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将心中所想缓缓展开说道:“嗯,英国公可从京营中挑选一营兵力前往蓟州赴任,此次前往蓟州,朕希望英国公能做好如下五件事:第一,稳定冀州镇各地驻军;第二,配合锄奸司严查走私朝廷违禁物品;第三,朕后续会对冀州镇进行整顿,慢慢废除蓟州卫所兵与武将家丁;第四,密切关注蓟州城外蒙古永谢布各部的动态,拉拢并分化他们;第五,北出喜峰口,沿滦河北上分别在宽城设置宽州堡,以及在滦河与老牛河交界处设置承德堡!”
张维贤略显惊讶地望了望了一眼朱由校后,回道:“是,陛下,老臣遵命,不知陛下让老臣北出喜峰口,可是有其它用意?”
朱由校心里略微权衡一番后,轻叹一口气道:“实不相瞒,喜峰口北面永谢布各部不稳,朕担心他们会有大动作。另外,察哈尔的虎墩兔野心勃勃,朕担忧他会南下蓟州劫掠!”
朱由校北出喜峰口,真实意图则是监视明末永谢布(喀喇沁)这个墙头草,同时监视漠南各部的动向,尤其是察哈尔各部的动向,为以后收复漠南蒙古各部做准备。
听朱由校如此说,张维贤立马严肃地回道:“是,陛下,老臣定不会让虎墩兔南下长城寸步!”
朱由校笑着说道:“只守住长城可不行,咱们想法子拉拢长城外的蒙古各部,御敌于长城之外才是上策。
为了应对蒙古各部,朕在万历四十七年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让四海商行从蒙古人那里收购牛羊油,之后更是让四海商行与织造局收购蒙古人的羊毛。
蒙古人通过向四海商行或织造局售卖牛羊油与羊毛,他们才能将之前一文不值的东西换成钱粮,有了钱粮他们才会减少冒着生命危险南下劫掠的次数!”
“陛下圣明,是老臣愚笨了!”张维贤深深躬身行了一礼道。
朱由校亲和地说道:“英国公谦虚了,对于蒙古人,咱们不能只有一味的军事打击与丰厚恩裳,还要采取一些其他的措施。蒙古人不听话的时候,就要重拳出击,杀鸡儆猴。
当蒙古人联合起来变得强大的时候,则要想办法分化瓦解并分而治之。
总之,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什么办法有效便采取什么办法,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最终征服漠南漠北蒙古。”
“是,陛下,老臣谨记!”张维贤回道,心想却想着希望自己陛下的想法能够坚持得更久一点,能够抵挡得住文官集团的联合发难。
朱由校补充道:“若有紧急战事,英国公可请驻扎在滦州的禁军第四协尤世威部出兵协助,那里驻扎有两个营的禁军!”
“是,陛下,老臣记住了!”张维贤回道。
朱由校将第四协的两个营全放在相对安全的滦州,实在浪费兵力,干脆迁出一个营到喜峰口附近,既能震慑蓟州镇,还能为将来北上征伐察哈尔做准备,于是乎,朱由校补充道:“这样吧,此次英国公前往蓟州要处理的事情较多,肯定会有不少武将反抗,为了英国公顺利掌控蓟州镇,朕让尤世威带着禁军第四协第四营驻扎在三屯营东南沙河与滦河交汇之地,因地处迁安之西,干脆叫迁西了!”
待张维贤回复后,朱由校朝一旁的刘时敏道:“英国公调任蓟州总兵,以及原总兵王威调任山东总兵之事,让兵部尽快出具调令。至于第四营调令,则让都督府七月下旬送往滦州尤世威!”
“是,皇爷,奴婢遵旨!”刘时敏回道。
“英国公可先在京营认真挑选一番,与家人认真告别后,七月初一再离开!”朱由校转头朝张维贤说道。
之所以说明日期,就是想让英国公尽快带着京营里面剩余有战斗力的一点士兵,尽快离开京城。
“是,陛下,老臣遵旨!”张维贤肃然地回道,心里想着陛下应该在七月中旬就要对京营与武勋动手了,看来此次赴任蓟州,要将家里那些刺头一起带去蓟州,免得给英国公府招灾。
朱由校看了下手表,笑呵呵地朝张维贤说道:“差不多快到午膳时间了,等会儿张贵妃也会过来一起用膳,用过膳后,英国公可与张贵妃单独待一会儿再回去!”
“禀陛下,老臣能得陛下赐宴,已是天大恩赐,老臣不敢奢望再与贵妃单独相处!”张维贤赶忙阻止道,要是真单独相见了,以后自己孙女在后宫的日子可就不一定好过了。
朱由校见张维贤拒绝,也就不好再继续勉强,只得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以后可让张贵妃的母亲多进宫来走走!”
“是,陛下,老臣遵旨!”张维贤回道,只是该如何让自己媳妇变成张贵妃母亲,就有点头疼。
张维贤想了一会儿后,躬身说道:“启禀陛下,张贵妃因生母早逝,从小便由老臣犬子张之极内人抚养,可否请她前来探望张贵妃?”
朱由校点点头道:“既然生母不在了,养母自然是可以的,这样吧,让其本月二十号下午四点前来探望张贵妃,用完晚膳再回去。时敏,此事你要好生安排!”
“是,皇爷!”刘时敏谨慎地回道。
“走吧,我们出去吧,张贵妃应该已经到了!”朱由校说完,带头走出了书房,张维贤与刘时敏等人在后面小心地跟着。
对于马上就能见到自己一直疼爱的孙女,张维贤自然是心里格外激动的。
自从孙女入宫后,至今也快一个月了,虽然距离很近,但隔着两道城墙,犹如隔着千山万水,关于她的消息非常少。
朱由校刚走入花厅,等候在此的张媖立马站起行礼道:“臣妾拜见陛下!”
朱由校大步走向前拉起张媖的小手,笑着说道:“爱妃不必多礼,快快平身!”
后面的张维贤见到自己孙女后,马上躬身行礼道:“老臣张维贤,拜见贵妃娘娘!”