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蓬莱,大多数人会联想到仙境。
蓬莱三岛,海外仙山,八仙过海之类的神话传说,将蓬莱这个真实存在过的地名,笼罩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蓬莱在大宋,正式的官方称谓,是登州。
登州之于大宋,其重要程度,远超一般的州府,究其原因,这里是不仅是一座海军要塞,还是大宋海军,平海军的驻地。
是的,没看错,大宋也是有海军的!
而且,这平海军,与高俅的便宜老师,苏大学士,还有着莫大的关系。
元丰八年,哲宋继位,重启司马光,身为旧党的苏大学士时年五十,则出任登州军州事,相当于此地的行政及军事主官。
虽说苏大学士在登州任上时间并不长,但他连接向朝廷呈送了《登州召还议水军状》、《乞罢登州榷盐状》等,对登州发展极为重要的奏折。
当时,大宋的水军主要部署在南方,用于剿匪和维持地方治安。
苏大学士任登州军州事后,扬帆出海,察看海防,建言朝廷“常屯重兵,教习水战,旦暮传烽,以通警急,每岁四月遣兵戍驰基岛,至八月方还,以备不虞”。
正是在他的努力下,登州被打造成了一个军事要塞,而大宋的海军,也得以发展壮大,是为平海军。
为了纪念苏大学士之于登州的功绩,水寨的西侧,建有苏公祠与卧碑亭。
这一日,寻常不怎么对外开放,苏公祠前的卧碑亭中,来了几位神秘人物。
“予闻登州海市旧矣,父老云常出于春夏,今岁晚不复见矣……”
……
“人间所得容力取,世外无物谁为雄……”
……
“新诗绮语亦安用,相与变灭随东风。”
……
一名身形挺拔,丰神俊朗,风姿绰绝,仿佛是画本中走出来的人物,正面朝大海,负手而立。
虎踞丹崖山巅,云拥浪托之下,其人其景,相得益彰,端的是仙气十足。
“义父,人来了。”
公孙胜领着一位戎装在身的将军,进了卧碑亭,小声的,禀告了一句。
高俅闻言,转身冲着来人微微一笑,说道:“你堂兄的信,可看了?”
“卑职呼延庆,启禀高太尉,已然看过。”
名为呼延庆的平海军指挥史,双手一叉,恭身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嗯?”
高俅微一皱眉,淡淡道:“既然看过,那还唤我作太尉?”
躬身低头的呼延庆,周身一颤,连忙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在高俅面前,解释道:“堂兄说了,谈正事时,得职务相称……”
“那个……”
高俅的俊脸,微不可察的一红,但很快就若无其事道:“先叙情义,再谈正事!”
“是,太尉,哦,不……”
呼延庆连忙冲着高俅叩头,改口道:“义父在上,请受孩儿呼延庆一拜!”
“好!好!好!”
见呼延庆改了口,高俅这才满意的连连称好,上前搀扶起了这个平海军指挥使,也是呼延灼的堂弟,将门世家呼延氏的旁系子弟。
“庆儿呐,脱衣吧!”
“是,义父!”
早在信中得知了高家义子的规矩,呼延庆不带半分犹豫的脱下了上衣,亮出了肌肉遒劲的后背。
高俅则是接过公孙胜备下的银针,仔细的给这平海军指挥使,留下了专属于高家义子团的印记。
尽忠报国!
说实话,相比起呼延灼这个呼延家连环马的嫡系传人,高俅对于呼延庆这个另辟蹊径,在海战方面,颇有建树的旁系子弟,更为看重,更想纳入门下。
只对明史有过研究,对北宋的了解,更多是通过施老爷子的水浒,高俅原本并不清楚,大宋居然还有一支规模、实力,堪称东半球无敌的海军。
当日,他与蔡京密议如何绕开辽人的疆域,从海上运粮去金人的地盘时,曾提出想招安梁山水军时,蔡京可是差一点笑出了声。
“原本以为,你提出海上运粮,是早把你老师所创的平海军,给算了进去,哪知你……”
蔡京当时的神情,可把高俅给臊了个够呛。
事后,高俅把便宜老师的《东坡全集》给翻了个遍,当他看到其中关于登州平海军的奏议六首,这才明白,自己算是歪打正着,走了狗屎运。
而当他得知,平海军指挥使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新收的义子,呼延灼的堂弟呼延庆时,他不禁感慨万千。
这一切,莫不是天注定?
能远渡重洋的平海军,他老师提前二十年,就给他建好了。
平海军的指挥使,还特么,是自己义子的堂弟!
当然了,义子的堂弟,哪有义子来的亲近?
以高俅阴暗的心理,呼延庆认下这门亲也就罢了,若是但凡有丝毫的不情不愿,呵呵,他才不会顾忌呼延灼的情面,定会换个人来当这平海军的指挥使。
只有上了他的贼船,他才敢把接下来事关大宋国运的重任,给托付出去。
原本事关大宋国运的重任,只不过是运粮去金人那,顺便把海上之盟的活给办了。
但现在么,除了从海上绕开辽人,去跟金人勾勾搭搭,还有一件同样事关大宋命脉的紧要之事,需要平海军去办。
“庆儿呐,起身吧。”
刺完最后一针,高俅满意的望着自己的杰作,心旷神怡。
所有事情,都讲究一个熟能生巧。
刺字,亦是如此。
在一气呵成的刺完尽忠报国后,意犹未尽的高俅,又在呼延庆耳后,刺下了呼延家的祖训,“出门忘家为国,临阵忘死为主”,还在其胸膛上,刺下了“赤心杀契丹”。
“呼延家的规矩,讲究的是无字不嫡,但我高家,则是一视同仁,只要入得门来,便是一家人。”
高俅轻轻的,替呼延庆披甲,和声道:“呼延家没给你的字,我高家,来给!”
“义父……”
身为旁支,自是没有资格在身上刺上呼延家的祖训,呼延庆自小眼热嫡系那些堂兄弟。
如今论身份,论地位,论名望,哪一样都不比当年老祖宗差的殿帅府太尉,他新认的好义父高俅,替他给补上心中的夙愿,顿时把呼延庆这个热血青年的心,给收拢了。
“记住!”
高俅指着呼延庆胸前,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对宋金之盟,影响深远的话。
“这五个字,有大用,你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