乎毫无二致。
“按你所说,你既未杀害冯小宝,也未与冯永维勾结?”徐长老目光灼灼,犹如两道火炬般紧紧盯着陈宇,神色严肃地问道。他的眼神犹如利箭,直直地射向陈宇,仿佛想要洞穿陈宇的双眸,窥探其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我与冯小宝素无冤仇,为何要取他性命?况且,此后我确实未曾见过冯永维。”陈宇毫不犹豫地回应道。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毫无畏惧地直视着徐长老的目光,不见丝毫躲闪之意。“若是前辈不信,我愿对天发誓。”
言罢,陈宇也不等两位长老回应,郑重其事地发了一个毒誓。
“你……”冯长老一时语塞。
他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犹如熟透的苹果,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与不甘。他心中所想,与徐长老不同。
徐长老或许只是为了探究事实真相,而他则一心想要找到突破口,从陈宇这里问出些他与冯永维之间勾连的蛛丝马迹。如此一来,他便能给陈宇扣上蛊惑冯永维的帽子,从而减轻冯永维所犯下的罪孽。
近些时日,百艺门乃至整个艺海城中,都流传着冯家子弟在百艺门弟子试炼中杀害族弟,而后又残害亲弟的传言,这让冯家人颜面尽失,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而冯家一个宝库被家族子弟盗走的消息,虽目前还仅在冯家内部高层之间流传,但纸终究包不住火,迟早也会泄露出去。
再加上,百艺门内门弟子于巨伟上报的嗜血藤事件,以及百艺门在陈家庄的矿洞失窃之事,这两件事都隐隐有冯永维的影子。倘若能将此事定性为冯永维这个涉世未深、天真幼稚的少年被人蛊惑,从而犯下种种错事,那么冯家丢失的脸面或许还能挽回些许。
然而,眼前这小子的回答竟是如此滴水不漏,让冯长老绞尽脑汁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既然两人都未曾相遇过,又何来勾结与蛊惑之说呢?
至此,贵宾室内陷入了一片沉默。陈宇表面上神情平静如水,宛如静谧的湖面,不起一丝波澜,但内心却在暗自思量:这两位长老前来问话,究竟所为何事?
“咯咯,两位长老,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小言子的吗?”宋媚儿那娇媚的声音如同一缕春风,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徐长老看了一眼冯长老,缓缓说道:“既然梅辛言未曾见过冯永维,那我们也就没有其他问题要问了。不过……”
“不过什么?”宋媚儿柳眉微挑,轻声问道。
徐长老慢条斯理地说道:“此前,我们家徐露欲与梅辛言决斗,虽说此举略显唐突,但梅辛言却一口回绝。即便徐露提出将修为压制到与他同阶一战,且不分生死,梅辛言依然拒绝。此般行径,实非一个少年修仙者应有的风范啊。”
“哦?有这回事?”宋媚儿笑盈盈地看向陈宇,美眸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陈宇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上一次,我便是被人坑上斗武台的,如今我可不敢轻易答应他人上台决斗了。对了,徐前辈,我想那徐什么豪的也是被人坑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抓到坑他的那个人呢?”
宋媚儿掩面偷笑,心中暗叹这小子的嘴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又一次把话题引开了。
徐长老尴尬一笑,说道:“尚且没有抓到。老夫……”
陈宇眨巴一下那无辜的大眼睛,以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起来:“这应该就是在徐什么露身边的那一人,按说不难抓到的啊,难道是那人身份显赫,你们徐家得罪不起?”
“梅辛言!”徐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脸色铁青。
宋媚儿赶忙出来打圆场,说道:“咯咯,徐长老息怒!小言子,并非徐长老他们不敢得罪,而是那人确实已逃之夭夭,不知所踪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想找他报仇呢!”陈宇小声嘀咕道。
“说来说去,梅小子,你就是不敢上斗武台决斗。”冯长老突然阴阳怪气地插了一嘴。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明知其中很可能有猫腻,我难道还愣头愣脑地答应吗?我又不是傻子。”陈宇据理力争。
徐长老说道:“老夫可以保证,她的修为会被封印到与你相同。你若不信,可让宋掌柜施法。”
“我可不敢劳驾媚儿姐姐。我师父好说歹说,才让媚儿姐姐答应,只要我在龙阙阁里,她便保我安全。出了龙阙阁,她可就不管了。”陈宇撇了撇嘴。
宋媚儿悠悠说道,“没事儿,姐姐可以再帮你一把,只要你师父欠个人情就好。”
陈宇在内心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我不就是扯个小谎,你这狐狸精又来趁机添乱。他只能开口说道,“欠人情的事,我可不敢替师父做主。擅自答应,可不是挨一顿揍就能解决的。”
徐长老和冯长老对视一眼,这小子真难搞,恐怕是无法将其骗出龙阙阁的大门了。
他心中一狠,出言威胁道:“梅辛言,你在斗武台上杀了我们徐家的徐豪,此事可不是轻描淡写便能揭过的。不过,只要你答应……”
宋媚儿秀眉一蹙,打断道:“徐长老,你们这艺海城斗武台的规矩难道是个摆设?”
“媚儿姐姐,你可别生气!”陈宇拍了拍宋媚儿的肩膀。陈宇这下想明白了,敢情这两个老头今天专门过来,就是为了哄骗自己上斗武台决斗啊?
既然他们对自己别有用心,也不用装作一个礼貌的少年了。
陈宇笑了一笑道:“徐长老说不能轻易揭过,那就先不揭过。不过事情总有个先后顺序。我要是不上那斗武台,就不会有后面的事。徐长老,那您说说你们徐家那叫徐什么豪的,联合坊市里执法队的人设圈套逼我上斗武台,这件事该如何解决?”
“我记得,还是在我们仙客居的大门前闹事,影响了我们的生意。不过我大人有大量,这点小事就不与你们计较了。”宋媚儿接过话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梅辛言!”徐长老没想到陈宇会倒打一耙,气得咬牙切齿道:“人都已经被你杀了,你还想怎么解决?”
“徐长老,既然你们徐家有理由为了他死于我剑下而找我算账,那我就没有理由为了差点被他们坑死而找你们徐家算账吗?”陈宇义正严辞地说道。
“你?!”徐长老被陈宇气得说不出话来。
“啧啧,真是自不量力呢。你一个小小的炼气期小辈,居然妄图找徐家算账?”冯长老又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冯长老,我虽是炼气期小辈不假。但我有一个实力比您还要强很多的师父。”陈宇扬起下巴,神色自信。
冯长老顿时语塞,心想还好冯家与这小子没有什么明面上的恩怨。原本是怀疑这小子与冯永维勾结盗宝库,可他又是矢口否认,又是发毒誓表示自己没见过冯永维的,莫非与冯永维勾结的另有其人?
徐长老想到了斗武台下站在梅辛言身边的那个筑基期大圆满的汉子,又想到梅辛言是一剑就让徐豪毙命的。徒弟都如此狠辣,那师父岂不是更加厉害。他不由得语气软和了一些,问道:“你想怎么解决?”
“我可不敢提什么要求。等我师父回来了再说!”陈宇撇了撇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呵呵,那你就窝在这龙阙阁里,当个缩头乌龟吧!”冯长老又找到了机会嘲讽道。
“窝在这里当缩头乌龟?我还准备去见识见识嗜血藤是什么模样的呢。”陈宇满不在乎地说道。
听到此言,两个长老顿时眼睛一亮。他们又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便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