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娶亲,声势浩大,全城百姓驻足观望。
城中女子因失去吴小公子而伤心不已,满街悲戚,哭声连连。
许久不见身影的五皇子到场观礼,朝野上下皆知他与吴小公子抢人没抢过的事,在他背后讥讽其身为皇子竟抢不到人,他也全然当做没听见。
陈缘余毒未清,身体尚未复原,吴烬请开花轿门后,将人打横抱起,小声说道:“五皇子也来了。”
“希望他不会闹事。”
拜堂时,陈缘几乎站立不稳,好在有吴烬扶着,才勉强完成仪式。
满堂宾客,又是陛下亲临,吴烬想走,被一班贵族子弟拉住,偏要与他多喝几杯,使他无法脱身。
领头的当属司空焱,他一向爱喝酒,醉酒后更是什么话都敢说,调侃起新郎官:“我们吴小公子可是全都城唯一没去过花楼的富家子弟,想来现在还是……童子之身。”
其余公子陪同附和:“那可不?吴小公子洁身自好,真令人佩服。”
“本公子经验丰富,要不要我教你几招?”
吴烬一向不喜欢司空焱,若非今日成亲,根本不会和他打交道,他面上已有不悦:“不必。”
“也是,吴小公子不会,但吴小夫人肯定很懂。”
有人随即问道:“吴小夫人怎会懂这些?”
“吴小夫人与五皇子关系甚密,五皇子还为其闹到御前,想来她与五皇子早就较量过此事,从五皇子那儿学到不少,哈哈哈。”
“五皇子那可是经验老道。”
吴烬握酒杯的手逐渐用力,他举起酒壶朝司空焱猛泼洒酒水,佳酿顺着他的脸,自上而下滴落,狼狈至极。
“吴烬,你是不是疯了?”
“我家夫人与五皇子之间清清白白,司空公子要是敢再置喙一句我家夫人,下次砸向你的就不是酒壶中的酒,而是酒壶。”
吴烬丝毫不顾及这班公子哥,将酒壶砸到桌上,摔了个粉碎:“送客!”
新房中的陈缘,饿了许久,趁人都在外面,正吃着桌上瓜果。
听见门外传来五皇子的声音,他被守在门口的丫头拦下:“殿下,今日是我家公子大喜之日,您当在前厅吃酒,新娘子的婚房外人不得入内。”
“阿缘,本殿想与你说几句话。”五皇子喊道。
陈缘提着裙摆来到门前:“殿下请回吧,臣女心意已决,绝不会更改,还请殿下莫要再为难臣女。”
“本殿来此,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即便今日你所嫁之人,并非本殿,但只要你回头,本殿永远在你身后等着你。”
“臣女不会回头。”
吴烬刚与那班公子哥动完气,听见五皇子仍不死心,拂袖怒道:“我会照顾好自己夫人,无需殿下费心,阿缘也绝不会后悔嫁给我。”
五皇子走前,狠厉地看着他:“你最好不要让她死。”
“她不会死。”
听见吴烬回来的声音,陈缘坐回床边,端正等着,透过盖头,看见他的鞋时问:“五皇子走了?”
“嗯。”
床铺塌陷,吴烬坐下揭开盖头,问她:“累吗?”
“有点。”
“身体可有不适?”
“还好。”
“饿吗?”
“偷吃过了。”
吴烬被逗笑,这才露出笑脸:“辛苦夫人。”
陈缘揽住他的腰,把脑袋搁在他肩上:“夫君辛苦。”
“父亲说希望我们留在丞相府住一段时间再搬出去,可好?”
“好。”
“今夜我本准备了惊喜给夫人,不过夫人累了,只能改日再看了。”
“我不累,我想看。”
吴烬的私宅距离丞相府不远,驾马车约莫半炷香就能抵达。
二人换上常服驾车来到宅院,陈缘要下车时,被他抱起,她说:“我自己能走得动。”
“我知道,是我时时刻刻都想抱着夫人。”
夜晚时分的紫藤花香似乎更加浓郁,陈缘老远就能闻见,院子里紫藤花盛开,将整间院子衬得越发生机勃勃。
“你什么时候种的?”
“自我重生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宅院内,种上夫人最爱的花,没想到这才第二年,它就开花了。”
“难怪这阵子你都不约我在这儿见面,不过我也真是粗心,来了好几次,竟一次都没注意到。”
“夫人的心全用来偷偷摸摸,怎么会注意到尚未开花的树呢?”
陈缘每回走过院子,都行色匆匆,丝毫没注意过院子里的植物。
“把我放下,我想走近瞧瞧。”
吴烬这才将人放下,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看着紫藤。
“其实重生后你第一次来这宅子……”
陈缘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吴烬了然摆手:“我知道你又要说我总爱提起那日之事。”
“现在无所谓了,夫君随便提。”
“我是想说其实那时我就想告诉你,我为夫人种了满院的紫藤,夫人能不能不要走?”
“好,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陈缘抱了他,将耳朵贴近胸膛,感受着他胸腔处的震动:“夫君,前路未知,与你相伴,无惧风雨。”
……
新婚夜后次日,陈缘起床时身边已空空荡荡,门外传来练武之声,她穿好衣裳,尚未净面,便出门看见吴烬正在练武,看样子已是练了许久。
“怎么突然想起习武了?”
吴烬放下剑:“阿缘这么早起,可是我将你吵醒了?”
“没有。”陈缘见他满头大汗,取出绢帕为他擦汗,“好端端的,怎么想起习武?”
“习武可强身健体,也能……抱得动阿缘。”
陈缘失笑:“本夫人不需要人抱。”
吴烬揽过她的腰,把人拦腰抱起,逗她:“为夫偏要抱,夫人不必像都城其他女子般追求瘦弱,夫人要多吃些,只要身体康健就够了,为夫想抱夫人,会自己多练些力气。”
“知道你能抱得动本夫人,快放我下来。”
吴烬抓着她不放,还在空中颠了两下,吓得陈缘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吴烬!”
吴烬似是不满足,抱着她在院子里转圈,接连转了好多圈,他手上倒是有力气,奈何脑子已是晕头转向,趁自己还没彻底晕眩,坐到地上,手上还不忘将人轻轻放下。
陈缘不知怎么回事,两人就玩闹到了地上,晕着头捶打他,脸上却是笑着:“阿爹总说我胡闹,我看你才是胡闹得很。”
吴烬一手扶着自己的脑袋,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夫人笑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