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信你说的鬼话。”楚清河哼了一声，把沈驰放在自己头上的手给拿下来。
这些话语被说出来，一直以来在自己心头的阴霾似乎都消散了大半，只是不够，还远远不够。
楚清河撇了撇嘴，有些耍性子地看向沈驰，他就站在自己面前，说出的语气是很轻柔，软的跟哄小孩似的。
再看向他的眼，他看出来了，一双是很诚挚的感情，又很清澈，真诚得他无法再去忍心责骂什么。
一想到这，他想要说出口的话就颇有些为难了，但他依然还是想说些什么，说点什么就好。
不说之后就很难说出口了，因为他虽然面上活泼有趣，但自己却不是个特别喜欢表露自己内心的人，表露出来，会让他觉得惶恐，并且感到事情无法被掌控。
“什么都能说，你说的话都当真？”
“嗯，是的。”沈驰道，话语里透露着些小心翼翼的感觉。
沈驰这么说着，楚清河心中的郁气才算是渐渐消散去。
自己的想法都被自己给说出口了——想要堂堂正正地谈。没想到沈驰直接给了个方法，让自己出师，确实啊，出师没了师徒关系，不就可以了吗？
毕竟从来师徒之间，该是弟子敬重师父，而师父去教导徒弟的，是一种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美好关系。
所以当发现自己竟然对教导自己的人有感情了，那怕是会很纠结吧，就像他现在这样，但他觉得，感情向来没有对错。若是真的确认了，想认真走下去，想大大方方的，那么就改变关系，不当徒弟了。
而这方法竟然也是自己所希望的。
有种小心思被参透的感觉。
“我确实不想偷摸地谈，想跟你光明正大的。”楚清河道，眼神看向沈驰，似乎变得炽热起来，想到了之后某些场景，嘴角都有些上扬了。
“但是出师，怎么算是出师？你这么个小师父，还能让人出师吗？不会半辈子都在你门下吧？”楚清河揶揄道。
沈驰眉头稍微皱了一点，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又道：“应该是不会的，如果不能按照宗门的规矩出师的话，我去与掌门师兄说，还是说，你想要现在就出师？”
沈驰看着楚清河，似乎在确认他是否真的想出师。
楚清河道：“我想你就让我出师吗？”
出师的条件，似乎有两个，只要达成其中一个就可以了，这也是为什么他还是可以当他徒弟的原因之一。
其中一个无关修为，而是关于德行。
沈驰道：“其实从入门到现在，你表现得很好，我觉得应该是有希望的。”
“哦，是这样啊。”楚清河咂了咂嘴，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向下，似乎有些委屈了。
沈驰看他这样，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脚不自觉地朝楚清河又跨了一步，想来安慰他。
“怎么了？”沈驰担忧道，好看的眼睛正在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楚清河突然又笑了一下，朝沈驰眨眼道：“你过来一下。”
沈驰再跨了一步，两人就这样面对面挨得极近，楚清河能够感受到，他的胸膛正在随着心脏的跳动而起伏着。
随后，楚清河稍微踮了点脚，边道：“你怎么这么高呀，明明好像只有半个头。”
而后，当沈驰还没意识到什么的时候，楚清河环住了沈驰的脖子，轻轻地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骗你的。”楚清河看着他道。
沈驰有些惊讶，感觉自己左边脸上像被啄了一下，但是却不生气，任由楚清河这么做，甚至还低了点身子，也抱住了楚清河。
楚清河看着沈驰的反应，觉得有些好玩，于是又抱紧了些对面的人，感受着温热的体温传递过来，不过心情也好了很多。
这么想着，头顶上的竹叶簌簌，在地上撒了一层影子，又被自己踩在脚下，随着风摆动着，变换着形状。
随之带来的是微微的燥热，一半是温暖，另一半是躁动不安。
似乎有什么话语，想要随着那风声说出口，某种融化了的东西，正要像种子那般破土萌生。
楚清河抿了抿嘴，酝酿了一会，望向他，道：“你啊，总是这样太想当然了，我们可以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也可以相互体贴，可不管怎样，我真的不想你打着这样的旗号，来为我好。”
“我想总是跟你一块，我觉得这才是最好的，不说是任务的原因，这完全是出自于我的私心。真是的，明明也就是大了我几岁来着，也就三岁的差距吧，跟个小老头一样的。”
“下次不要这样了，好不好？”楚清河看着沈驰，认真道，“我想一直跟你一块儿。”
沈驰的心也不由得软下来，柔和道：“好。下山的话，准备下东西吧，等傍晚左右，和他们一起下去。”
“你出师的事，我之后去找掌门师兄说下。”
“那你以后就当我的小师父吧，怎么样，我觉得这称呼特别适合你，出了师就不用太敬称了，你年纪又不大。再说了，你之前也是我师父，还是能教我什么的，况且这听上去还挺有韵律的。”
沈驰脸有点红，道：“嗯…你想怎么称呼都可以。”
……
一下子解决两件事，楚清河自然是高兴的，之后就是等日落时刻，也不知道司星喻他们那边如何了。
如果成功的话，那这次下山后，他就要以新的身份，跟随他这位小师父了。
想想还是莫名地有些期待的，毕竟没了师徒这层关系，似乎做什么事情也就可以凭自己心情了。
再也不用管其他人如何看，这也许才是互相喜欢的真谛吧。
因为喜欢，才不想让对方受到伤害。
司星喻似乎被带到了客房去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们也没法插手太多。
用过午膳后，转眼间就来到了午后，天边的太阳照旧挂着，带来丝丝炎热的气息，只是已经入了秋，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地热意腾腾。
楚清河也回到了自己房间，收拾行李，准备出发，这次走得还是有些急的，毕竟魔界大典在不久后，若是要去调查灵气衰竭一事，还是得尽快提上行程。
况且若是能与苏长风一块，除了路上有伴，还可以更快地获取相关的线索。
而沈驰则去了那大殿，正是为的楚清河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