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雷麾下的数千将士,拼了命的在周围寻找着,因为干渴,他们搜寻水源的积极性非常高。
很快,便有人发现被掩盖的泉眼,当随着土丘的坍陷,清澈的泉水随之滋滋冒出,张雷喜出望外,这次还真是多亏了这个小子,否则怕是要在水源上栽个跟头。
“哈哈哈,小子,可真有你的!”张雷满意的看着眼前之人,心中不免高看了他一眼。
只是此人看着蜂拥抢水吃的士卒,眉头却是一皱,小声嘀咕道:“不对,不对劲..”
他这般说着,心中却有点打鼓,若他是敌将,肯定会把泉眼掩藏的难以发现,可是如今却是如此简单的便找到了,这明显有点不寻常。
“难道?”这人神情一紧,随即冲上前喊道:“大家小心,这水有问题!”
“有问题?啥问题?”几名大口饮着泉水的兵卒满脸疑惑,搞不清楚这人发什么神经。
看着他一脸急切的样子,张雷也有点紧张起来,手里拿着下属刚刚送来的水囊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水都到手里了,这是喝呀,还是不能喝呀?
“将军”那瘦弱的青年慌忙来到张雷面前说道:“小人猜测这水有问题,还请将军小心,最好是验上一验”
“这....”张雷有些犹豫,不至于像他说的这般谨慎吧,更何况这泉眼是活水,即便有人动了手脚,也不至于污染整个水源吧?
好在张雷这个人是个谨慎之人,说白了就是胆子比谁都小,怕死倒也不丢人,毕竟谁不怕死?
一番沉思后,他从军中找来了一些老斥候和随军的郎中,轮流检验这泉水有没有问题。
大概过了一刻钟后,经过两人反复确认,这水没有问题。
得到答复,张雷悬着的心才放下,随即传令军中将士们补充水源,大军随时开拔。
只是这样的结果却让质疑的瘦弱青年满脸疑惑:“不应该呀,怎么可能会没事儿,这分明就是个陷阱!”
张雷也不怪罪他,只是觉着眼前这人小心谨慎过头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叫什么名字”
瘦弱青年听到张雷的问话,最终打消了心中的疑虑,拱手回到:“回将军,小人孙子仁”
“孙子仁?”张雷眉头微蹙,立刻就想起此人,面色微变:“你就是那个名落孙山,怒撕榜文的孙子仁?”
“正是在下”孙子仁没有否认,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
张雷有些不悦,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不再理会此人。
似这种藐视皇考之人,张雷可不愿和他有太多交际,必定这种人发配充军,这一辈子都无法参与科考,注定要战死在疆场上。
这就是充军者唯一的结局。
张雷的表情,孙子仁看在眼中,本以为可以得到青睐,可现在看来,自己这个身份,终归被人看不起。
无奈的叹了口气,重新回到队列里面,看着袍泽们戏谑嘲笑,他不再多言。
大军稍作休整,继续开拔,由于之前有人暗中掩埋泉眼一事,张雷变得谨慎了许多,大军尚未开拔之时,便散出去大量的斥候去附近探查情况。
此刻大军开拔,第一波出去探路的斥候已经归来,并且转告张雷,十里之内非常安全。
确认安全,张雷这才率领大军出发。
一路北上三十里倒也太平,只是这种情况仅仅维持他们即将到达敦煌郡时,军中许多士卒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腹泻。
“坏了!”张子仁惊呼一声,他终于明白为何泉眼如此容易被找到,又为何查不出问题,那是因为动手的人根本就没有投放致命的毒药,反而只是下了些致使人腹泻的药物。
“不好”
想通关键的他,立刻就意识到,下手之人极有可能就在附近,并且在等着自己一方的药效发作后,再动手出击。
好精明的算计!
看着周围的将士们像是带着痛苦面具一般捂着肚子坚忍着,还有一些人直接走到路边,匆忙解下腰带开始放松身体。
这种罕见的景象反倒成为大漠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试想一下,荒芜的沙漠上,一大群人围在一起,共同拉翔的画面,想想都觉着一股子酸爽直冲天灵盖。
这还仅仅只是开始,两万将士便基本丧失了战斗力,若是敌人杀来,岂不成了待宰的羔羊?
孙子仁可不想死啊,他还想着回到万安报仇雪恨呢,怎么能不明不白的死在这个荒无人烟的鬼地方?
想到这儿,他急匆匆去找张雷。
可偏巧不巧,张雷这会儿也正闹肚子,整个人跟个霜打的茄子一样,蹲在路边的某个角落内,整张脸憋得通红,用力的释放着体内的洪荒之力。
“将军~将军~”孙子仁焦急的喊着,可放眼望去,人头攒动,不是在拉翔的路上,就是正在拉翔的途中,更有些素质低下的人,干脆一边走一边释放身心,那画面着实不雅。
连着喊了好几声,也不见张雷回话,就在他焦急万分,思量对策的时候,终于看见张雷那魁梧的身影。
“将军!”孙子仁一脸欣喜,他快步来到张雷身前,人未靠近,芬芳的味道就已经开始洗涤心灵。
看着孙子仁活蹦乱跳的跑过来,张雷正好完事,将手插进黄沙中搓洗一番,抬头问道:
“你怎么没事儿?”
“将军,我刚刚提醒过您,那泉水有问题,所以我并未饮水...”
听到孙子仁的话,张雷满脸后悔:“哎,本将真应当听你的话,事到如今,我军危矣!不知你可有办法使得我军脱身?”
“将军,腹泻之药,一般维持时间不长,虽会使人乏力,但只要坚持一些时间,我军便能恢复战力”
“你这话,本将军懂,怕就怕这暗中的敌人不给咱们留时间呀”
“不给咱们留时间不要紧,那咱们就创造时间”
“创造时间?怎么个创造法儿!”
“筑营塞!”
“什么?在这儿?怎么可能?”张雷根本不信。
“凡事只要肯做就一切皆有可能,若将军信得过在下,便请将军将指挥之权,交由在下即可”
张雷皱着眉头,捂着又有些痛楚的肚子,抬头看着拱手而立的孙子仁,最终咬了咬牙:
“去,那你就去办!传我军令,任命孙,孙什么来着....”
“在下孙子仁”
“任命孙子仁代理本将之责,统御全军....”张雷话都没说完,痛苦的捂着肚子再度找了一块地方,深蹲下去。
两万将士,仅有三四千人的症状较轻,孙子仁也不废话,直接让他们将各种辎重取来,然后将运粮车环绕散开,用绳索将各种辎重和运粮车相互缠绕,士卒所用的立盾也都置于绳索缝隙之间。
就这样一道简易的不能再简易的圆形围墙就建了出来,而这个圆心足以收纳五千人左右。(大小就跟后世校园里面的操场差不多)
就在这堵围墙建好后,不远处一支黑色甲胄的大军缓缓开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